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药给我。”
从赵王府回国师府的途中,燕非时吞下一颗药丸。
这是一颗能将人脉象,伪装成虚弱状态的药。
郑永安心疼地看着他们郎君,忍不住抱怨道:“......还是九五之尊呢,就没见过这么心胸狭隘的。”
等他们回去,宫里的太医,肯定已经等在国师府。
“不必管他。”燕非时眉眼淡漠。
但他不在意,郑永安却替他不平。
那把龙椅,本该是他们郎君的。
郎君不在乎这些就算了,龙椅上那人偏还不依不饶,得了好处还卖乖,简直把无耻发挥到极致,呸。
“你让人去查查,赵王突然发疯,背后是谁在出手。”
燕非时声音低缓,在心里思索最有可能针对赵王的人,他将宣德帝膝下皇子一一想了一遍,指腹轻点轮椅扶手。
郑永安回过神,面露遗憾道:“赵王这一疯,什么刺杀啊的,全得往后排了。”
又笑道:“不过这样也好,瞧秦王和宁王样子,恨不得生吞了赵王呢。”
燕非时翘起一点嘴角,也有些忍俊不禁。
“这一闹,赵王算是毁了。”郑永安笑眯眯。
燕非时颔首,嗓音低沉,道:“查到之后,不要声张,把首尾扫干净了。”
这样的奇才,不能让他现在就死了。
各方探子齐齐出动,只差没把赵王府地皮扒拉一遍。
......
“糊涂!你真是糊涂至极!”
红姨娘重重点了点女儿额头。
她本是特意过来,问一问女儿今日参加赵王府宴会的情况,看到女儿的第一眼,就发现女儿状态不对,面上看起来平静,周身气息却难掩焦躁,像是在不安着什么。
在她的再三逼问下,总算得知事情始末。
“我不是给你说了,让你安生待着么,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,你还去针对她做什么?”
温嫦依心虚,“我,我就是气不过......”
“你还想不想嫁去顾家了?”红姨娘看着她眼睛。
温嫦依低下头,两只手搅在一起。
红姨娘直接道:“你想嫁进顾家,就得忍着她,她名声毁了,顾家还能要?”
温嫦依撇嘴:“不是阿娘您说的,顾家一定会娶她么,再说,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,多添一桩又怎么了?”
“你呀你呀。”红姨娘抚着胸口吐气,她这个女儿,到底什么时候,才能不想一出是一出,“你还不当回事,你最好现在就祈祷,赵王发疯是别人害的,若不然,阿娘我也保不住你!”
“阿娘!”温嫦依听到这话有些害怕。
她抱住红姨娘胳膊,委屈抱怨道:“我没想害赵王呀,我还一头雾水呢!”
红姨娘恨铁不成钢,见她小脸微白,到底心疼占上风,抬手抚着女儿后背,思考该怎么破局。
短暂静默过后,她把目光缓缓落到跪在地上的拂云身上。
拂云头皮一麻,深深压下脑袋。
温嫦依的祈祷,漫天神佛终究没听到。
赵王出事的第三日,姜侧妃气势汹汹找来宣宁伯府。
一时间,伯府气氛紧绷。
温嫦依被叫去前院,一起被叫过去的,还有她的丫鬟的拂云。
没过多久,姜侧妃满脸怒容离开,温嫦依脸上一记巴掌印,眼泪汪汪,拂云满头是血,让人抬回去没半日,就咽了气。
满京都的眼,本就盯着赵王府。
姜侧妃这一动,宣宁伯府立马暴露在众人眼前。
而后一打听,好嘛,赵王突然发疯,竟是因为两个小娘子,那点不能见人的小心思,最后阴差阳错遭了殃。
其他同饮一坛桑落酒的人,回去后最多脑袋昏了昏,就赵王一整个艳鬼附身,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赵王:“......”
这个世界已经不值得他留恋了,真的。
啊啊啊啊!
赵王生辰宴后没两日就是冬至,不过今年的冬至,这过得嘛,总感觉缺了点什么,毕竟现在一出门,全是霸道赵王强制爱的故事。
主人公已经从一代人夫英国公,席卷到官场任意一位叫得出名字的官员,简直轮番霸榜各茶楼酒楼头条。
温知宜听了一耳朵的《赵王和英国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》,带着一胳膊鸡皮疙瘩回到宣宁伯府,而后,便从白露口中得知,拂云想害她却牵连赵王的事。
“拂云?我那二妹妹的婢女?”
温知宜捧着袖炉,脱掉绣鞋坐上软榻。
白露点了点头。
“呵,赵王府什么态度。”
白露回道:“听前面的人说,姜侧妃十分生气,但拂云一口咬定,是她不满娘子您,不关二娘子的事,拂云说完这话,就一头碰向桌角,人当场晕死过去,先前传来消息,说是已经咽气了。”
“姜侧妃打了二娘子一巴掌,最后气鼓鼓的走了。”
言姑姑道:“赵王发疯,说到底,宣宁伯府若占三分,赵王府自己要占七分。”
温知宜靠着软枕,指尖抚着袖炉,突然道:“如果是我,姑姑你说,我这个阿父,会选择护着我吗?”
言姑姑闻言,很实诚的摇了摇头。
阿宝靠过去,重重抱了抱她,坚定道:“阿宜你才不会做这种事,你最好了。”
听见这话,温知宜怔愣须臾,旋即盈盈一笑。
“对,阿宝说的是,比起这些鬼魅伎俩,我可更喜欢堂堂正正的让人不痛快。”
又冷冷一笑,说道:“哼,我还没去找她呢,她倒先找上门来了,既如此,我哪能让她失望啊。”
她嘴角弯起,眸色微凉,“白露,你立马把院子里的人召集起来,随我去砸了珍玉阁。”
白露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砸,砸了?
温知宜镇定颔首,温柔笑道:“谁要是不去,就别怪本娘子,把她赶出伯府。”
她的玉兰堂,不留朝秦暮楚的人。
看出娘子态度,白露定了定心,快步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