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了!老爷,出大事了。我们在张家口马市,准备走私出去送到辽东的战马,被朝廷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查封。”
“现在我们范家商号,两万多匹战马。都被没收,骑回北京城。”一个范家管事,慌慌张张的跑进范家祖宅。跪倒在范永斗面前。
噗嗤!
山西,范永斗得知自己,在张家口马市的两万匹战马,全部被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查封。顿时情绪激动,气急攻心,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老爷,你不要紧吧?快去找大夫!”正妻王氏,吓了一跳。连忙站起身搀扶着范永斗。
“完了,吾命休矣!”
范永斗回过神来,喃喃自语道。
“快快快,收拾一下金银细软。我们马上逃,逃去大金。”范永斗感觉到局势不对,这肯定是大明小皇帝,冲着自己范家来的。
正妻王氏大吃一惊:“老爷,我们要逃?孩子怎么办?地道内的银子,不要了?”
范永斗出身山西介休范家,家族世代经商,熟悉蒙古、辽东贸易路线。
他非常聪明,用商队贩卖茶叶、布匹为掩护,暗中夹带铁器、硫磺等明朝朝廷的违禁品。
可惜,刚刚收拾还不到半刻钟,祖宅外就传来马匹的嘶鸣声。
“所有人,都给我抓起来!”
“山西,介休范家。范永斗参与走私,贿赂宣府边将,将硝石等违禁品,送到科尔沁部草原,通敌叛明!”
秦良玉身穿玄铁甲胄,右手握着一把斩马长刀,头戴铁盔。带着5000白杆兵,用圆木撞开范府的朱漆大门,浩浩荡荡冲进来。
“范永斗,你这个汉奸!心甘情愿做建奴的走狗!”秦良玉两鬓斑白,常年练武,说话犹如洪钟大吕。
“你们是谁?不能乱闯,我家老爷可是...”
秦良玉看着眼前的家丁,满脸的厌恶。果断挥刀砍了出去。
一颗人头,飞了起来。猩红的鲜血,飞溅到秦良玉的玄铁甲胄。
这个时候,范永斗开始孤注一掷。命令自己豢养的200名死士,从后院的东厢房,拿出燧发枪和火铳。
“老子,养了你们十几年。考验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!拿起枪,给我顶住一刻钟!”
范永斗匆匆忙忙的收拾包袱,看着眼前的死士队长
“是!家主。我们用性命,来报答家主。”
“弟兄们,跟我来去拿枪,保护家主。”
.....
砰!一颗子弹,激射而出。火药在空气中炸开。
秦良玉的一名亲兵,面色大变。在危急时刻,奋不顾身推开秦良玉。
这名亲兵,脑袋犹如西瓜一般,四分五裂。
红白之物,散落在地面上。
“保护主公!”
白杆兵们看到这一幕,顿时双目欲裂。纷纷跑过来用身体,做成人肉盾牌。
秦良玉回过神来,愤怒不已:“火枪队!杀了他们,不用手下留情。杀无赦!”
马万年毫不犹豫,拿出背在背后的三眼火铳,快速填装火药:“匹夫!敢伤害我奶奶,受死吧。”
20名白杆兵不畏生死,冲了上去。举起手里的白蜡杆长矛,朝着眼前的范家死士投掷出去。
噗哧!噗嗤!
范家的死士,猝不及防,直接被白蜡杆长矛刺中胸膛,纷纷受伤倒地。
白杆军的火枪队,纷纷装填火药。抬起三眼火铳,对准眼前的死士,扣下扳机。
砰!砰!
范家死士,也不是吃素的。举起燧发枪,装填子弹。扣动扳机。
双方互有伤亡,纷纷中枪倒地。
不过,因为白杆军全部都穿着特质复合藤甲,防御力大大加强。只要没有伤到要害部位,基本上就可以活下来。
但是,范家死士身上,没有穿着铁甲,只是肉体凡胎。
三眼火铳发射之时,声如霹雳,烟障十丈。有效射程30米,最大射程80米。
嘭!的一声巨响。
两名白杆兵,手里的三眼火铳突然炸膛。他们自己被劣质火药炸到,倒飞了出去。
秦良玉看到这一幕,当机立断命令:“火枪队,后退!”
“长矛手,冲锋!杀过去,贴身肉搏。”
秦良玉是沙场老将,久经沙场。她还偏偏不信了,一个晋商范永斗,还能比得上后金奴酋努尔哈赤?
这里地方狭窄,利用地形优势。完全可以让白杆军,进行肉搏战。
当年老妪,在浑河血战。重创建奴女真,打败努尔哈赤。
秦良玉一声令下,白杆军的火枪队,纷纷放下三眼火铳,倒退着走出后院。
长矛手纷纷上前,举起手里的白蜡杆长矛,冲进死士群之中,展开近身肉搏刺杀。
偏偏这个时候,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,简直是像女人的脸,说变就变啊。
.....
与此同时,范永斗背着包袱,只是带着正妻王氏。两个人进入书房的密道。
甚至,根本不来及带上两个儿子。
密道内,蜿蜒曲折,横七竖八.仿佛一个地下迷宫一般。
正妻王氏抱着一个包袱,满脸担忧:“老爷。我们就把范贤.范健给丢下?”
“闭嘴!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。”
范永斗面色狰狞,呵斥一句:“我们这些年做的事情,足够杀我们九族,八次了。”
“你也不想,你爹你娘被你牵连吧?”
“你被抓了,不仅仅你要被杀头。整个太原王氏,都会被你牵连。蠢货!”
“只要人还在,就能生儿子。”
王氏吓了一跳,倒吸一口凉气,脸上露出害怕之色:“老爷,我知道了。你可不要丢下我啊”
范永斗嘴角微微上扬,拿出一个火折子,在墙壁上一划,点燃一根蜡烛。
“放心吧,这条密道。只有我知道。”
“密道直接通到大同镇外,三十里。那里有一座酒楼。”
“酒楼的掌柜,是我的亲侄子。酒楼里面有食物,还有战马。”
“这些年,老爷我早就安排好了后路。”
王氏不由得松了口气:“这就好,老爷。”
“对了,万一朝廷的人追上来,咋办啊?”王氏突然想到,这个可能性。
范永斗神秘一笑:“这座地道,当初修建的时候。花费了两百多万两银子,里面有九九八十一条通道。”
“其中,八十条都是死路。”
“只有一条,才是活路。”
王氏目瞪口呆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十分震惊的目光看着范永斗。
“王氏,你是我的正妻。这种事情,我原本不想瞒着你。”
“但是,怕告诉你,你会说漏嘴,泄露这个秘密。”范永斗连忙开口,安抚王氏。
“这边,这条道是死路,根本出不去。”
两人七拐八弯,走了有很长时间。
王氏情绪有些焦急:“老爷。还没有到吗?”
范永斗:“放心,很快就到出口了。”
.....
范家祖宅,空气中弥漫着,浓郁的血腥味。
200人的死士,横七竖八倒地惨死,失去了生机。
秦良玉表情严肃,看着麾下的白杆兵:“给我搜!全力的搜!”
“任何一个角落,床底.衣柜.伙房都不能放过。”
“范永斗,这个汉奸必须要抓住。”
“是!遵命,秦帅。”
这个时候,兵部尚书崔呈秀。坐着马车赶到,来到范家祖宅外院。
“秦阁老!秦阁老,你没事吧?”
“抱歉,本官的车轱辘坏了。这才姗姗来迟。”崔呈秀穿着一件铁甲,腰间悬挂一把三尺长剑。风风火火走进后院,来到秦良玉身边。
秦良玉面无表情,十分的冷静:“崔大人,客气了。你也是第一次,来山西介休。”
“都是为陛下分忧。秦阁老,莫要怪罪。”崔呈秀十分的客气,弯腰双手作揖,表示自己的尊重。
他这个兵部尚书,乌纱帽不稳。
反而是秦良玉,作为一介女将军。居然被陛下重用,提拔成为内阁次辅。
大明开国两百六十年,第一次有女人,成为内阁辅臣。
“秦帅!后院东厢房,搜查出燧发枪五十只,硫磺一百斤。”
“秦帅!我们在后院西厢房,搜查出一百五十个箱子,里面装的都是白银。具体额数还在计算。”
“奶奶。我亲自带人搜查,后院的正房。没有发现范永斗的踪迹。只是抓到范永斗的两个儿子,范贤和范健。”
秦良玉面色一沉,看着孙子马万年:“这么说,范永斗跑了?”
崔呈秀回过神来,提醒道:“秦阁老。应该会有地道。这些晋商,都是奸商。”
秦良玉大手一挥,命令道:“传我的命令,白杆军所有人,去寻找地道。”
崔呈秀回过神来,转头看着秦良玉:“秦阁老。我们不如现在,审讯范永斗的两个儿子。他们应该知道,范家的密道在何处?”
“好,把人带上来。”秦良玉想了想,还是接受崔呈秀的建议。
.....
“不知道,我们兄弟真的不知道。密道所在”
范贤被麻绳五花大绑,打了死结。
崔呈秀卷起袖子,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,指向范贤的裆部:“范贤,你想清楚。如果不说,本官让你进宫当太监。”
“此生此世,永远都在宫中为奴为婢。”
范健看着这一幕,吓得浑身发抖:“我说!我知道,密道在哪里。”
“我...我带你们进去。”
就这样,范健带着白杆兵,打开密道。率先走了进去。
不过,还是晚了一步。再加上,范健迷了路,把白杆兵带进了死路。
就这么一刻钟的时间,范永斗和王氏,已经成功逃走。
.....
山西大同,代王府。门楣高悬,金漆牌匾[代王府]
天穹殿屋檐,汉白玉石柱,绿琉璃瓦覆顶,雕龙画栋,威武壮观。
代王朱传?,脸色十分难看,看着管家:“你说的是真的?管家”
“回禀代王,千真万确。晋王一脉,因为谋反毒害陛下,被魏忠贤和卢象升,抄家砍头。”
“现在晋王府,已经被东厂的人,强行霸占。”管家李伯,躬身作揖。
代王朱传?,听完这话不由得背脊发凉,十分的担心。自己会不会,像晋王一样。
“管家。你马上去库房,清点100万两银子,装好马车。”
“本王,写一封奏折。上奏给北京城。”代王朱传?,权衡利弊决定服软。
这就是崇祯时期亲王的现状,养尊处优,庸碌无为.又没有兵权。
“陛下有旨,代王接旨。”
偏偏这个时候,一个司礼监小太监,带着两个锦衣卫。风尘仆仆的走进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