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太监眼中变得凌厉,“你奶奶林张氏吗?自然有原因。”
他说完后看向唯一的老妇林张氏问起来:“你是泽阶公子的奶奶?”
林张氏梗着脖子委屈的回答:“老身就是林张氏,天子为什么不封我,我是泽阶的奶奶,这不公平。”
“你给我跪下,咱家代天子问你话。”郑太监朝京城方向行礼厉声说道。
林张氏呆住,不知道为什么要跪。
礼房连忙催促,“快跪下,天子问你的话,向皇上请安。”
天子在百姓中是天上的神仙一样,上天的儿子。
林张氏不敢造次,跪下去叩三个头,“大慈大悲无所不能的天子,村妇向您请安。”
虽然不规范,但是心意很诚
“圣安,”郑太监板着脸问,“林张氏,你不让泽阶公子读书有没这回事?”
“没有,”林张氏叫天屈,“都是我的孙子,我怎么会不让假干净读书,打算慢几年要让他识字。”
急起来把林泽阶的外号叫出来了。
“为什么你家有田有山,让泽阶吃不饱?有什么隐情你说来。”郑太监继续问。
“天子知道我家有山有田吗?”林张氏呆头呆脑问一句。
“圣天子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,是你能质疑的吗?”礼房的人斥责道。
林张氏不敢再有疑问:“老身三个弟弟和我从小失枯,一起扶持长大,我拿钱给他们养家了。”
“他们有子女有田产了吗?能养活自己吗?”
“有家有室有田产还要佃一些田来种,能养活自己。”林张氏老实回答,“我已经没给钱他们了。”
“各自成家,能养活自己,你一直拿钱回去成何体统,以后不可再给钱,金钱只可救急,知道吗?”
林张氏躲躲闪闪回答:“知道了。”
郑太监再训斥道:“你还苛待你大儿媳,有这事吗?”
林张氏背一挺,理直气壮回答:“我可没有苛待她,我吃什么她吃什么,没让她下田,骂几句怎么了?多年媳妇熬成婆,我骂她是正常的,谁家儿媳妇不骂。”
郑太监没想到林张氏敢顶嘴,很明显没反应过来,停一会才继续说:“天地君亲师,林陈氏的封号比你大,以后你不准再骂她,明白吗?不然把你抓起来。”
“我哪里还敢骂她?她仗着儿子有本事,我骂她还不被她收拾。”林张氏酸溜溜的说着。
“情况了解了,家和万事兴,你谢恩起来吧!”郑太监替天子问完话,向林张氏说道,这么大胆的村妇少见,一般村妇听到天子问话吓瘫软下去。
林张氏渴望的问:“我还受封的机会吗?”
礼房的人声音都颤抖快哭着斥责道:“无知村妇快叩头谢恩,雷霆雨露都是天恩,你只在受着的份,是你能讨要的吗?别给你的家族招灾惹祸。”
林张氏这才醒悟过来,眼前太监可是代天子问话,像乩童一样神仙的分身,连忙叩道:“皇上万岁,万岁,万万岁。”
郑太监向京城方向行礼,不再理会被礼房的人引导下去的林张氏。
转向林泽阶问:“泽阶公子,你的老师张进士呢?”
林泽阶问他:“公公,你不先喝茶吗?”
“咱家要先完成传旨的任务才能喝茶,”郑太监一副奉公职守表情。
林泽阶无所谓说道:“我带去吧!”
带着郑太监向刘家别院的位置走去。
没走多远,刘财主的胖管家已经带着人在等了,看见郑太监好像没有什么害怕,而是行礼开口:“没想到是郑公公来传旨,一路奔波辛苦了。”
胖管家手下的人拦住了钟县令,和县衙的属官们,不让他们前进,没有一点的畏惧。
郑太监回头吩咐:“除了传旨的人,别的都不要跟来,退回去该怎么庆祝就怎么庆祝吧”
林泽阶停下来看着,郑太监的脸上变成讨好的笑容,态度变得恭敬:“哪敢当您的面说辛苦,小公爷和……”
“行了,不是之前让人告诉你说不要多暴露吗?叫刘公子和夫人就可以,你叫我管家就好。”胖管家对林泽阶笑着解释:“泽阶少爷,不是故作神秘,而是龙游浅滩多一些警惕,少一些麻烦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林泽阶很好奇刘家的身份,人家不告诉虽有失落,还是一如继往的说道:“我理解,应该我知道时会告诉我的。”
胖管家愧疚的笑一笑,不在这问题上纠缠,问起郑公公一路上的行程。
总共没几步路,刘府别院大门洞开,摆上了香案,张径香和刘财主一家在恭迎。
还是一套程序下来,宣完圣旨后,郑太监与在林家时的表情不同,满脸堆笑着:“刘公子好,夫人好,恭喜张大人,贺喜张大人,不仅官复原职还更进一步,圣上时时记挂着大人啦!”
张径香微笑着看起来极高兴:“这次能够这么快起复,还是沾我这学生泽阶功劳,他的封赏是什么?”
郑太监有些支吾着说一遍:“25岁前考上功名,可得一等爵位七品恩骑尉,皇上要封赏,内阁不用印退回来圣旨,说祖制非军功不可封侯。”
张径香脸上很复杂,看不出喜怒,问林泽阶:“你委屈吗?”
“多少有一点,”林泽阶克制着自己的失望。
“我很心寒,”张径香叹一口气,愤怒又无奈:“这功劳大到再造盛世,如此功绩依然有人视而不见,无能者窃居高位,阶儿为师希望你能考上进士,拿回你应得的荣誉。”
刘财主一样脸上很失望的神色,还算理智:“敬辉慎言,内阁做出决定有他们的想法,抱怨只是无能狂怒,为官应喜怒不形于色,郑公公千里而来舟车劳顿,让人先休息吧!”
张径香很快压住自己的情绪,脸上依旧难掩盖不甘心的表情,抚摸着林泽阶的脸安慰他。
落座后,刘财主问:“郑公公这事和你无关,敬辉不是冲你去的,他接任时间紧迫吗?”
“很紧迫,顺天府尹空缺好几个月,管理着京城大小事务,皇上盼着大人回去分忧呢。”郑太监小心翼翼的说着。
刘财主再次的问:“郑公公一路而来,打算休息几天?”
“公子,咱家就是劳碌的命,哪敢要多休息,越快走越好,好回宫中复命,”郑公公低头喝了口茶,“离皇上越远,奴婢越心惊怕有人取代奴婢的位置。”
“你倒是妙人,有什么说什么。”
“公子您不是外人,张大人更是皇上的念念不忘的大臣,奴婢实话实说。 ”郑公公话有点过了,目的主动向张径香和刘财主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