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鸿福敬重的说道:“我儿要外出考试,我这当爹自然要跟着,别人我不放心。”
林泽阶连忙说道:“爹,去县城没有多远,一天就能来回几次,我已经长大了,我也会带着人,把黄志河给带上,在县城还有舅舅们他们。”
“不行,别人我都不放心,”林鸿福态度极为坚决,“爹一天不看到你都受不了,在我心中没什么比你更重要。”
他是极疼儿子的人,不怕别人讲。
“娘,生意上这么多事,你不阻止一下爹吗?”林泽阶很感动又觉得压力,想让陈秀枝拦住林鸿福。
没想到的是陈秀枝反而说道:“夫君你做的很对,我们的阶儿可要照顾好了,不能给我出一点差错,吃用给我检查好。”
林泽阶哭笑不得:“至于吗?爹娘,这才多远,太夸张了吧!”
“很至于,你没有做过父母,不知道做父母的心。”陈秀枝慈爱的说道:“你是爹娘的命根子,除了你娘,没有谁能比你爹更合适照顾你,安排好我也会去,不如我去借住进你苏伯母家,或者说你大堂姐那里好了。”
“别!别!别!娘,工坊还要等着你管着事呢,有爹和黄志河足够了。”林泽阶不敢再提不要林鸿福去。
堂兄林泽绩插口:“阶弟我说过以后你当官,我给你做门房,是时候跟你去学待人接物了。”
“你先好好读书,虽然你们不急着科考,但是读书一样重要,如果我真能当官,你想做门房可不容易,得八面玲珑为我守好关口。”林泽阶不想再多带人了。
“阶弟你听我说, 读书我不如你好,但是我常常留意打听科考的消息,参加科考要准备什么,我都问过三叔和夫子,我这种细心人,来处理这些正适合。”林泽绩自卖自夸,有备而来。
二叔拿着一杯茶,喝一口后说道:“阶儿听话,让泽绩跟上吧!打听消息准备东西,得有个自己兄弟跟你爹配合,二叔得把你爹的活接过来,不然我应该跟去的,你才是我们最大的依仗,比什么工坊都重要。”
“那就这这么多人吧!不要再加了,主要县城不远,再说人多纠纷也多,不利于低调。”林泽阶断然的下决定。
黄志河是黄河帮黄生旺的儿子,送来了陈家湾后,没有让他真做书僮,而是和堂兄表兄们一起读书一起玩。
他算是很机灵的人,通过林泽阶几次的试探和考验,留下来做长随,让他做和黄生旺的联络人,怎么发展帮派不祸害百姓。
永漳林泽阶是要适度掌握力,这里是他的后方和老巢,是家人安居的地方,适度的掌控和威慑力还是需要的。
林泽阶打算悄悄的走,但这种事怎么瞒不住,这边不露风声,陈老夫子那作保一样会露出风声,舅妈们,表姐表兄们,族长和村民有意无意来坐一坐喝茶。
因为外公陈建关先打过招呼,不准提科考的事,免得给外孙压力,大家决口不提,喝喝茶就走。
林泽阶和爹林鸿福,长随黄志河和二堂哥林泽绩,在县城的得胜楼包个院子住下来,并把消息告诉陈老夫子。
陈老夫子着紧林泽阶,要求别的学子一样住到得胜酒楼来,好管理,一人有事五人同担,保持一致性很重要。
他们四个学子另外租下一个院子,平时不外出,就在酒楼一带活动作文复习。
舅舅们都抽空过来鼓励林泽阶,科考期间他们非常忙,是全县除收粮外最大的事,官吏都要出来协助办事。
三叔林鸿泰来了几次,把考试的经验讲给林泽阶听。
自从当书办举办酒宴时,被大哥林鸿福责骂后,他变稳重多了。
在县衙上班出过好几次差错,最严重一次把近三百两银子的公款给搞丢,这件事后果赔不了会丢职坐牢,就算报上去找到或者补回款,吏员考评会有办事不牢的考语,不再有向上升迁机会。
他当时脸色煞白,着急忙慌找到同在户房,林泽阶的二舅陈思云商量,两人意见相左一个说报案,一个说再想办法,最后赶回到陈家湾商量。
林泽阶的意见是对外谁也不要说,不要报案,先吃下这个亏,补上三百两的钱款窟窿。
这么大数的银两,一般家庭倾家荡产教会林鸿泰很多,侄儿没有责骂先处理事情果断和坚决,让林鸿泰看见了什么是气魄。
至于后来兄弟父母的责备,暗中追索都是后话,大危机算是渡过去了。
真正到衙门做事,出的错多,吃的亏多了,加上层出不穷坑人套路看得多,林鸿泰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,家人有多珍贵,不再老天真。
“泽儿,你衣服穿得厚实,二月天就算热不能去解衣,宁愿穿暖和冒汗,一旦风寒感冒考不上当练手还好说,身体坏了才麻烦;在考场不要和人对视,不要怜悯任何人,有的人写不出来,发疯撕掉别人的卷子都有,备好一块干净的布,不巧分到臭号,用来掩鼻子。”林鸿泰讲了很多,带来他准备的考篮,东西很齐全。
他学习态度有问题,但是考场经验很丰富,考过县试和府试,二十几年读书考试的功夫,很多东西讲得有道理。
林泽阶性子有没有道理都会听一听,并不会因为不喜欢三叔就否定他的一切,他讲他得,用不用在于自己。
在得胜酒楼,陈老夫子时常让互保童子们举行会文,这些人三代都知根知底,不然不会帮忙作保。
林泽阶认识另外的四个人,有时陈老夫子会带他出去,和别人交流会文,气氛还算不错。
大堂姐林淑贞来了,她嫁给在吏房历练的大表哥,关系有点复杂了。
大堂姐林淑贞人漂亮,又管过工坊很多人提亲,和大表哥他们两看对眼,又没有血缘关系,林泽阶拍板就让他们走到一起。
林泽阶大舅继承外公河泊使官位,大表哥性格不错,以后继承大舅的河泊使官位,妥妥的官三代,嫁得不算差。
她目前在县城兼职打理生意,开拓关系网,人识字又会医术,经过刘夫人全方面礼仪、管家、交际、驭夫的教导,在县城上层女眷中是风头人物,过得舒心如意。
她带着奴仆,从酒店的后门来林泽阶包租的小院,动手做饭菜,林泽阶这个弟弟真给她们姐妹做撑腰人,她是苦过饿过的人,对这弟弟心怀感激。
随着日子的临近,得胜酒楼入住的学子越来越多,林泽阶写累文章出外散心回来,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,张甫仁张克帆父子,奶奶外家的侄子侄孙。
张甫仁考过府试,这次应该陪他儿子张克帆来参加县试的。
林泽阶不想多理他们,点点头就要走开。
张克帆阴沉着脸讥讽开口:“这不是林神童吗?见了表叔和表哥不打招呼,怎么亲戚都不认?一点礼仪都不懂,怪不得小时了了,大未必佳。”
林泽阶懒得理这种人一拱手,“表叔,克帆兄。”算是打过招呼,不再多说什么,就要向前走。
张克帆伸开口拦住林泽阶的路,大声说道:“林神童你的架子真大,就这样对待亲戚吗?大家来看看,这位就是曾经倒背如流的林神童,他也来参加科考,我以为他早就高中了,原来还是个白丁。”
住酒店的学子,听到声音有热闹看,很多人涌出来。
林泽阶本想低调看来是不成了,斜眼看着大呼小叫的张克帆,心中暗骂这傻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