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——小夏子!
那个在“赝品端砚”案中,与“失踪太监”李三儿一同当差、之后又在苏锦屏面前表现得“滴水不漏”的小夏子!
他怎么会……被太后的人抓住了?!
丽嫔看到小夏子,心里猛地一沉!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!
苏锦屏也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!难道……事情还有转机?!
“母后?” 皇上有些意外地看向周嬷嬷,“母后为何突然……”
周嬷嬷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个礼,然后才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回皇上的话。太后娘娘听闻御书房出了大事,心里一直惦念着。她老人家说,这宫里啊,最怕的就是冤枉了好人,放过了坏人。”
“太后娘娘还说,” 周嬷嬷的目光,不着痕迹地扫了丽嫔一眼,“有些人啊,仗着自己有点身份,就敢在宫里为非作歹,栽赃陷害,简直是无法无天!这种人,绝不能轻饶!”
“至于这个小夏子……” 周嬷嬷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夏子,冷声道,“太后娘娘也是偶然得知,此人……在‘赝品端砚’案中,似乎……知道些什么内情。所以,特命老奴将他带来,请皇上和……三位主审大人,亲自审问,务必……查个水落石出!”
太后出手了!而且一出手,就直接抓住了小夏子这个关键人物!还点明了要让三司官员审问!
这……这简直是神来之笔!
丽嫔的脸,瞬间变得惨无人色!她怎么也没想到,太后居然会亲自过问此事!还把小夏子给抓来了!
小夏子可是知道她不少秘密的!万一……万一他顶不住压力,把什么都招了……
不!不行!她必须想办法!
“皇上!” 丽嫔尖声叫道,“这个小夏子……他……他跟苏锦屏那个贱人是一伙的!他肯定是被苏锦屏收买了,要来诬陷臣妾的!皇上您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啊!”
她想在小夏子开口之前,就给他扣上“同党”的帽子!
然而,已经晚了。
皇上看着跪在地上、抖如筛糠的小夏子,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丽嫔,再想想母后刚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……
他心里,已经隐隐有了判断。
他转向钱公公、李嬷嬷和赵公公,沉声道:“三位爱卿,既然太后娘娘将人送来了,那……就由你们来审吧!朕和皇后,就在此旁听!务必……给朕审出个真相来!”
“是!臣\/奴才遵旨!” 三位主审官赶紧躬身领命。他们知道,皇上这是对他们之前的“调查结果”不满了,这是要他们拿出真本事来了!
赵公公清了清嗓子,看着小夏子,厉声问道:“小夏子!你可知罪?!还不从实招来!那方赝品端砚,到底是怎么回事?!那个李三儿,又是怎么死的?!是谁在背后指使?!”
小夏子被皇上的气势和三位主审官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,哪里还敢隐瞒?他知道,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!太后娘娘都亲自出马了,他再想抵赖,只有死路一条!
他猛地抬起头,不再看丽嫔,而是转向皇上和三位主审官,用尽全身力气,嘶声力竭地喊道:
“皇上饶命!各位大人饶命啊!奴才招!奴才全招了!!”
“那方赝品端砚……是……是承乾宫的含翠姑姑……让奴才……趁着苏贵人查验封装时,与李三儿一同,在那个生面孔太监(李三儿)制造混乱的时候,偷偷换上去的!”
“李三儿……也……也是含翠姑姑让奴才……处理掉的!她说……她说事成之后,丽嫔娘娘会重重赏我……呜呜呜……奴才也是一时糊涂,被猪油蒙了心啊!求皇上开恩!求各位大人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!”
小夏子一边说,一边拼命磕头,把所有的罪责,都推到了含翠和丽嫔身上!
他还撩起自己的袖子和衣襟,露出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:“各位大人请看!这就是……这就是李三儿临死前抓伤奴才的!还有……还有他手里那个扣子……也是从奴才这身衣服上掉下去的!”
他为了活命,把所有能证明自己“参与”的细节,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!
这番供词,像一道道惊雷,在御书房内炸响!
偷梁换柱!杀人灭口!
这……这简直是骇人听闻!
丽嫔听到小夏子居然把什么都招了,眼前一黑,差点当场晕过去!
她指着小夏子,气得浑身发抖,连话都说不出来了:“你……你这个狗奴才!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本宫……本宫什么时候让你……”
含翠更是吓得腿都软了,她比丽嫔更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,也更明白小夏子这番话的杀伤力有多大!
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呵斥小夏子,让他闭嘴,但迎上皇上那冰冷锐利的目光,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。
她知道,现在任何辩解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,甚至会引火烧身。
苏锦屏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,心里也是暗暗称奇。
她知道,这是定国公出手了,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定国公竟然将消息给到了太后娘娘那里!这无疑是让皇上明白了,太后娘娘是铁了心保住自己!
看来……自己之前送的那些“暖心饼”和“安神益智羹”,没有白费啊!
然而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真相大白,丽嫔罪无可恕的时候,一直沉默的敬事房掌印太监赵公公,却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了。
他的脸上,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看着抖如筛糠的小夏子,慢悠悠地说道:
“小夏子,你这番话……说得倒是挺热闹,也挺……嗯……感人肺腑。只是……咱家怎么听着,有点像是……早就编排好的戏文呢?”
小夏子一愣,不明白赵公公是什么意思,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:“赵公公明鉴!奴才说的句句属实!绝无半句虚言啊!”
赵公公冷笑一声,目光转向苏锦屏,语气变得更加阴阳怪气:“咱家倒是想问问。你口口声声说是承乾宫的含翠姑姑指使你,那……你可有真凭实据?比如……含翠姑姑给你的信物?或者……当时在场的其他人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