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一纸诏书,将其发派到偏远的广西,不死心的谢缙利用今年回京的机会,私下会见朱高炽,被汉王朱高煦得知。
朱高煦向朱棣告了密,并亲自参与抓捕,将其送进了锦衣卫大牢。
汉王当街纵马的事就是在抓捕谢缙的过程中,大白天当街纵马,而且还差点撞死了人。
后来谢缙出狱时,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继纲曾为其送行,谢缙喝的酩酊大醉。
出了锦衣卫大牢,谢缙第二天就被人发现冻死在雪地里。
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蹊跷。
比如纪纲为什么要去看望谢缙,他又是受谁所托。
再比如谢缙真的是醉倒在雪地里冻死的,还是有人蓄意谋杀。
朱棣平时虽然看谢缙有些不爽,但从来也没想过要弄死他。
毕竟谢缙的才华还是十分出众的,其更是主持编撰了永乐大典,为朱棣的文治贡献了极大的力量。
如今出了这档子事,其他人会怎么想,会不会觉得他朱棣是卸磨杀驴。
用人朝前,不用人的时候就直接杀了,朱棣都能想到外面那些腐儒会如何编排自己。
又会说自己就是个暴君,就是个武夫,根本就不重视文人。
而且朱棣自从将建文赶下台,以燕王的之身掌管天下以来,跟文官集团本就不合。
如今发生这档子事,会不会加剧永乐政权和南方士大夫阶层的矛盾。
朱棣越想越来气,眼见火气有些压制不住,就要爆发。
老大朱高炽急忙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也不知道是真被吓得还是装的。
“父皇息怒,谢缙的事跟我们兄弟几个真没什么关系啊,不信你问问纪纲,他请谢缙喝酒也是他们之前关系就不错。”
“当然这件事我也有错,儿臣这就回家好好反省反省!”
朱胖胖说着还露出标志性的讨好笑容。
朱棣瞪了老大一眼,冷哼一声:
“哼,反省?有什么好反省的,你堂堂太子爷,怎么会犯错呢,都是朕的错,朕早就该退位,将位子让给你!”
朱胖胖这下可真的吓坏了,急忙将头深深埋在地上。
他肥胖的身躯几乎将头都包裹进去了,远处看去就像一只受惊的鹌鹑,真不愧朱胖胖之名。
“汉王爷,朕听闻你最近和太子爷私下拉帮结派,斗的那叫不可开交,要不朕现在就退位,将位子让给你!”
“真的吗?”朱高煦刚想脱口而出,看到朱棣戏谑的眼神,顿时又将话咽回了肚子。
只见朱高煦拱拱手,有些敷衍的说道:
“父皇明鉴,太子之位早就定下,而今又定了太孙之位,我又怎会违背父皇的旨意。”
朱高煦说完也学着大哥的样子,趴在地上,但他怎么学,都学不到精髓。
至于朱高煦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,基本大家都知道,又如何骗得过目光如炬的永乐大帝朱棣。
朱棣吃过的盐比朱高煦喝过的水都多,论心眼,一百个朱高煦加起来也没有他多。
想当年,他可是靠着装疯卖傻,躲过朱允炆无数次的刁难。
并借此暗中积蓄力量,等待时机,后来时机一到,他靠着八百府兵。
以奉天靖难的名义,一路从北平打到应天,逼的建文帝逃窜,不知所踪。
由此成为历史上由藩王身份坐上皇位的第一人,也是唯一一位。
“赵王爷,你掌管北镇抚司,在锦衣卫中说一不二,谢缙之气,你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,还是说,这件事就是你动的手?”
朱棣见老大老二装死,又将目光投向赵王朱高燧。
“这怎么可能啊,爹,你这位子怎么都轮不到我,我又何必躺这浑水!”
朱高燧这话就说的相当有水平了,一方面向朱棣表明忠心,表示了自己无意皇位。
另一方面又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可能接受朱棣皇位的老大和老二。
但要说赵王对这皇位没有想法,那自然是不可能的,他巴不得老大和老二斗一个两败俱伤,回头自己直接捡漏。
甚至很多时候,老大和老二之间的争斗,就是他朱高燧挑起来的。
听到朱高燧的话,朱棣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老大和老二这边。
朱高爔看的咋舌不已,这一家人,加起来心眼怕是超过了八百。
同时也暗自庆幸,还好原主没什么存在感,朱棣再怎么找茬也轮不到自己头上。
自己还能在这风水宝地,躲起来看老朱家的大戏,这可比看剧刺激多了。
只是,事情可未必会向他期望的方向发展。他不知道的是,朱棣其实早就看到他进来,也看到他躲在了柱子后面。
只是认为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,才没有搭理他而已。
朱棣眼见老大认怂,老二敷衍,老三又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样子,倒是也不意外。
三人这种反应,本就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,而且他今天叫几人过来,可不是跟几人讲道理的。
想到这,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岐王朱高爔:要不,今天将这个儿子也一起收拾一下,反正就是顺手的事。
朱高爔要是知道等下自己挨打,是这么来的,估计会说:谢谢你,因为有你....
“岐王,你也来说说,谢缙这事,你怎么看?”
“我怎么看,我当然是想搬个马扎坐着看,有时候甚至还想磕个瓜子!”朱高爔无语的心里想道。
看朱棣从一开始的愤怒,到平静,一直到现在还有些戏谑,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演戏,估计只是为等会打孩子找些借口。
只是朱高爔没想到的是,这朱老四怎么将事情扯到了自己头上。
这是打算连自己一块收拾了,想到原主记忆中,朱棣打儿子的场景,朱高爔这下有些慌了。
也不知道朱老四是不是跟他爹朱元璋学的,教训儿子那可是真打。
就连没什么存在感的朱高爔,都没少挨朱棣的抽。
朱高爔本想沉默看能不能拖时间,等朱棣忘了自己,但当他看见朱棣和三位兄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,只能开口了。
“儿臣没什么看法,不过我觉得,谢缙的事和大哥二哥三哥应该都没什么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