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鼠玛丽蜷缩在洞穴的石壁旁,月光映照着她银灰色的皮毛,在她的眼睛里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刘欣怡、杰克和蜜蜜和钢盾围坐在她身边,马正经还处于昏迷之中。
洞穴外,沙漠的风呼啸而过,卷起细碎的沙粒,拍打在岩石上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,仿佛在低语着某种古老的警告。
玛丽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,仿佛能从火光中看到过去的影子。
“那是我很小的时候,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“我们跳鼠家族生活在沙漠边缘的绿洲附近。那里有甘甜的水源,有茂密的灌木丛,还有无数美味的种子和果实。
可是……\"她的声音微微一顿,\"那里也潜伏着许多危险——尤其是沙漠之狐!
她的父母总是不厌其烦地警告她不要远离洞穴,不要独自在沙丘间玩耍。
沙漠之狐是跳鼠的天敌,它们狡猾、残忍,锋利的爪子能轻易撕开跳鼠的巢穴,尖锐的牙齿能在一瞬间咬断猎物的喉咙。
可是年幼的玛丽天性好奇,她总觉得父母的话太过夸张。
“有一天,我在沙丘间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沙狐幼崽。”
玛丽的声音低沉下来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洞穴地面的沙粒,“它的皮毛干枯,呼吸微弱,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骨。它躺在沙地上,金色的眼睛半闭着,像是随时都会死去。”
玛丽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用爪子碰了碰它。小沙狐虚弱地呜咽了一声,却没有力气逃跑。
“我把它抱回家,想救它。”
玛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,“但我父母坚决反对。他们说,沙狐和跳鼠是世世代代的仇敌,它们捕食我们,我们躲避它们,这是自然法则,谁也无法改变。”
可玛丽不忍心看着小沙狐死去。
“我偷偷把它藏在自己的小窝里,每天省下一部分食物喂养它。”
起初,小沙狐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,只能勉强吞咽玛丽喂给它的浆果和种子。但渐渐地,它的眼睛变得明亮,四肢也有了力气。
玛丽给它起名叫\"灰影\"。
“它小时候很温顺,经常跟着我。”玛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,“我们一起在沙丘上奔跑,在月光下追逐萤火虫……它甚至会在我累的时候用脑袋蹭我的肩膀,像是在安慰我。”
玛丽以为,她和灰影真的能成为好朋友。
然而,灰影的生长速度远超玛丽的想象。短短几个月,它的体型已经比玛丽大了一倍,尖牙和利爪也逐渐显露。
更令玛丽不安的是,灰影开始对跳鼠的素食感到厌倦。
“有一次,我发现它偷偷捕食了一只甲虫。”
玛丽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我很生气,训斥了它。它低着头,像是知道错了,但我知道……它的眼睛里藏着一种渴望。”
那是一种对肉食的渴望,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。
食物短缺的旱季来临了,玛丽家的储备越来越少。
跳鼠们不得不减少每天的进食量,灰影的胃口却越来越大。
终于有一天,玛丽的父母发现了灰影的存在。
“他们勃然大怒,\"玛丽苦笑了一下,”说我愚蠢,说我不该把天敌养在家里。他们说,沙狐永远不会真正成为跳鼠的朋友,它们骨子里流着猎食者的血。”
那天晚上,玛丽的父母逼她赶走灰影。玛丽哭着求它离开,告诉它,等旱季过去,或许还能再见……
灰影站在洞穴外,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。
它最后看了玛丽一眼,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,然后转身消失在沙漠中。
玛丽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。
但她错了。
灰影离开的当晚,玛丽一家正准备入睡,突然,洞穴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嗥叫。
玛丽猛地抬起头,耳朵警觉地竖起。那声音越来越近,伴随着爪子刨抓沙地的窸窣声。
“是沙狐群!”玛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,“它们包围了我们的家。”
数十只沙狐从四面八方逼近,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
为首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沙狐首领,它的皮毛呈现出深灰色,眼神残忍而傲慢。玛丽惊恐地发现——灰影就站在它旁边!
“原来,它回去后找到了自己的族群。”玛丽的声音变得沙哑,“而沙狐群的规矩是——必须亲手杀死跳鼠,才能被族群接纳。”
沙狐首领盯着玛丽一家,冷冷地说:“杀了他们,证明你是真正的沙狐。”
灰影犹豫了。
它的爪子微微颤抖,目光在玛丽和沙狐首领之间游移。玛丽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到挣扎和痛苦。
“求求你……”玛丽颤抖着说,“我们救过你……”
沙狐首领怒吼一声:“动手!”
灰影终于缓缓抬起爪子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玛丽绝望地闭上眼睛,等待死亡的降临。
就在这一刻——
“轰!”洞穴另一侧的岩石突然炸开,一道黑影闪电般冲了进来!
“是皮特!”玛丽猛地抬头,眼中燃起希望。
年轻的跳鼠皮特不知何时潜伏在附近,他猛地撞翻了沙狐首领,同时大喊:“玛丽,跑!”
沙狐群瞬间大乱,皮特趁机抓起玛丽,带着她冲进沙漠深处。
身后,沙狐的怒吼声和父母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……
玛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我父母没能逃出来……”
洞穴里一片死寂,只有风声吹过洞穴的飒飒声。
良久,刘欣怡轻声问:\"那……灰影后来怎么样了?\"
玛丽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一件事——有些界限,永远无法跨越。”
月光下的荆草摇曳,洞穴外的风声呜咽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无法挽回的过去。
玛丽低下头,用爪子拨弄着地上的沙粒。“后来,皮特带着我逃到了这片沙漠深处,远离了沙狐的领地。我们建立了新的家园,但那段记忆……永远刻在我的心里。”
杰克皱起眉头:“可是,灰影真的想杀你吗?”
玛丽苦笑了一下:“也许吧。但无论如何,它选择了站在沙狐那边。有些天性,是无法改变的。”
马正经沉思了一会儿,突然开口:“或许,灰影的犹豫恰恰证明它并非完全冷血。它可能被迫做出选择,但它的内心……未必愿意。”
玛丽没有回答。她只是盯着月影,仿佛能从月光中看到过去的影子——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在月光下奔跑的小沙狐,那个曾经用脑袋蹭她肩膀的朋友。
“也许吧,”她最终轻声说道,“但有些路,一旦走上去,就再也无法回头了。”
洞穴外,沙漠的风依旧在呼啸,仿佛在低语着一个永恒的真理:在生存与情感的天平上,有些选择,注定充满鲜血与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