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假的钟声终于敲响,顾靖如释重负地走出校园。
冬日的寒风轻拂,却吹不散他心中的轻松。他这人,在学习上确实称不上勤奋刻苦,课间时分,别人埋头苦学,他却优哉游哉地与同学谈天说地,或是趴在桌上打个盹儿。
可他的这份“懒散”,与那些仗着成绩优异便沾沾自喜、懈怠学业的人截然不同。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,更懂得将自身的天赋发挥到极致。
在官凡舒眼中,顾靖简直是个谜一般的存在。上次模拟考试成绩公布,众人或喜或忧,顾靖却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榜单前,目光一扫自己那607分的成绩,嘴角微微勾起,神色从容,仿佛这成绩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二模的成绩,顾靖还是颇为满意的,至少在他自己看来,这是一份不错的答卷。
傍晚,顾靖回到家中,正换着鞋,就瞧见五点半便准时到家的父亲。他微微挑眉,打趣道:“老豆,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?难得见你下班这么准时。”
顾有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,解下围巾,说道:“今天陪李局出去做调研,结束后就直接回家了,车都没开回来。”
顾靖眼睛一亮,凑到父亲身边,笑道:“老豆,今年您还是正科吧?不过能跟着李局去调研,这机会可难得,看来您老前途无量啊!”平日里,顾靖与父母相处,向来随意洒脱,毫无拘束。
顾靖眼珠子滴溜一转,满脸堆笑地凑到父亲身旁,胳膊搭上父亲的肩膀,撒娇道:“爸,眼瞅着马上过年了,要不您带我出去溜达溜达呗?咱爷俩去整点小麦果汁,再去省城逛逛,顺便瞅瞅A大的环境咋样,我还挺好奇的。”那模样,活脱脱像只讨赏的小狐狸。
顾父一听,抬手轻轻拍了下顾靖的脑袋,没好气地说:“去去去,你个小毛孩喝什么酒。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,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官耀善部长年末要来基层单位调研,李局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,千万不能出岔子,我这神经都快绷断了。”说着,他又猛吸了几口烟,仿佛这样就能把疲惫都随着烟雾一起吐出去。
“等等,你想去A大?”顾父这才后知后觉地抓住顾靖话里的重点,疑惑地打量着儿子,“你这次二模考了多少分?”
顾靖嘴角一扬,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,云淡风轻地说:“不多不多,也就607分而已。”
“什么?607分!”顾父瞬间瞪大了眼睛,惊喜得差点跳起来,手里的烟都顾不上抽了,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,脸上笑开了花,“你小子,真有你的!比你爸我当年读书可强太多了!”
顾靖挺直腰杆,一脸得意,笑嘻嘻地调侃道:“顾有为同志,可别妄自菲薄呀。不过呢,在学习这方面,您跟您优秀的儿子比,确实还是稍逊那么一点点啦。”那厚脸皮的模样,让顾父又好气又好笑,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。
顾有为满心欢喜,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。
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,给顾靖转了两千块钱。随后,抬眸看向儿子,眼中满是慈爱与纵容:“儿子,你自己去省城好好玩玩,叫上几个同学一起,出门在外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老豆最近实在太忙,就没法陪你啦。”
顾靖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盯着到账信息,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下一秒,他腰杆一挺,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姿势,一本正经又带着几分滑稽地说道:“感谢顾有为同志慷慨解囊!祝愿顾有为同志在仕途上一路开挂,早日迈上副处级的台阶,走向人生巅峰!”那模样,活像个滑稽戏里的小丑,逗得人忍俊不禁。
顾有为又好气又好笑,笑着骂了句“臭小子”,作势轻踹了顾靖的屁股一下。看着儿子那副没正形的样子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,准备给儿子做顿丰盛的晚餐。厨房内,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,似乎也在为这温馨又欢乐的家庭氛围而欢唱。
晚上八点,夜幕早已笼罩大地,城市灯火辉煌。顾靖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,眼睛时不时望向门口。终于,门锁转动,母亲吴丽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。
“妈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?今天顾有为科长可是五点半就到家咯。”顾靖连忙起身,快步迎上去,接过母亲手中的包,脸上满是关切。
吴丽芬将鞋随意一脱,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,眉头紧蹙,抱怨道:“我们科室那个徐科长,真是让人无语!一天到晚不干人事,偏偏选在下班的时候开会,一开就没完没了,我现在一肚子火没处撒!”
顾靖见状,立刻像只小哈巴狗似的凑到母亲身边,一边给母亲捏肩,一边添油加醋地说:“您这也太惨了吧!您瞧瞧人家顾有为科长,那可是出了名的好领导,从来不让科里的同志们加班。”说着,还不忘朝正在厨房忙碌的父亲抛去一个贱兮兮的眼神。
“唉,人和人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!”吴丽芬长叹一口气,满心的委屈和怨气。
顾靖的八卦劲儿上来了,根本停不下来,又神神秘秘地凑近母亲,说:“妈,您知道吗?顾同志现在可厉害了,都能跟着李局一起出去调研了!”
“什么?”吴丽芬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冲着厨房喊道,“老顾,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顾有为正拿着拖把,认真地拖着地,听到老婆的询问,无奈地抬起头,苦笑着解释:“嗨,你别听顾靖瞎咋呼,就是正常工作安排,李局喊我去,我肯定得去啊,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”
顾有为一听这话,就知道再不转移话题,今晚怕是要被老婆的“吐槽”淹没了。他灵机一动,满脸自豪地说道:“对了,顾靖二模考了607分呢!”
“什么?607分!”吴丽芬原本还一脸愁容,听到这话,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惊喜瞬间驱散了她周身的疲惫,脸上的笑容像绽放的花朵般灿烂,“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!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兴奋地拍了下大腿,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。
说着说着,吴丽芬的思维就像脱缰的野马,一下跳跃到了另一个话题上。她眨了眨眼睛,一脸狡黠地凑近顾靖,调侃道:“儿子啊,你成绩这么好,啥时候给老妈找个漂亮儿媳妇呀?”
顾靖一听,脸上瞬间一热,刚想开口反驳,就被吴丽芬抢了先。“你那个小同桌,叫什么来着?官……官凡舒是吧?我上次去学校参加家长访校的时候看见过,那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,成绩肯定也不错。”
顾靖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到了耳根,像熟透了的番茄,他连忙摆了摆手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妈,您别瞎说了!她就是我一好哥们,我们之间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,您可别胡乱撮合,这要是传出去,多尴尬呀!”
吴丽芬看着儿子害羞的模样,忍不住“咯咯”笑出声来,那笑声清脆响亮,回荡在温馨的屋子里 ,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普通家庭的幸福与欢乐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