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道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原本以为，凭自己几百年的道行和对奇门阵法的理解，李明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布阵，根本就是形同虚设，他可以轻松穿过。
但当他真正踏入阵法范围的瞬间，却感觉……不对劲！
周围的景象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，依旧是那几棵树，那几块石头。但是……他却感觉自己的方向感，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、但又确实存在的……偏差？
他明明是朝着前方直走，但感觉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向左偏？他想往右边走，却发现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有些……粘滞？阻碍着他的脚步？
更奇怪的是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环境中五行能量的流动，变得有些……混乱和……不和谐？木气过旺，土气淤塞，金气微弱……这种不平衡虽然极其细微，但却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，干扰着他的感知和行动。
“咦？”老道士停下脚步，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，“有点意思……这阵法……虽然粗糙不堪，漏洞百出，但……竟然暗合五行生克、九宫流转之理？而且……似乎还借助了……某种外力进行了修正和放大？”
他口中的“外力”，自然就是我的App了。这个“乞丐版plus”阵法，确实是我根据App的实时演算和环境分析，临时拼凑出来的。它利用了周围树木（木）、土地（土）、我口袋里的几枚硬币（金，虽然很弱）、之前画符残留的微弱火性（火）以及空气中的水汽（水），勉强构建了一个五行循环。然后，App通过极其精密的计算，不断微调着阵法内的能量流动，制造出各种细微的感官误导和能量干扰。
这种干扰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毫无作用，但对于老道士这种对能量极其敏感、习惯了依靠自身感知判断方位的高手来说，反而更容易受到影响！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，突然用上了一把尺寸不对、重心偏移的工具，自然会觉得处处别扭，难以施展！
老道士尝试着走了几步，发现自己竟然……在原地绕起了圈子？！
他明明记得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，但无论他怎么走，似乎都无法靠近，反而离得越来越远！
“岂有此理！”老道士脸上终于挂不住了，他停下脚步，深吸一口气，双手再次掐诀，口中念念有词！
他脚下的八角金属盘再次亮起！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能量波动爆发出来，试图强行冲破阵法的束缚！
我心中一紧！这老家伙要强行破阵了！我这乞丐版的阵法，肯定挡不住他！
然而，就在老道士即将发力的瞬间，他却突然动作一顿，散去了凝聚的能量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他抬头看向阵外的我，眼神复杂地说道：“……罢了罢了，贫道认输了。”
认输了？！
我愣住了。他明明有能力强行破阵，为什么突然认输了？
“前辈，您……”
“哼！算你小子运气好！”老道士没好气地说道，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……欣赏？“你这阵法虽然不成气候，但思路清奇，竟然能想到借助外力进行实时演算和微调……这种手段，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。再斗下去，就算贫道强行破了阵，也胜之不武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而且……贫道这把老骨头，也懒得再费那个力气了。”
我看着他那副“我不是打不过，只是懒得打”的样子，嘴角抽了抽，但心里却松了口气。不管怎样，这最后一局，算是我侥幸赢了。
“承让了，前辈。”我拱了拱手。
老道士收起他的八角金属盘，撤去了周围的障眼法和隔音阵。小树林恢复了原状，外界的蝉鸣和车流声再次传来。
“好了，既然贫道输了，那就按约定。”老道士走到我面前，说道，“你想知道什么？关于那本破书？还是那口锅？”
“都想知道。”我毫不客气地说道。
“嘿！你小子倒是不贪心！”老道士瞪了我一眼，但还是说道：“行吧，看在你赢了贫道的份上，就告诉你一些也无妨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开始说道：“你那本破书，名为‘虚空道标’，确实是件罕见的次元奇物。它的来历……比你想象的还要古老。它并非诞生于这个世界，而是……某个更高维度的‘记录者’文明所创造的，用来标记和穿梭于不同世界碎片的‘钥匙’之一。”
更高维度的“记录者”文明？！
“那……上面的‘冯·月光’能量签名是怎么回事？”我急忙追问。
“哦？你连这个都发现了？”老道士有些惊讶，“没错，这本道标，确实与月光猫族有些渊源。很久以前，月光猫族的一位先祖，也是一位强大的‘虚空漫游者’，在一次意外中得到了这本残缺的道标。他试图修复并利用它寻找失落的族人和故土，但最终……失败了，并将道标遗失在了虚空夹缝之中，直到被那只倒霉的掘者捡到。”
原来如此！这本道标竟然还牵扯着月光猫族的秘辛！
“那……我该如何修复它？如何给它充能？”
“修复？难！除非你能找到传说中的‘时空之砂’或者联系上那些‘记录者’。”老道士摇了摇头，“至于充能……除了吸收纯粹的空间能量或次元晶核，还有一个……取巧的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找到其他‘虚空道标’的碎片，或者……类似的蕴含空间能量的物品，让它们……互相吞噬！”老道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。
互相吞噬？！这听起来……就很危险！
“至于你那口锅……”老道士咂了咂嘴，“那就更有意思了。它原本只是一口普通的、但被人精心养护了几十年的老铁锅，本身就积攒了不少‘烟火气’和‘人情味’。然后，它又机缘巧合地……被某个‘路过’的老家伙（他指了指自己？），随手加了点‘料’，扔下去砸了条‘不成器’的傻鱼，沾染了‘盖亚之息’和‘龙鲤’的能量，最后……又被你那个福缘深厚的队友给‘盘’活了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我打断了他，“路过的老家伙？加了点料？是你干的？！”
“咳咳……这个嘛……天机不可泄露！”老道士含糊地说道，“总之，那口锅现在已经不是凡物了，算是一件……潜力无限的‘功德灵器’？至于它为什么会遗失在虚空夹缝……嘿嘿，或许……是它自己的‘劫数’，也或许……是它感应到了什么，主动留在了那里？”
主动留下？！感应到了什么？！
我感觉这老道士知道的远比他透露出来的要多得多！
“好了好了，该说的都说了。”老道士摆了摆手，“现在，该谈谈咱们的‘合作’了吧？贫道那个‘私活儿’，你到底干不干？”
我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，又想了想他刚才透露的这些惊人信息……虽然这老家伙看起来很不靠谱，但他掌握的情报和实力，确实深不可测。与他合作，或许……真的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？
“我可以考虑。”我沉吟道，“但你必须告诉我，那个‘私活儿’到底是什么？与谁有关？有什么风险？”
“嘿嘿，就知道你会答应。”老道士笑道，“放心，这次的活儿，说难不难，说简单也不简单。我们要找一样东西，一样……可能关系到‘长生’，也可能关系到……某个老朋友‘复活’的东西。”
复活？！难道……真的是冯·克虏伯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