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城南,破庙内。
寇仲猛地合上金丝甲,那灼热的气流仿佛钻进了他的经脉,在体内四处游走。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呼吸急促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\"陵少,你感觉怎么样?\"他咬牙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徐子陵同样面色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掌心处隐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,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。
\"仲少,这甲有问题......\"徐子陵低声道,\"那些文字......好像活过来了。\"
寇仲咽了口唾沫,强压下体内的不适,咧嘴笑道:\"管他娘的!反正咱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,总不能把这宝贝还给宇文化及吧?\"
徐子陵苦笑一声,正要说话,忽然浑身一僵。
破庙外,脚步声由远及近,不急不缓,却像是踩在两人的心跳上。
寇仲立刻警觉,一把拽住徐子陵,低声道:\"有人来了!\"
两人迅速躲到断墙后,屏住呼吸。
脚步声停在破庙门口。
\"两位小兄弟,不必躲藏。\"
声音温润如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,心中惊疑不定。他们自幼混迹市井,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,可此刻,他们竟完全察觉不到门外之人的气息!
\"出去看看。\"寇仲咬了咬牙,低声道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断墙,只见破庙门口站着一名黑袍男子,约莫三十岁上下,面容俊朗,眉宇间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。
他腰间悬着一面青铜古镜,镜面泛着淡淡的赤金色光芒。
寇仲眯起眼睛,试探性地问道:\"这位......前辈,有何贵干?\"
黑袍男子——常威微微一笑,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,最终停留在他们手中的金丝甲上。
\"《长生诀》......\"他轻声道,\"果然在你们手里。\"
寇仲心头一跳,下意识地将金丝甲往身后藏了藏,警惕道:\"什么《长生诀》?我们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\"
常威不以为意,淡淡道:\"不必紧张,我对你们没有恶意。\"
徐子陵比寇仲更冷静些,他仔细打量着常威,忽然想起昨夜那道撕裂天空的赤金光柱,以及那模糊的黑影。
\"你......是昨晚那道光芒里的人?\"他试探性地问道。
常威微微颔首:\"不错。\"
寇仲瞪大眼睛:\"你到底是什么人?\"
\"常威。\"他淡淡道,\"一个过客。\"
徐子陵皱眉:\"前辈找我们,是为了这金丝甲?\"
常威摇头:\"不,我是为了你们。\"
寇仲和徐子陵同时一愣。
\"我们?\"寇仲指了指自己,\"我们两个小混混,有什么值得前辈关注的?\"
常威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抬手一挥,诸天鉴悬浮而起,镜面映照出两人的身影。
然而,镜中的寇仲和徐子陵却并非现在的模样——寇仲身披战甲,手持长刀,身后千军万马;徐子陵则白衣飘飘,脚踏虚空,周身剑气纵横。
两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\"这......\"寇仲咽了口唾沫,\"这是什么妖法?\"
\"这不是妖法。\"常威淡淡道,\"这是你们的未来。\"
徐子陵眉头紧锁:\"前辈的意思是......\"
\"你们身负此界气运,本该成为搅动风云的人物。\"常威目光深邃,\"但可惜,你们的命运早已被人操控。\"
寇仲听得云里雾里,挠头道:\"前辈,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?\"
常威笑了笑:\"简单来说,你们的世界,被人当成了鱼塘。\"
\"鱼塘?\"寇仲瞪大眼睛,\"什么意思?\"
\"所有修炼到破碎虚空境界的武者,都会被‘垂钓者’带走,成为他们的养料。\"常威语气平静,却让寇仲和徐子陵浑身发冷。
徐子陵沉声道:\"前辈是说......我们修炼武道,最终只会沦为别人的食物?\"
\"不错。\"常威点头,\"所以,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。\"
\"什么机会?\"寇仲下意识问道。
\"拜我为师。\"常威淡淡道,\"我会教你们真正的武道,让你们摆脱命运的枷锁。\"
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,心中震撼不已。
他们自幼在市井摸爬滚打,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大成就,更没想过会有人主动收他们为徒。
寇仲犹豫了一下,问道:\"前辈......为何选中我们?\"
常威淡淡道:\"因为你们是变数。\"
\"变数?\"
\"你们的命运本该被‘垂钓者’掌控,但你们接触了真正的《长生诀》,已经打破了部分枷锁。\"
常威目光深邃,\"而我,可以帮你们彻底斩断它。\"
徐子陵沉默片刻,忽然问道:\"前辈为何要帮我们?\"
常威嘴角微扬:\"因为我也需要你们。\"
\"需要......我们?\"
\"我需要有人帮我搅乱这个世界的秩序,让‘垂钓者’现出原形。\"常威语气平静,\"而你们,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。\"
寇仲挠了挠头,忽然咧嘴一笑:\"听起来挺刺激的!陵少,你觉得呢?\"
徐子陵深吸一口气,看向常威:\"前辈,如果我们拒绝呢?\"
常威淡淡道:\"你们可以拒绝,但宇文化及不会放过你们。\"
寇仲脸色一变:\"你怎么知道宇文化及在追杀我们?\"
\"因为你们手里的《长生诀》,本就是他的目标。\"常威平静道,\"你们觉得,凭你们两个小混混,能逃过宇文阀的追杀?\"
寇仲和徐子陵沉默了。
他们很清楚,宇文化及的实力有多恐怖。昨夜若不是那道突如其来的光柱,他们恐怕已经被抓住了。
徐子陵沉思片刻,忽然抬头:\"前辈,我们愿意拜师。\"
寇仲一愣:\"陵少,你这就决定了?\"
徐子陵点头:\"我们没有选择。\"
寇仲想了想,咧嘴一笑:\"行!反正跟着前辈混,总比被宇文化及抓去剥皮抽筋强!\"
常威微微一笑:\"很好。\"
他抬手一挥,诸天鉴悬浮在两人头顶,镜面洒下淡淡的金光,笼罩住寇仲和徐子陵。
\"今日起,你们便是我常威的弟子。\"
寇仲和徐子陵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,经脉中的《长生诀》真气竟开始自行运转,与常威的力量共鸣。
\"我会传你们《大自在五行剑经》,助你们真正踏上武道之路。\"常威淡淡道,\"但在此之前,你们需要先学会一件事。\"
\"什么事?\"寇仲问道。
\"活下来。\"
话音未落,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宇文化及的声音远远传来:\"搜!他们跑不远!\"
寇仲脸色一变:\"糟了!宇文化及追来了!\"
常威神色不变,淡淡道:\"正好,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潜力。\"
他抬手一挥,破庙的大门轰然关闭。
\"记住,从现在开始,你们的命运,由自己掌控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