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蛟峰顶的晨雾还未散去,常威已经收到了第七封飞鸽传书。他指尖轻捻,信笺瞬间化为齑粉。自从黄蓉带回金国阴谋的消息后,短短半月内,已有三批怒蛟帮探子在金国边境失踪。
\"帮主,刚收到消息。\"李大有快步走来,脸色凝重,\"完颜洪烈在中都大摆宴席,邀请了西域白驼山的欧阳锋。\"
常威目光一凝,手中的青铜茶盏无声无息地碎成齑粉。茶水还未落地,就被他掌心的九阳真气蒸腾成雾气。
\"备马。\"他突然起身,黑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,\"我要亲自去中都走一趟。\"
净缘和尚急忙劝阻:\"帮主三思!中都乃金国腹地,完颜洪烈身边高手如云...\"
常威抬手打断,从怀中取出诸天鉴。镜面上,金国中都的立体地图缓缓旋转,几个红点格外醒目——那是完颜洪烈常去的几个地点。
\"我不在时,帮中事务由你和李大有共同执掌。\"常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\"若三月内我没有消息传回...你和李大有便接任正副帮主之位。\"
当夜,一道黑影悄然离开怒蛟峰。常威没有带任何随从,只在腰间挂了一柄普通铁剑,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江湖游侠。
北上的路途比想象中更加凶险。刚过淮河,常威就遭遇了三波截杀。最后一波刺客竟然伪装成流民,在茶水中下了无色无味的\"千年醉\"。
\"完颜洪烈倒是看得起我。\"常威冷笑,任由剧毒在经脉中流窜。九阳神功自行运转,将毒素逼至左手小指。他指尖一弹,一滴黑血射入路边石块,坚硬的青石顿时被腐蚀出一个深坑。
进入金国境内后,盘查越发严密。在距离中都百里的驿站,常威被迫换了装束——他刮去胡须,戴上金国常见的皮帽,连佩剑都换成了金国武士惯用的弯刀。
\"客官是南边来的商人?\"驿站老板眯着眼睛打量他,\"最近中都戒严,没有路引可进不去。\"
常威不动声色地排出一锭金子:\"家父在朝为官,我这是去省亲。\"
老板眼前一亮,压低声音道:\"巧了,小老儿有个侄子在守城军当差...\"
三日后,常威手持伪造的路引,顺利混入中都城。这座金国都城比临安更加恢弘,街道上各族商旅络绎不绝,完全看不出战争将至的紧张气氛。
正当常威在客栈安顿下来时,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他透过窗缝看去,只见一队金兵押着几个汉人打扮的男女走过。为首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,虽然被铁链锁着,却仍挺直腰板。
\"郭靖?\"常威瞳孔微缩。他在丘处机的描述中听过这个名字。更让他意外的是,队伍中还有个道士打扮的老者——赫然是全真七子之一的王处一!
子夜时分,常威如幽灵般潜入大牢。守卫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点中了昏睡穴。地牢深处,郭靖等人被关在特制的铁笼中,身上缠着浸过水的牛皮绳——这是专门对付内家高手的绑法。
\"道长,我来救你们。\"常威的声音惊醒了假寐的王处一。
老道士艰难地抬头,当看清来人时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\"常...常帮主?\"
常威并指如刀,九阳真气凝聚在指尖,轻易切断了铁锁。他正要解开众人的束缚,突然耳朵一动——十丈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,轻盈得几乎听不见。
\"欧阳锋来了。\"他低声道,迅速将一粒药丸塞入王处一口中,\"这是解'十香软筋散'的解药,你们先恢复功力。\"
话音刚落,一道绿影已飘然而至。来人身材高大,手持蛇杖,双眼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。
\"啧啧,没想到钓到条大鱼。\"欧阳锋的声音沙哑如毒蛇吐信,\"怒蛟帮帮主亲自送上门来。\"
常威不答,右手缓缓按上剑柄。两人对峙的瞬间,牢房内的温度骤降,墙壁上凝结出细密的冰霜。
\"砰!\"
几乎同时出手!欧阳锋的蛇杖如活物般扭曲刺来,杖头喷出腥臭的毒雾。常威剑不出鞘,以鞘代剑点向对方咽喉。气劲相撞,整座牢房剧烈震动,碎石簌簌落下。
\"好一个劈天神掌的起手式!\"欧阳锋怪笑一声,身形突然一分为三,从不同角度攻来。这是白驼山绝学\"灵蛇分身\",每个幻影都具有实质攻击力。
常威闭目凝神,突然一掌拍向左侧空处。\"轰\"的一声,欧阳锋真身被逼出,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。
\"小辈找死!\"欧阳锋大怒,蛇杖突然伸长三倍,如巨蟒般缠绕而来。杖身上数百枚倒刺同时弹出,每一枚都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。
常威终于拔剑。普通铁剑在他手中绽放出耀眼光芒,一式最简单的\"力劈华山\",却带着劈天神掌的霸道意境。
\"咔嚓!\"
蛇杖应声而断。欧阳锋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血丝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断杖,突然厉啸一声,身形如鬼魅般退走。
\"常威!明日午时,完颜王爷要在菜市口处决这些叛逆,有胆你就来!\"
次日正午,菜市口人山人海。完颜洪烈端坐在高台上,身旁站着刚刚伤愈的欧阳锋和十几个金国高手。郭靖等人被押上刑台,刽子手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\"午时已到!\"监斩官高声宣布。
就在大刀落下的瞬间,一道黑影从天而降。\"铛\"的一声巨响,精钢大刀断成两截。常威手持铁剑,如天神般立在刑台上。
\"常威!\"完颜洪烈拍案而起,\"你好大的胆子!\"
常威冷笑,突然一掌拍向地面。劈天神掌的恐怖劲力透过刑台,将郭靖等人的镣铐尽数震碎。
\"走!\"他低喝一声,将郭靖推向王处一,\"带他们出城,我来断后!\"
完颜洪烈怒极反笑:\"想走?\"他一挥手,数百名弓箭手从四周屋顶现身,箭尖泛着幽蓝的光芒——全是淬了剧毒的弩箭!
常威不慌不忙,从怀中取出诸天鉴。镜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光芒,瞬间晃花了所有弓箭手的眼睛。趁此机会,他双掌齐出,两道赤红掌风如怒蛟般冲向完颜洪烈所在的高台。
\"保护王爷!\"欧阳锋急忙运起蛤蟆功抵挡,却见那掌风在半空突然转向,将四周的弓箭手扫落大半。
混乱中,王处一已经带着郭靖等人杀出一条血路。常威正要跟上,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——欧阳锋的蛇杖如毒龙出洞,直取他后心!
千钧一发之际,常威身形诡异地扭曲,竟以毫厘之差避过这致命一击。他反手一剑,剑气如虹,在欧阳锋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\"啊!\"欧阳锋惨叫一声,却更加疯狂地扑来。他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响声,身形暴涨三寸——这是拼命的架势!
常威深吸一口气,九阳真气在体内奔腾如海。他缓缓抬起右掌,掌心浮现出赤金交织的奇异纹路。
\"劈天神掌第七式——星陨!\"
天空突然暗了下来,仿佛真有星辰坠落。欧阳锋的攻势戛然而止,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全身真气如陷泥潭。
\"轰!\"
一掌落下,欧阳锋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十丈,重重砸在完颜洪烈面前的高台上。这位西域宗师七窍流血,显然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。
完颜洪烈终于慌了,转身就要逃走。常威岂能让他如愿?身形如电,瞬间掠过数十名护卫,铁剑直取完颜洪烈咽喉!
\"保护王爷!\"灵智上人和彭连虎同时出手,却被常威左右开弓,一掌一个拍飞出去。
完颜洪烈退到墙角,再无退路。他面色惨白,却突然狞笑起来:\"常威,你杀了我,也救不了南宋!我儿子完颜康已经...\"
\"噗!\"
铁剑贯穿咽喉,将他的狂言永远封在了喉咙里。金国六王爷瞪大眼睛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闹市街头。
常威拔出铁剑,环顾四周。整个菜市口鸦雀无声,无论是金兵还是百姓,都被这惊天刺杀惊呆了。
\"金国六王爷已死!\"常威运足内力,声音传遍半个中都,\"不想陪葬的,让开!\"
趁着混乱,他飞身掠向城门。沿途金兵虽然众多,却无人敢拦。方才那一掌击溃欧阳锋的威势,已经深深震慑了所有人。
城外十里亭,王处一等人正在焦急等待。看到常威安然归来,郭靖激动地迎上前:\"恩公!\"
常威摆摆手:\"此地不宜久留,金国骑兵很快会追来。\"他看向人群中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,\"这位是?\"
杨铁心连忙介绍:\"这是拙荆包惜弱,这是犬子杨康...\"
常威目光一凝,发现那少年眼神闪烁,袖中似乎藏着什么。他不动声色地走近,突然出手扣住杨康手腕。
\"叮!\"
一柄淬毒的匕首掉在地上。
\"康儿!\"包惜弱惊呼。
杨康面色惨白,突然跪地痛哭:\"他们抓了我娘威胁我...要我沿途留下记号...\"
常威叹了口气,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:\"前方三十里有片密林,我们在那里分头行动。王道长带郭靖走西路,杨大侠一家走东路,我独自引开追兵。\"
众人还要争执,远处已经传来隆隆马蹄声。常威不再多言,转身迎向追兵方向。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,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。
三日后,黄河渡口。
常威浑身是血,拄着半截断剑站在岸边。他身后是上百名金国精锐的尸体,河水都被染成了淡红色。
对岸,王处一等人已经安全渡河。老道士遥遥拱手,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敬意:\"常帮主大恩,全真教永世不忘!\"
常威微微一笑,转身看向新一批追兵。为首的将领看到这修罗场般的景象,竟然吓得勒马不前。
\"告诉金国皇帝,\"常威的声音平静却充满杀机,\"若再敢犯我大宋疆土,下一个死的,就是他。\"
说完,他纵身跃入滔滔黄河。金兵射出的箭雨落入水中,却连一丝血迹都没带起——仿佛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