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衡抬起眼眸,沉声道:“还不快按照江才人和尤才人的意思,掌嘴十下,各贬一级。”
各贬一级?
江才人和尤才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各……?
周德福走到江才人面前:“江才人,奴才得罪了。”
江才人诧异而呆呆的望着龙辇上的萧衡:“皇上……这,这是何意?”
柳月棠看着砸在地面的雨滴,眼尾扬了扬:真是蠢货!
“江才人,尤才人,纪宝林,你以为你们的那点把戏能够瞒得住朕么?孰对孰错朕心中一清二楚。”
江才人身子一软,跌坐在地:“皇上,嫔妾听不懂皇上的意思,真的是柳御女不敬嫔妾,还屡教不改。”
“是啊,皇上,您不能相信柳御女的片面之词。”
“片面之词?朕来到此处,柳御女可曾说过你们一句坏话?”萧衡语中已十分不耐烦。
“朕不想再多听你们一句废话,再说一句,掌嘴二十下。”
他平静的一句话却含着天子的威仪,字字砸得几人花容失色。
这时,纪宝林跪了下去,泪眼朦胧,甚是委屈的说着:“皇上,一切都是江才人和尤才人的主意,嫔妾位分比她们低,只有听命于她们去欺压柳御女,嫔妾是无辜的,皇上。”
话一出,江才人和尤才人脸都黑了。
她们没想到,平时纪宝林一口一个句姐姐地唤着,如今却反咬一口,撇清自己。
同样的,萧衡也不是糊涂之人。
他冷眼盯着她:“你最不无辜。”
每一次挑起事端的都是她,何来无辜?
纪宝林僵在原地,张口还想说什么,萧衡便冷冷开口:“掌掴二十。”
众人闻言,即便心中有诸多“委屈”,也不再敢开口,只得哭丧着脸下去领罚。
这时,萧衡才将目光落在柳月棠身上。
她头上早已撑了伞,尽管如此,衣裙和头发也已被淋得湿透,湿褥的衣裙紧贴着她曼妙的身体,柔弱而妩媚。
“你抬起头来。”
柳月棠依言将头抬起,一张美的宛若江南水墨画的脸映入眼帘。
她脸上的粉黛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,也不知是雨是泪,将落未落地缀在她眼尾,凄美楚楚。
萧衡就是想让眼前女子受尽委屈,让她知道,在这偌大的宫中,唯一能庇佑她的便是自己,没有自己的宠爱她根本无法在后宫立足。
可看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,他却无端的生起几分不舍。
他指轻敲龙辇:“进去避会儿雨吧。”
流筝闻言,连忙将柳月棠扶了起来,跟在圣驾身后进了雨花阁。
雨花阁里面甚小,主要是避雨或主子们歇脚的地方。
萧衡寻了一椅子坐下,柳月棠端然而恭敬跪下:“多谢皇上施于援手。”
萧衡垂眸看着她:“柳御女,你可体会到了后宫的人情冷暖、趋炎附势?”
柳月棠自然知晓他所言何事。
她撩起湿漉漉的眼眸直视着上座之人,长长的羽睫如蝉翼般脆弱一颤,声线柔软:“是嫔妾太天真了,嫔妾以为只要我不犯人,人便不会欺我。可……可今日若不是皇上维护嫔妾,嫔妾……”
言至此处,她声音已微有哽咽,无意得抚了抚有些火辣辣的手腕。
她肌肤胜雪,一点血迹便很是触目。
萧衡眉宇不留痕迹一蹙:“她们的手段不过尔尔,后宫中的斗争无所不用其极,只有你想不到之阴深。”
柳月棠听的一颤,纤长白嫩的玉指紧紧扣在一起。
须臾,她深深凝视着面容沉静的萧衡,娇软的声音带了几分乞求:“皇上……”
“嫔妾求皇上庇佑。”
萧衡嘴角微微牵动,再倔强清高的女子又如何?
在自己的调教之下自然只有乖乖顺从。
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,没直接应下,而是道:“朕得看你表现。”
柳月棠心头一笑。
天下男人都有些犯贱和傲娇在骨子里,这皇上也不例外。
男人嘛,就享受征服女人的过程。
这时周德福手中端着萧衡的衣衫在门口道:“皇上,衣服送过来了,您是否现在换上。”
方才一路上萧衡淋了些雨,早就有太监去紫宸殿寻了更换的衣物。
萧衡招了招手让其进来。
他张开双臂:“替朕更衣。”
此处没有宫女,自然是唤的柳月棠。
柳月棠小步上前,将萧衡湿润的外袍褪下。
她站在他面前,头也只能到他胸膛处,抬头时只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。
柳月棠这是第一次给男子穿衣,所以她动作较慢一些,双手生疏的系着腰带。
即使隔了一层衣物,萧衡依旧能感受到女子那一双手软若无骨,尤其是放在自己腰间时,让人不得不低头而视。
他视线逐渐往下,一抹春色登时映入眼帘。
女子修长的玉颈下,丰满的胸线含羞隐藏于湿濡的衣衫中,再配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姿,更是夺人心目。
柳月棠触及到了这抹余光,一双美目微微上勾,眼下的痣说不清的娇媚撩人。
“皇上,您脸上有雨渍,嫔妾替您擦。”
她踮起脚尖,执起手绢将他额头上的水擦去,随后又移至耳后、脖间轻柔擦拭着。
见面前男子不为所动,她微微张开樱唇,吐了一抹幽兰之气。
萧衡骤然一顿,心头莫名躁动。
他僵着脸,将头抬起,不再看柳月棠。
这自持镇定的表情落入柳月棠眼中,嘴角微微一勾,指腹轻轻划过萧衡耳垂。
萧衡只觉得耳边一抹冰凉,似白雪般冰冷,又似上好的锦缎般柔滑。
这抹冰冷点燃了他心中的炽热,耳垂也逐渐泛红。
他情不自禁得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扣向自己。
下一刻,柳月棠红唇便落在了萧衡的喉结上。
她脚还高高垫着,无法动弹。
“皇上……”
喉结处袭来酥麻温热的气息,萧衡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,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,松开了柳月棠的腰肢。
“你的手很凉,快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抬脚快速离去,头也不曾回一下。
他也不知方才自己在做甚,为何要扣着柳月棠腰来贴向自己。
他不喜欢这种感觉,这种被他控制不住的感觉。
即便再喜欢的妃子,也没能让他这般有反应。
更何况,方才只是亲亲一吻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