顾言川不让安宁马上去冷库工作,坚持让她在他车里眯一会,他派人过去盯着冷库,然后把她临时制定的计划,执行下去,让她放心睡一会,他担心安宁一直这么熬着会熬坏了身子。
交代完安宁嘱咐的事,李新带着五个手下直奔厂房去了。
顾言川开车载着安宁,停在了厂房外面,安宁实在太累,还是眯了一会,顾言川就躺在她旁边也睡了一会。
两个人就这么躺在一起,中间隔着十公分的距离,顾言川却觉得很知足,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,睡的最开心的一觉。
九点钟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。
安宁没有按她预想的那样,早早起来去做准备工作。
可外面锣鼓喧天已然人山人海,第一天开业,所有饭菜一律三折,口碑本就摆在那里,再加上新优惠,怎能不吸引人。
舞狮已经开始了,安宁猛的惊醒,看见顾言川正背靠在外面的车窗上为她挡着初升的阳光。
她揉了揉睡眼,敲了敲车窗示意顾言川让开点,顾言川发觉连忙扔掉手中的烟头,为她拉开车门,把她从车里小心翼翼扶了下来。
“怎么没叫醒我?这么大的事,我不能迟到啊?”
安宁还有些怨气,顾言川却笑着指了指礼台中央,“安叔在这方面可是专家,你就不能避一避锋芒吗?”
安宁伸手放在额头上,挡住初升的光芒,远远的看向厂房门口,临时搭建的礼台处,爸爸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中山装。
那张清瘦的脸,在今天显得格外精神也格外耀眼,很显然爸爸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显得格外兴奋,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父亲。
这次的开业典礼,不正是父亲再一次东山再起证明自己的时刻吗,忙碌了这么些日子,她竟然忘了她最关心的人,到底是要什么。
她之前一直在想,以后上了机器就让父亲专心收钱,享清福就好了,不用再应付这些各种各样的场合。
她以为的孝顺就是什么都不干,今天看来恰恰相反,爸爸是一个很有傲骨的人,之前的事让他的自尊碎了一地。
而今天就是他把自尊捡回来的时刻,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,他安国栋不是一个无能的废人,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也有能力的人,虽然国家误了他,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他一样可以活的像模像样。
“我竟然不了解我爸,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。”
安宁很欣慰的笑了下,父亲能走出阴影,这就是她努力最大的意义所在。
这下她可以放心了。
去到厂房的洗手间梳洗一番之后,画了个淡妆,勉强遮盖住了一晚上的疲惫。
只是衣服来不及换,有些不堪,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得,白色西装的一角处还染上了一些灰黑色的颜料。
正想着怎么解决,总不能穿成这样一会跟父亲一起站在礼台中央参加开业典礼。
李新进来了,手里捧着一个粉色礼盒。
安宁问她,“什么东西?”
李新神秘兮兮将盒子举到安宁眼前,“顾总送你的,打开看看。”
安宁伸手接过礼盒,这包装看起来很熟悉,很像顾言川的风格,包装打开,果然一袭蓝白相间的旗袍,好好的躺在里面。
材质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,触感像婴儿肌肤一样柔软。
“顾总实在太周到了,我跟着顾总工作了这么几年,还从来没看见顾总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,宁姐您可真幸福。”
安宁淡淡的笑了下,什么也没说,取出旗袍进了洗手间先去换上了。
换好旗袍,安宁有些意外这次的衣服竟然刚刚好,本来还想拿尺码不准的事,让李新看一看,这就是他们顾总的用心,没成想这次竟然尺码准了。
离婚以前,她记得顾言川总是记不准她的尺码,每次为她定制衣服总是会大一个号,没想到离婚后,这个尺码却又记的刚刚好了。
“宁姐这衣服真合适,配您刚刚好,还是顾总会选衣服,简直比设计师都懂您。”
李新羡慕的不得了,那眼神简直把顾言川看成了男神。
对于过去她和顾言川之间的事,李新知道的不多,安宁不方便对她解释什么,这个时刻再提起盛夏也不合适。
面对她的羡慕安宁只好接下,就让她以为的就是她以为的吧。
外面锣鼓喧天,安国栋还是选择了最传统的庆祝方式,作为开业典礼。
他说,面馆就要接地气,越是接近老百姓的生活,越是能拉近和老百姓的关系,选择什么新闻发布会,什么鲜花音乐之类的被安国栋统统推翻,所有的形式都按他的来。
起初安宁还曾想过,把面馆弄的高大上一点,开业仪式正式一点,爸爸死活不同意,两个人还因为这事闹了一阵子别扭,但现在看来,父亲的决定是对的。
现场来的人很多,很多人自发跟着秧歌队开始扭了起来,整个会场的气氛搞的相当热烈。
前婆婆柳晓云和顾晴也来了,柳晓云还坐在轮椅上,顾晴带着三岁的朵朵和保姆小英子,都在宾客席上。
看见安宁出来了,顾晴冲着她猛挥手,安宁过去和她们聊了一会,柳晓云竟然热泪盈眶。
“安宁,你的人生比妈过的精彩多了,你是很有魄力的女孩,妈真的羡慕你,这么短的时间,事业竟然被你搞的又风生水起了,能掌控命运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重要了。”
说着她拉起顾晴的手,对安宁说,“顾晴是个傻孩子,以后如果她遇见了难处,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,看在我们曾经做过五年娘俩的情谊上。”
安宁有些懵,这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,“妈,您这怎么了,晴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好,她会照顾好她自己的,离开了郑义那个渣男以后,你不觉得晴又变的跟没结婚以前一样活泼开朗了吗?”
顾晴说话大大咧咧,一手被柳晓云抓着,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烤肠边吃边对着活动现场,指指点点,“对啊妈,我能照顾好自己,安宁能把事业搞起来,我也能。
而且我稍微搞一搞怎么都得比安宁搞的好,你看看这破秧歌队,多掉价,要我就弄个小提琴,然后请来的宾客都吃上西式糕点和红酒,那才叫有氛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