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他们要说什么,无非就是要顾言川帮着他说话,让他帮忙讲和。
这个时候这位神奇的秘书突然降临,安宁知道定是郑帆将手机的监控视频找到了有力量的媒体,他们就怕曝光。
不一会,顾言川进来了依旧紧紧的挨着安宁的身边坐下,他觉得这个时候,这样做或许能多给安宁一点安全感。
眼镜男秘书不想让他坐那,他想两个人一起二对一,一起围攻安宁白脸红脸打个配合,可顾言川答应的好好的,进门就变了卦。
既已如此,眼镜男眼神里的不悦也只一闪而过。
再看向安宁依旧保持着鲜花烂漫般的微笑,“郑雯一时糊涂,这会已经在被他父亲骂了,她自己也知道闯了大祸,知道自己错了,所以让我替她给您道个歉。
她父亲说了,要打要骂要补偿随你便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求放孩子一马,现在孩子还年轻一旦有了案底,仕途就完了,无论您提什么条件,随便您说,只要能办得到的我们一定去办,您看怎么样?”
安宁想了想就这么放过她,太便宜她了,这么大的事她连道歉都不露面,太欺负人了。
她问眼镜男,“我要是坚持不和解,你能怎么样?”
眼镜男扶了扶眼镜,笑容微微收了收,“还能怎样,难不成您还能真让老领导亲自上这来求您吗?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面子也给足您了,您最好抬一抬手放孩子一马,以后对大家都好,不是吗?”
最后一句他语气说的很重,这话绵里藏刀,安宁听着很不顺耳,越发反感这种被威胁的感觉。
“那我还告定了,现在知道来求我了,如果我没有视频,恐怕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。”
对于这样的人,委曲求全以德报怨全是屁话,根本换不来太平,安宁从被盛夏陷害的时候就知道了。
若不让他们看看,小老百姓也有鱼死网破的决心,他们不会收敛自己的行为,下次找茬只会变本加厉。
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既然要较量,那就试试吧。
眼镜男看说不动安宁,便给了顾言川一个眼神,示意他去劝劝安宁,可顾言川的回答却也出乎了他的意料,没有惯着他。
他当着眼镜男的面直接挑明了说,“我尊重安宁的决定,她不愿意的事,我不会勉强她,应该还她一个公道。”
他那笃定的语气和眼神,让安宁安心多了,至少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,让她妥协让她委曲求全。
眼镜男气的握了握拳,想发怒但是他的职业操守告诉他必须继续保持微笑,他的眼睛仅仅怒目了两秒钟,立马转换成了老奸巨猾的微笑。
“先别急着生气,咱们有事好商量,撕破了脸毕竟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,不是吗?
安小姐若只是想要个公道,但这公道也未必一定走司法程序,我们可以以别的方式来补偿,我还是那句话,有什么条件尽管提,我们商量着来嘛,你好我好对大家都好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对不对。
只一味的惩罚坐牢什么的,解了气是真的可是这对安小姐以后也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不是……”
眼镜男不愧是京城来的部长秘书,那三寸不烂之舌,一会把人说的晕头转向,可安宁并不是小学生了,这种先哄回家再揍的伎俩她早就看过了。
他再怎么喋喋不休,可是没有见着一点点实际的表现,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说让郑雯出来给她道歉,就想着让她乖乖把案子撤销,没那么容易。
安宁就这么看着他表演,等他说到口干舌燥,看他还有什么把戏。
眼镜男正说的嗨,安宁的电话响了,是父亲安国栋打来的。
她挥了挥手制止了眼镜男的喋喋不休,捂着电话去了走廊外面接电话去了。
安国栋上来就问她是不是在派出所,安宁很惊讶,怎么连父亲都知道了。
安国栋并没有急于解释什么原因,只严肃的命令安宁,“马上来面馆,把案子撤销。”
安宁不解,“为什么?”
安宁实在被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父亲的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她只好按父亲的要求离开了派出所,赶回了面馆。
眼镜男像知道所有的安排一样,竟然问也没问就跟了上来,一路向北开往了面馆方向。
等安宁到了,面馆附近的停车位已经满满当当,顾言川只能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才把车子停好。
走近了面馆,看见里面挤满了人。
安宁吓坏了,以为父亲出了什么事正被人围观,停下车就疯狂往面馆方向跑。
可还没等她挤进人群,就发现人虽多却还是很有规律的站在面馆的两边,中间刚好留出了过道,给出出进进的人留了地方,他们都在闲谈好像并不是那种看热闹似的围观。
透过中间的过道安宁远远的看了一眼,面馆里面正中间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人正在慢悠悠的喝茶。
安国栋和一位黑灰色夹克衫坐在正中间,旁边还坐着一位壮壮的男人穿着警服。
那个穿警服的男人安宁记得他,在刚才的公安局的宣传照里面就有他,而且他的照片排在第一个,看他肩膀上的警衔,安宁更加肯定,这人八成就是刚才局子里的老大。
看到他们坐在一起,安宁第一反应是他们来逼宫了,先是威胁了她父亲,后又让父亲威胁她,太卑鄙了,这个社会是不是没有王法了。
她刚要气冲冲的进去给他们讨个说法,顾言川跟在后面又拉住了她。
“别冲动,安叔叔自会处理好的。”
安宁吃惊的看着他,“你好像知道他们来找我爸爸了?”
顾言川没有瞒她,坦然的看着她说,“当然,是我交待郑帆,让他拿着证据务必去找安叔叔,这个时候只有安叔叔对付他们最合适。
郑雯父亲是京城来的部长,你想让海城这边区区小媒体曝光他,除非他们这小媒体不想活了,他们拿到你的视频,不光不会为你伸张正义曝光他们,反而会成为他的狗腿子,第一时间拿着视频去郑老头那里去邀功。”
顾言川的话,很有道理,却让安宁起了一身冷汗,草率了。
她回头环视了下周围的停车位,一溜烟停的全是京城来的车牌号,这么看来和父亲挨着坐的灰色夹克衫看来就是郑雯的父亲无疑了。
她猜不透父亲跟他们聊了什么,可看他们的表情很轻松,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,一点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。
“安宁快进来,安叔叔等你呢。”
安宁正疑惑着,郑帆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,叫了她一声。
安宁向他走了过去,边走边轻声问他,“到底怎么回事,他们怎么都来这了?”
郑帆说,“是顾言川出的主意,说对付这些人还得看安叔叔,这帮子人吓坏了,看你在警察局死活不撤案,他们这不亲自来跟安叔叔讨交情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