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脸因为发烧变的通红,她有气无力的样子,看起来娇弱极了,顾言川握了握她的手,努力将自己展现出温柔的一面。
“不用那么麻烦,你直接搬到这边来住不就行了?”
“一个死人住过的地方,我才不要住,我要重新买个大房子,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。”
盛夏说的真诚,满脸的向往,再加上她那俏皮的漂亮脸蛋,活脱脱一个清纯玉女样。
可想起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,顾言川的胃里一阵翻涌,做了最恶心的事,却还能装出最单纯的脸,他真的有点想吐。
他不明白,这么个样貌,是怎么做到将荡妇、刽子手、心狠手辣这种极端的词汇都汇集到自己一个人身上的?
尽管她的出身不好,活的艰难,可这不是她欺骗、残害别人的理由。
他有些怀疑自己,当初到底是多么瞎才会爱上这么个毒妇的?
而且,还可笑的爱到无法自拔。
到了月亮湾进了门,顾言川就把盛夏抱起放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了。
看着她如此虚弱的份上,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对她的厌恶,尽量让自己看得像往常一样。
他给她的额头轻柔的敷上一贴退热贴,又倒了杯热水送到她的床头,“孕妇不能吃药,你多喝些白开水,退热贴等半个小时我过来给你换,你先睡会吧。”
盛夏的心被他暖的热乎乎的,这一刻和他在一起长相厮守的愿望更加强烈了,她发誓只要离开了这里,她一定用余生全身心爱他。
以前的那么多年,他一直在追求她,想跟她结婚,可那时候她却只想着飞的更高,现在想来好后悔,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时光。
若在五年前就在国外和他偷偷结了婚,或许现在的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,也不会再多生出来安宁这个人和这档子事,差点把他的心都偷走了。
越回忆越是思念过去的美好,她又哭了。
紧紧的握住顾言川的手,她一刻也不想让他离开,就让他在旁边坐着一直陪着她。
顾言川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太对,他抚了抚她的发丝轻声问她,“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好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需要跟我说一说吗?”
话音刚落盛夏竟委屈的哭了,她将顾言川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脸上,惨白的面孔看起来更加娇弱了,她痴痴的望着他的眼睛,“若是将来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你会恨我吗?”
心里猛的一颤,以为她要对他和盘托出了,顾言川做好了准备,努力咬了咬后槽牙,强迫自己笑的很平静。
他轻轻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心抽离出来,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傻瓜,我们的孩子都有了,一家人谈什么恨不恨的?”
盛夏笑了下,竟没有再接话。
顾言川突然假意冷下了脸,一脸严肃的质问她,“难不成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?快说,都背着我干什么了?”
盛夏的笑容顿时尬在脸上,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,“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,真的,我发誓我盛夏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爱你,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说着她竟还非常认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竖起三根手指,指着天空发了誓。
顾言川淡淡的笑了下,抬头看了眼房顶,还好此刻是在房内,若真的在外面,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一个响雷把她劈个外焦里嫩。
他强挤出个笑容,握住她的手指,将她重新安抚到床上躺下,轻轻为她盖好了被子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笑容在他转身的刹那戛然而止,他真佩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,就连自己撒谎时都没能做到过像她那般镇定。
她都已经把人卖了,竟还笑嘻嘻的让你帮他数钱,这心理素质是何等的段位。
坐回沙发,他抬手看了下时间,已经快凌晨了,m国那边应该是白天。
他按约定时间再次打开笔记本,姜维的头像瞬间醒目的点亮了他的聊天画面。
顾言川问他,“她这会在干嘛?”
姜维发过来一个奸笑的表情,随后一张浓妆艳抹的侧面照片传了过来。
顾言川皱紧了眉头刚要骂他,我说的是安宁,你给我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照片。
可字还没打完,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好眼熟。
又细细看了眼,天呢,竟然是安宁。
这是什么造型,他立马回复了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。
姜维接着又回过来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包,“自从你说让安宁在这边放松放松,当休假,她真当休假了,放松的很,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嗨一会,喝点烈酒才回来。”
顾言川深深叹了口气,他扶了扶额头,心里一阵烦躁。
他说,“放松和放纵是有区别的,你是不是传达错了?”
姜维又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,“那要不你还是亲自跟她说吧。”
顾言川刚要说,她要是回我信息我还用得着你传话,可没等发完,那边下线了。
气的他,狠狠捶了下沙发,咣当一声将笔记本合上了。
真是岂有此理,出了国,都反了天了。
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,盛夏突然将卧室的门打开了。
她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,娇喘息息的看着顾言川,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
顾言川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,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,没有回答她。
盛夏不放心便轻轻走了过来,坐在顾言川的身边,将身体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有些生理排斥,身体突然变的僵硬刚要推开她,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,又反手将她抱进了怀里,整个过程显得尴尬又有些粗暴。
看着她躺在自己怀里他只能闭上眼,硬生生把她想成安宁的样子,才将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。
“这里这么大,为什么不请个保姆过来照顾你的生活?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太冷清了?”
“我不喜欢陌生人住在家里。”顾言川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答着,其实这并不是他说的,而是当初安宁对他说过的原话。
刚结婚那会,是有过保姆在这里打扫煮饭,但安宁总是唠叨说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在,感觉不自在,所以不到一个月,顾言川就给了那保姆两个月工资,把人打发走了。
回忆过去的日子,他发现原来这个家名义上是他的家,可是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按照安宁喜欢的方式在进行着,他竟然已经完全习惯了。
可是她一走,这里全空了,灵魂也被带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