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府之中,太夫人正坐在堂上,一旁还站着一个十五六的姑娘,此女长相绝美,身姿傲然,眉宇间英气十足,气质更是不输貂蝉。
这便是孙家小妹孙尚香,此刻她腰间还挂着一柄精致的短剑,这剑大有名堂,正是当初于吉从刘昊手里骗走那柄鱼肠。
孙家小妹可不简单,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武艺,更是聚拢了一百多名侍婢,这内府的守卫皆系在其一人肩上。
不过其最神秘的地方还是在于她的身世,孙尚香出生之时,其父孙坚已经死了近两年了,对外只说她是孙坚的遗腹子,而且孙坚死前的几年,几乎都在打仗,根本没有回过家,恐怕只有太夫人自己知道,这孙尚香到底是谁的孩子。
虽然有些许绯闻,不过孙氏兄弟对于这个妹妹还是颇为宠爱的,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充当起了这侍卫队长。
眼看孙权来到了内府,孙尚香急忙上前撒起娇来。
“二哥,你来了,你看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,这短时间你可憔悴多了。”
孙权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“妹妹长大了,也知道关心二哥了。这些日子琐事太多了,为兄好久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。”
宠溺的捏了捏孙尚香的鼻子,孙权这才上前跪倒在太夫人面前。
“不知母亲唤儿何事啊?”
太夫人指了指身旁的座位,示意孙权坐下,又对着孙尚香摆了摆手,孙尚香也识趣的退下了。
“吾儿这些时日辛苦了,为了你父兄的基业,为娘也只能将这千斤重担交托在你的肩上,你可不要怪为娘啊。”
太夫人的脸上满是关切。
“孩儿怎会怪罪母亲,能够继承父兄遗志,是权儿的荣幸,孩儿断然不会辜负父兄的一片苦心。”
见孙权如此说,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“权儿可是为曹操的事苦恼?今日张昭等老臣已经找过我了,我想问问你的意思?”
孙权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“此事事关重大,孩子一时也难以决断,还请母亲谅解。”
太夫人点了点头,心里也很理解这个儿子。
“我且问你,曹操大军将至,此是内务,还是外事?”
“是外事,也是外政!”
“既然是外事,你何不召周瑜问问呢?”
孙权苦笑着摇了摇头,沉声道。
“孩儿不必召周公瑾,便知其心意,孩子担心的是,倘若处置不善,致使我江东文武分裂,岂不是得不偿失?”
见孙权如此说,太夫人便直接站起身,直接拉起孙权的手。
“有我儿此话,为娘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,为娘相信,你一定守住父兄基业,而且比他们做的更好,你放心去办啊,为娘便回去休息了。”
说完,太夫人便离开了。
孙权虽然年轻,却思虑深沉,太夫人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?
翌日一早!
鲁肃携孔明来到了侯府,刚进正门,便见廊下坐满了人,看向孔明眼神很不友善。
“这阵仗未免有些大了吧?孔明德行浅薄,当不得诸位大贤如此相迎,还是散了吧。”
“迎你?你也配?”
此时有人冷声嘲讽道,根本没留丝毫情面。
鲁肃见势不妙,伏在孔明耳边小声交代了一句。
“孔明,你且顶住,我先去见主公。”
也没等孔明说话,鲁肃便一溜烟跑了。
看着鲁肃那落荒而逃的背影,孔明不禁一阵苦笑。
“鲁子敬,你好生没义气啊,不过在下也并非浪得虚名,且看我舌战群儒!”
想着,便直接迈步向前,准备过关斩将了。
果然!
为首的老人站了起来,拱手对孔明施了一礼。
“吾乃江东微末之士,久闻先生高卧隆中,自号卧龙,常自比管仲、乐毅,不知是否有此事?”
孔明还礼,淡然笑道。
“这只是在下生平小可之比,先生何必在意?”
老人一声冷哼,满脸不屑,冷斥道。
“先生好大的口气,竟敢自比管仲乐毅?
管仲者,襄助齐桓公,独霸诸侯,一匡天下;乐毅者,扶持弱燕,一鼓作气,连下齐七十二城。此二人皆是兴国济世之才也。
反观先生,枯坐草庐,笑傲风月,除抱膝吟叹之外别无所长。刘使君未得先生前,尚能割据新野,自保有余;
可得先生之后,丢盔弃甲,望风而窜,上不能报天子以安庶民,下不能剿贼军而守疆土。
不到半年,弃新野,失樊城,败当阳,走夏口,怆惶南北,碌碌东西,竟无一寸立身之地。先生此比,未免自欺欺人。”
文人骂战远比武将争斗要有意思的多,什么叫骂人不吐脏字,什么叫专往你肺管子上捅,便是如此。
老人骂的解气,在座众人也在冷面嘲讽,唯有孔明不为所动。
“鹏飞万里,燕雀不识其志,我本以为燕雀应在林间,没想到今日竟都聚于廊下。
我主刘备初汝南,而后依托于刘表。是时,兵不足万,将只关张。
然而,曹操率五十万大军杀来,我主于博望火攻,白河用水,致使曹军十数万兵马片甲无归,纵然是管仲、乐毅用兵,恐怕也未必过此。
当阳路上,前有大江,后有追兵,数十万百姓扶老携幼追随我主公,日行只十里,我主公宁受刀剑也不弃百姓,如此仁义之君百世以来,足下可曾听说过吗?
然而却有夸夸其谈之辈,闭目塞听,视而不见,如论沽名钓誉,他们无人能及;如论临敌用兵,他们却百无一能,只能贻笑天下了!”
说完,孔明不禁又笑着问道。
“在下妄言,子布先生以为然否?”
张昭尴尬的笑了笑,闭口不答,羞愧的退到了一旁。
“就这?”
孔明面露不屑,就这点段位也敢跟他互喷,这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。
就在孔明得意之时,又一人站了出来,对着孔明微微行了一礼。
“今曹操拥兵百万,上将千员,龙骧虎视,欲鲸吞江夏,敢问足下有何良策?”
孔明轻蔑一笑,高声答道。
“曹操收袁绍蚁聚之兵,劫刘表乌合之众,莫说百万,哪怕他号称千万,我也不惧!”
那人冷笑道,神色间满是讥讽之意。
“足下败于当阳,计穷于夏口,如今惶惶求救于江东,竟敢说不惧,真是狂言欺世!”
孔明冷冷的看着他,玩味的笑着。
“我主公仅有兵勇数千,岂能敌曹操百万之众。现退守江夏,仍与曹贼势不两立,待机杀敌。
而江东兵精粮足,雄踞长江天堑,却有一帮风雅之士,苦口婆心劝说其主归降曹贼。如此看来,我主公真是天底下最不惧曹操之人了,仲翔先生以为然否?”
此话一出,虞翻羞愧的退了回去,再也不敢开口了。
又挫败一人,孔明自然雄心勃勃,傲然又向前走了两步。
突然!
又一人站了起来,指着孔明喝问道。
“孔明莫不是想效仿苏秦张仪,用三寸肉舌扫平东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