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萧衡离开的背影,柳月棠脸上殷勤乖巧的笑容逐渐消失,淡淡翻了翻白眼。
“这狗皇帝~”
她执起毛笔,漫不经心的在宣纸上落下一个棠字。
行云流水,舒展有型。
和之前萧衡亲写的字比起来竟不相上下,各有所味。
女人,永远不要将自己的优势尽情展示。
久了,男人就不稀奇了。
应一点点的用新鲜感去留住他。
或者,也可以藏拙扮痴,最后假装在男人的调教下一步步成为强者。
上位者天生就喜欢调教和改造,在女人改变中找到征服的乐趣。
流筝从外头进来,将手中的茶盏放下。
“小主,您怎么这个时候放皇上走了?”
柳月棠接过茶盏,把玩着光滑的茶盖,徐徐道:“流筝,钓住男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退为进。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些甜头,待他对你上头时再适时抽离,他只会对你愈加迷恋。”
流筝羞涩一笑:“奴婢也没有喜欢的人,小主你对奴婢说这些奴婢也不懂。”
“不过只要是小主说的,都对!”
流筝眉眼弯弯,贝齿灿露。
柳月棠拉过流筝的手,目光柔和:“流筝,你我情同姐妹,待我在后宫站住脚跟后,定会替你觅得真心待你良人,不会叫你如我这般日日想着如何算计攻心。”
流筝心头暖流涌动,哽咽道:“奴婢才不需要什么夫君,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奴婢有小主就够了。”
她跟在柳月棠身边,见惯了男人的那些见利忘义,朝三暮四的男人,对于姻缘一事,从未有过半分肖想。
所以,对她而言,就这样守在小姐身边挺好,深宫寂寂又阴险,至少自己在身旁她能有个信任的人。
柳月棠含笑:“左右你还小,婚姻的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说完,她怡然自得得饮了一口茶。
今夜总算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。
实际上,玉妃来截宠并非坏事。
那狗皇帝连着在锦绣阁过了三夜,若是再如此下去,只怕她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此时,玉妃正好能替她分去一些妒忌。
在后宫中,皇上的宠爱太甚,便是利刃。
在她还没有完全拿下皇上,她不能去触碰这把利刃。
所以今夜没有玉妃,她也会想办法让皇上明日去别处。
否则,萧衡的新鲜感很快就没了。
龙辇落至仪元宫门口时,刘太医恰好赶来。
他连忙躬身趋前,恭恭敬敬行礼道:“微臣参见皇上。”
萧衡淡淡的看他一眼,却有种逼人的压迫感:“玉妃头痛的毛病总是犯,你们太医是干什么吃的?这等小毛病都治不好?”
帝王不怒自威,吓得刘太医手心发紧,战战兢兢道:“玉妃……玉妃娘娘贵体娇贵,微臣也诊治不好,请皇上恕罪。”
他连忙磕头请罪。
“那朕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务必将玉妃头痛的毛病给治好。”
“若玉妃只是娇气分不清何为头昏脑涨,那你便开一味药让她尝尝头痛到底是何滋味。”
刘太医大吃一惊,偷偷看了萧衡一眼。
见其神色宁静如深水,淡然抬脚进了仪元宫。
他没想到,皇上竟知,玉妃娘娘是装病?
玉妃娘娘这头疼的老毛病几乎每个月都要犯一次。
起初,他只以为玉妃得的是何疑难杂症,或是自己医术不精,所以总是治不好。
可多几次之后,他才发现玉妃娘娘每次脉象都无异样,便知是在装病。
可,他怎么敢拆穿玉妃娘娘的这个谎言。
玉妃娘娘那狠辣的性子宫中人人皆知,他若说玉妃娘娘装病,恐怕会直接给自己定个医术不精,以下犯上的罪名。
但如今皇上开了金口,他便也不用再怕了。
内殿中,烛火明灭摇曳。
玉妃一袭纱衣,衬得她婀娜的身姿添了几分柔弱楚楚。
她扶着头便蹭到了进来的萧衡怀中,撒娇道:“皇上,臣妾头疼的厉害。”
美人在怀,声音娇软,任谁都会起几分怜惜。
萧衡神色温和的抚着她的身子。
玉妃索性便娇弱无力的倒在他怀中,拉着萧衡的手覆在自己头上。
“皇上,您帮臣妾按按,臣妾好难受啊……”
她眉眼生春,身上浓郁香甜的香露蔓延出一抹暧昧的气息。
萧衡移开眼眸,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。
得了萧衡的眼色,不远处的刘太医方才敢上前,头埋得低低的,行礼道:“微臣给玉妃娘娘请安。”
玉妃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恼怒。
她正了正衣领,直起身子冷冷望向刘太医:“刘太医怎么来了?”
“本宫记得,并未宣你过来。”
不待刘太医开口萧衡便道:“是朕让他来的,爱妃身子有恙,自然得让太医来瞧瞧。”
玉妃撇一撇嘴:“臣妾这是老毛病了,这些庸医治不好。”
“刘正,还不快给玉妃把脉。若还是治不好玉妃的病,你便下去领罚吧。”
刘太医连忙放下药箱,取出诊脉包细细替玉妃把着脉。
须臾,他缓缓道:“玉妃娘娘肝气郁结,气血亏虚,所以才会导致头痛,微臣这就替玉妃娘娘开一副对症的方子。”
玉妃细眉微微蹙了蹙,任太医说的天花乱坠,她这毛病他们也治不好。
太医走后,玉妃又撒娇了许久,在萧衡的询问下,宫人方才端了药进来。
玉妃看着浓黑色的药汁,不由得伸手扇了扇:“这是什么药,如此难闻……”
萧衡伸手接过药碗,徐徐道:“难怪爱妃总是头疼,想来平日里也没有按时服药吧。”
“来,朕喂你。”
玉妃见自己能得皇上亲手喂药的殊荣,心中自是欢喜的。
可她无病,吃了这药只怕会起副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