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宁吓坏了,这一瞬间她的脑子乱了套。
该怎么办,没有任何思考的情况下,她本能的选择是必须让郑帆活着。
只有这样,才能保证她自己接下来的安全。
可思考不过一秒钟,就在背后那人开枪的一瞬间,安宁用尽全力将郑帆狠狠推了出去,而那一枪却沉沉的打中了安宁的右胸口上。
安宁被吓呆了,看着自己的胸前鲜血直流,眼前开始发黑,很快便晕了过去。
失去意识的前几秒,她只听见砰砰几声枪响,随后就是郑帆大声拍打她的脸,让她不要睡,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等安宁再次醒来,已经是两天以后了。
郑帆正趴在她的床尾睡着,安宁睁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,依旧很蓝,她将自己的手从被褥里面抽出来仔细看了看,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死,又活过来了。
嘴巴有点干,她想喝水,刚要喊人,一位金发碧眼的小护士进来了,郑帆被她的脚步声吵醒了,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,慌忙坐了起来。
习惯性的看向安宁时,意外发现安宁睁开了眼,他慌忙揉了揉朦胧的双眼,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。
他又喜又慌,“安宁你醒了?真的醒了?现在感觉怎么样,有没有好点?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他自己问完也没等安宁回答,慌忙又跑向护士身旁,拉着她的胳膊说,“快去把你们医生叫来,病人醒了,快来给她检查一下。”
小护士笑了笑,郑帆说的国语她没听懂,逼的郑帆又连忙翻译了一遍,小护士这才点了点头,又出去找了医生。
医生过来重新为安宁检查了一遍,又仔细看了看伤口,很满意的冲郑帆笑了笑,“没问题,慢慢静养很快就能恢复。”
医生离开以后,郑帆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她的旁边,满脸的知足和幸福。
他想握住安宁的手,刚一触碰安宁却迅速从他的手心抽了出来。
气氛瞬间有些尴尬,郑帆倒也没有生气,他摸了摸后脑勺,觉的自己可能有些冒犯了。
安宁看着窗外,鸟儿在枝头吱吱的叫,她好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天空,这一觉睡的太久竟有些隔世的感觉。
昏迷这两天,定是不太平的两天,她问郑帆,“昏迷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,现在的医院安全吗?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吗?”
郑帆温柔的看着安宁,淡淡的笑了笑,“现在外面一切太平,你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。”
说完,一直候在门外的一位蓝眼睛小伙子,火速去找了辆轮椅,一起把安宁轻轻抱到轮椅上。
在征求了医生同意后,他们俩一起将她推到了医院的花园里。
花园被打理的很精致,各种形状的植物栩栩如生,而且阳光特别好,就像专门为了安宁晒太阳准备的一样。
看着这里的绿色享受着阳光,安宁觉的此刻,身体的疼痛已经减少了许多。
蓝眼睛小伙在远远的站在一旁站岗,郑帆紧挨着安宁坐在她轮椅旁边长椅上,一边为安宁剥着橘子一边为她讲述这两天里发生的各种凶险瞬间。
那天安宁中枪以后,郑帆真的急眼了,他对着周围所有人都开了枪,不管有没有打中他们,但至少都把他们吓成了惊弓之鸟,都找掩体把他们自己隐藏了起来。
郑帆也不敢乱跑,拉着安宁悄悄躲在车的下面,不敢再露头,对方人多,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打成筛子。
可是周围的人越围越近,郑帆也准备跟他们拼了,就在最后他要鱼死网破的一刻,没想到逃跑的小雨突然带人回来了。
整整两卡车人都带着枪,大声呼喊着救老大。
这一刻,郑帆终于露出了凄厉的笑容,终究没看错这小子。
这些要杀他们的人,很快被他们包围,他们完全没有挣扎,全部举手投降了。
“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,为什么杀我们?”
安宁并没有觉得这几个人被抓就万事大吉,她更想知道的是真相。
郑帆笑着往安宁嘴里塞了一瓣橘子,“别着急,这不马上就告诉你了。”
“这些人并不是杀我们的,而是来杀我的。
我们这帮兄弟里面,一共有三个当家人,我是老大,老二是豹子,老三是杰尼。
豹子是我从海城带到m国的,跟了我很多年,我自以为他和我是一条心,可是没想到这次要杀我的竟然是他。
他先是绑架了小雨的妹妹,之后便要挟他把带有炸弹的食盒送给我,事情成了他顺利接替我做老大,事情不成,跟他没有关系,因为他一直躲在暗地里操控一切,并没有主动出头参与暗杀。
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小雨关键时刻还是没有与他狼狈为奸,炸弹爆炸以后,他就马上去找到了老三杰尼。
那时候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只有他知道哪些人是和豹子一条心的人,所以小雨来的很及时,豹子的反水就这么被终结了。”
这种古惑仔的打打杀杀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,真正经历并亲眼见证,还是头一次,那种惊心动魄仍然像刚刚发生过一样。
只是没想到的是,现实的斗殴竟比电影里还要血腥百倍,那些杀手面对目标根本不会有一句废话,上来就开枪。
后来的惊险场面,尽管已经被郑帆描述的很轻松,安宁依然觉的有些后怕,若是郑帆先是被打死了,她一个人该如何来面对这帮匪徒?被杀被奸都有可能。
“那小雨的妹妹呢?有没有被杀?”
郑帆抚了抚安宁的手背,“放心吧,被我们的人救了出来,受了点伤,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。”
安宁抚了抚胸口,惊着的心这才慢慢缓了下来,“那现在我们确定是安全了吗?你那豹子兄弟为什么非要当老大,你是对他不好吗,他现在还活着吗?”
看着安宁期待的眼神,郑帆的表情变的有些局促。
他本不想把这些缠成一团乱麻的事说出来,可是又觉得若不趁现在全部解释明白,安宁日后也定会知道,到时候反倒会对他产生更深的误会。
沉默片刻,他拿湿巾擦了擦手上的橘子汁水,缓缓站了起来,双手插在裤兜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。
他在犹豫该怎么开口才能更合适的表达他内心真实的想法,怎么才能不让安宁恨他。
沉默半晌,他又缓缓坐回了安宁的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