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建关说教口吻:“当年如果不是林家借我们家三担米,我们家早已饿死,我们不能忘恩负义,在外人眼里你们爷奶并无失德,不过是扶弟魔。”
陈秀枝显然不想接受:“爹,他们如此对我和我的孩子,我不想回去。”
“听话去帮忙割完就回来,总共没有几天,”陈建关耐心的劝说,“毕竟是你夫君的亲父母子女的亲爷爷奶奶,不能一辈子不来往明白吗?”
陈秀枝非常的不高兴回一句:“不明白。”
显然不得不听父亲的话。
陈建关再吩咐一句,“闺女,回去时多带一些糖果给亲族都分一分,做人做人,也要做给别人看。”
林泽阶理解外公的话,无论如何是爷爷奶奶,不可能不来往的。
外婆和三个舅舅没有意见,显然他们也是支持的,不然早跳出来反对了。
第二天林泽阶早读回来的时候,爹林鸿福和二叔林鸿碌往各自牛车上装东西,好几大包。
装好东西,两个大男人各自赶着牛车在前面走,车里坐着是老婆孩子。
牛车一点不好坐,没有减震屁股都痛,姐姐们和娘不高兴,气氛很不活跃。
林泽阶也没有多话而是默想着文章
两村距离没有多远,牛车回到清溪村林家院子外,就听见奶奶和三婶在吵架声音。
奶奶林张氏高声骂着:“三媳妇懒货,还不动作快点,太阳晒屁股拖拖拉拉一个早上,别人早去田里开镰了。”
三婶明显不高兴的声音,“迟点又会怎么样?迟点就不要割稻子吗?这么多田就我们三个人怎么干得过来,请人你又不请,大叔子,二叔子都跑了他们在躲轻闲吗?”
“吃饭时没见你嫌田多,干活时你嫌田多,懒惰你还嫌有理了,你早点起来这时已经割完一大片,等下你又嫌太阳大,请人你拿钱出来,你这懒货。”
“你把大叔子二叔子叫回来呀!他们挣钱怎么不带他们的爹娘?”
吵得一声比一声高。
林鸿福上去拍门。
“谁呀有什么事?”奶奶林张氏停下了骂声,“泽诚去开门,这么迟家门没开,我都被你们羞死了,有哪家是这样子的?”
林泽诚打开门,激动高声叫着,“奶奶,爷爷,娘,是大伯,大伯母,还有二叔,二婶,大姐,假干净也回来了,都回来了。”
林鸿福摸一下林泽诚的头,向急步走出来,脸眼露期盼,呼吸急促的林张氏憨憨的叫声:“娘。”
二叔也跟着叫声:“娘。”
林张氏扫了一眼大儿二儿子,停下脚步压抑住激动的心情,装着平静嗔怪着:“还知道回来,吃了没有。”
三婶跟着出来羡慕的叫着,“大嫂,二嫂你们回来了,还有两辆牛车,是向谁借的?”
爷爷也赶出来激动的说道:“都回来了,都回不了,乖孙乖孙女进来进来,都长高了。”
一把抱起林泽阶,“假干净重了没,这多久有没有想爷爷?有没有长高呀?”
好久没被叫“假干净”的林泽阶心想着想你干什么?饿肚子吗?但是不得不违心:“有想爷爷奶奶,你有想我们吗?”
“爷爷当然会想你们,”林庆繁宠溺的语气,脑袋对着林泽阶脑袋轻轻顶着磨蹭。
“行了别挤在门口,赶一早的路先喝茶,站门口成什么样子。”林张氏下令着声音有藏不住的高兴。
母子没有隔夜仇,两个儿子离开她是日思夜想。
父亲和二叔开始从牛车上卸东西。
三婶两眼放光的瞪着卸下来的竹篓里的东西,腊肉,香肠,鱼干,糕点,绢布,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。
奶奶则嗔怪着:“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,不是浪费钱吗?三媳妇看什么看还不去烧水泡茶?”
娘和二婶也叫声:“娘。”
“嗯!”林张氏没有骂人,没有阴阳怪气若无其事的问:“吃了没,没有做点吃的。”
气氛松了下来。
大堂姐林淑贞带头叫着:“奶奶”
林泽阶的三个亲姐林淑娟,林淑敏和林淑静一起跟着叫。
“淑贞长高了,淑绢,淑敏,淑静也长高长胖,变白了。”林张氏罕见一一抱她们,这可是前所未有的,以前动不动就骂赔钱货
不过林淑娟,林淑敏和林淑静表情紧张和身体僵硬,让她脸色有些不自在。
后央还有两个孙子林泽林,林泽绩跟着叫奶奶,让林张氏没有破防骂人,摸摸两个孙子的头。
很快林鸿福兄弟从箩筐里把腊肉,香肠,腊鱼拿出来,找到竹杆穿过挂绳,往厨房靠近烟囱地方悬挂着。
好几竹筐的肉,陈秀枝和二婶林江氏上去帮忙。
三婶两眼瞪的溜圆,弯下腰去翻别的竹筐,一边大惊小怪惊叫着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。
看到娟布时马上叫起来,“娘,娘是布好多的布,大嫂这有多少匹?”拿起来在身上比来比想,想象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。
林张氏夫妻也看得目瞪口呆,这么多肉省点吃可以吃一年,布匹和钱没有区别可以当钱使可以拿来交税。
十里八乡打架一般都会把衣衫脱下来,扔一边再打怕把衣衫扯坏。
林泽诚三兄妹闻到香甜的味道,眼巴巴围着竹筐看里面糖糕,口水都流出来了。
他们还算有教养没有直接上手,眼巴巴像小猫一样叫着:“大伯母,大伯母。”
陈秀枝放下手中穿入竹杆的腊肉,从筐中先拿出糖果包拆开,给林泽诚兄妹各抓一把,三兄妹嘴巴塞的鼓鼓囊囊,左右手里还各抓一把
剩下往桌子上一放,有牛轧糖,油炸糕,萝卜糕,牛角糯米糕,
林张氏夫妻见林泽阶姐弟和林淑贞姐弟没有动手,以为他们不好意思,抓起一把牛轧糖往林泽阶手中塞,“假干净你也吃吧!”
林泽阶摇摇头,“奶奶我不饿。”
林泽诚刚好咽下嘴里的糖劝说道:“假干净真的很好吃,你快点吃。”
林泽阶最小的亲姐林淑静得意的说:“我们天天吃,弟弟不都爱吃还不准我们多吃,说吃多坏牙。”
天真无邪的语言,让林张氏沉默了。
“小静,你说你们可以天天吃,不会是骗我的吧!”林泽诚不信的问,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天天吃?”
“还有更好吃的冬瓜糖,桔饼,云片,桃脯,李子干,爹爹都会买给弟弟吃。”林淑静炫耀着,“弟弟吃一点就会分给我们吃。”
这么多的零食林张氏夫妻听过没吃过,三婶手上的绢布不往身上比划,表情在变动着,淑静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谎。
难言滋味涌上林张氏心头,原来他们离开后,日子过得这么好。
自己的行为阻挡子孙们过上好日子吗?为什么短短时间他们的日子翻天覆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