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?”林泽阶小声的惊问,“还有盈语,竹叶怎么也来了。”
张径香换下了士子服,穿成平民百姓打扮,刘盈语和竹叶一样穿粗布衣裳,只是他们细皮嫩肉的外表和自信,和农家人有些不符合。
这时代穷人扮富贵人难,富贵人扮穷人一样挺难的。
“小语一直哭闹,只能带她来,”张径香无奈的说道,“你真正理解吾三省其身,我这当先生的人听了都很佩服。”
“只是读书偶有所感都是先生教的好,才增长点见识,”林泽阶虚心的说道,“您与小语是和我外公他们一起来的吗?”
“对,别当我们是特别的宾客,平常对待就好,你父母那里通知到了,大家围着你们外公转,没人注意我们,小语去你泽阶哥哥那里。”张径香吩咐畏畏缩缩的刘盈语。
她很委屈又不好意思的样子,带着鼻音软萌叫着:“泽阶哥哥。”
林泽阶看着紧张的刘盈语,好笑说道:“欢迎来我的老家小语,竹叶。”
“你不责怪我要跟来吗?”刘盈语眼光闪烁。
“怎么会呢?”林泽阶安慰着小心翼翼刘盈语,“主要这里条件比较简陋,大厨们做大锅菜,吃得比较咸口,调料比较少,怕你不习惯。”
刘盈语放下心来转为高兴,保证的说道:“如果不好吃我就不吃,决不说他们坏话。”
张径香好笑看着两小无猜的林泽阶和刘盈语,“你们玩吧,我四处看看。”
大舅跟上表面是陪张径香,实际警戒着贴身保护,一个进士全国上亿人三年选出来的三百人,在这小山村出事,整个村会被朝廷屠光,张径香的安全极重要。
张径香一走,刘盈语不再拘束,上前挽着林泽阶的手,眼睛四处打量着,向林泽阶的亲三姐打一下招呼。
哥哥姐姐们对于刘盈语有些不敢接近,听三姐说过几天她家别院是如何的豪华,吃得如何好,富贵压人孩子们到一定年龄慢慢会懂得。
林泽阶没有强行的把人硬凑在一起玩的想法,本身天差地别的人,硬凑在一起只会有矛盾,孩子的世界也有争强好胜。
“走吧!我带你去逛一逛。”林泽阶带着刘盈语向外走,泽阶后悔的事情发生,村里的每个人见到他都叫:“假干净,你回来啦!”
很没有面子的林泽阶开始还会解释,“我真干净,不是假干净,爱洗澡是优点。”
“对,就是浪费柴火,只有你爹娘才会这么疼你,”村民打趣着,“你现在还要一两天就要洗热水澡吗?”
“当然要,我头发身上都没有跳蚤,全家爱洗澡里外都干净,讲卫生会少生病,肚子不长虫。”林泽阶郁闷回答着。
刘盈语笑着恍然大悟,“对,泽阶哥哥,我总感觉你们家和普通人不一样,原来是爱干净。”
“以后工坊多,大家有活干,口袋里有钱一样会变成爱干净。”林泽阶带刘盈语,去村口高耸入云大松树下公王神台烧香,几个人用牵手环抱丈量大松树都没有合拢。
又去看清溪村的两条汇聚溪流,宽而不深,清澈见底,岸边有很多的忘忧草开着花,还有水中有石蒲香草。
能长石蒲香的地方水质都很好,清澈只有淡水螃蟹没有鱼,村民没有什么油水,螃蟹太凉没人敢吃。
刘盈语和竹叶看林泽阶掀开石头,抓了几只起来,想抓又不敢,怕被钳子夹住畏手畏脚笑着,声音如银铃。
林泽阶还泼水,造成彩虹给她们看,让刘盈语和竹叶娇笑连连。
玩一会,坐在斜石板上休息。
“泽阶哥哥,清溪村除了溪流漂亮,别的没有陈家湾好。”刘盈语嫌弃说,“牲畜四处放,粪便随便拉,陈家湾干净很多,走在路上不会担心踩狗屎和牛屎。”
“因为陈家湾有一个不放弃家乡的陈老夫子,而清溪村没有当然差别很大,不过以后会好的。”林泽阶充满信心的说着,“这些路都会铺上石头,牲畜关起来,变成干净整洁。”
“你长大会回来做夫子吗?”刘盈语担心的问,“不如你跟着我,我给你房子和地,让你做我的夫君好不好?”
不怎吭声的竹叶插话:“小姐,夫人让你记住,不能说让小郎君做你夫君的话,女孩子要矜持,男女做夫妻要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三书六聘。”
“我就要说,你再多嘴以后不让你跟,知道吗?”刘盈语威胁道,“泽阶哥哥,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,你天天陪我,不要回来分心陪别人好吗?”
林泽阶好笑:“我的胎衣就埋在这院子的石头下面,不管有没有成就,我都会回来葬在这里群山中,听竹林沙沙作响,清泉涸涸流动的声音,你想让我吃软饭吗?”
“你不吃软饭你想吃硬饭吗?我家还有好多个别院,种好多种类的米,你要吃什么都有。”刘盈语不解的说道,“这里偏僻不热闹,买东西不方便。有什么好的?”
林泽阶不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:“清溪村和陈家湾会变成热闹的地方,家家都富足的,说不定变成大城市。”
“真有那一天我们就常住这里的别院,你唱歌讲故事给我听。”刘盈语向往着。
“过几年你我长大,总会各奔东西,我如果没有考中功名,别说做你的夫君,踏进你家的门槛都不行。”林泽阶不小心说出内心的话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,”刘盈语保证说着,“我怎么舍得不让你进我家。”
“到那时由不得你我,你的父母同意都不行,”林泽阶苦笑着,“你的亲族会认为我沾污你的家门,杀我都会。”
“哼!谁敢我就杀他。”刘盈语叉着腰气愤的说道。
“小姐,我们还会长大,到时我陪你一起嫁给小郎君,”竹叶不敢触怒刘盈语,“不如我们听听小郎君唱歌好吗?”
林泽阶觉得应景点头答应开始唱起来:“十年之后你会相信吗?路过春秋都写在身上,每次失望也不会太过悲伤,你会着爱他们,也会恨过他们,也会自己爬上水池的顶端……”
“这歌曲有点悲伤,泽阶哥是我惹你生气了吗?”刘盈语不太理解歌词的意思,但能感觉到忧伤。
“知我罪我其惟春秋,我的本经是《春秋》,清溪村有我爱过恨过的人,并不是讲你的。”林泽阶解释着。
“这个歌曲和以前不一样,以前的欢快更让人喜欢,你以后别唱忧伤的歌好吗?”
“生活有苦有甜,歌曲多种多样更有滋味。”林泽阶想到刘盈语太小还不懂这些,不想争辩改口说,“行吧!”
刘盈语正要说说话,一声接一声的高喊声传来,“阶儿你在哪里,回来要开席吃饭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