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蜀地已经过了100年。
朝廷相较百年前，一直在持续崩坏。
刚来蜀地时的那位皇帝，加强中央集权、抑制豪强、吏治清明、政通人和、文化商业繁荣、整治江湖武人.....
其子也延续其政策，没有作妖，是以繁荣也延续了下来。可惜这位不长寿，远不如其父在位时长达50多年。只在位13年，就被一场大病带走。
那段时期，被世人评价为大治中兴。
周衍在那段时期只能做一个顺民，在规则内发展势力。
后来的皇帝便开始在朝堂上兴风作浪，不断打破其父祖留下的稳定规则。不断清除老臣，换上幸进之辈。
起初心可能是想掌控权力，可惜上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。执政能力远远比不上其父祖留下的老臣。
反应在民间，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，朝廷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严重下滑。
周衍在那段时间大规模扩张自己的势力，并且在官场上也开始组建关系网。
他先是资助一些贫寒学子通过科举渗透进官场，并为其在官场晋升制定严密计划，不到关键时候，周衍是不会动用这些人。
而一众先天也试着在官场发展一些势力，他们做的就比较糙。
蜀地关键岗位上的官员全被一众先天用银弹攻势腐化，偶有不愿合流者，都被上官安排坐了冷板凳。
周衍为了合群，也投了一笔银子。
这些银弹攻势，周衍让暗中培养的那些人都拒绝了，哪怕为此坐几年冷板凳都不可惜。
周衍知道这种风气，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。
如猜想的那样，那几年周衍控制的几家商行，在蜀地一路畅通无阻。
后来越闹越大，朝廷果然察觉此事，明察暗访后觉得蜀地有脱离掌控的风险，于是派来钦差狠狠洗了几遍蜀地官场。
那时朝廷控制力已经衰落很久，就算这样，清洗一个腐朽地方也是手拿把掐。
因为周衍也参与其中，让他也出了一波血。好在参与不深，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。
其他先天可没那么容易过关，过程中甚至有一位新晋先天被牵连其中，被官方先天高手围攻致死。
这事给了一众先天极大震撼。
此事过后，周衍资助的那些人因为没有同流合污，反而因此往上走了一大截。
一众先天经过此事再不敢兴风作浪，只专心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了。
周衍也收缩势力，专心发展起工坊学塾，不再参与先天聚会。
大治中兴之后的皇帝再没有在位超过20年的。
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不可避免的持续下滑。
也有皇帝欲要行改革之事，可通常是虎头蛇尾。要么是刚要有动作就溶于水，要么就是人亡政息。
朝廷就这样时好时坏，不好不坏中来到了现在。
此时的朝廷，在周衍看来已经快要走到尽头。
朝廷自太祖立国至今已有200多年，这个王朝现在有着所有王朝后期都有的特质。
比如官僚体系臃肿、效率低下、土地兼并、农民起义频发、边疆势力崛起导致军费开支增加、开始出现奇奇怪怪的思潮、改制艰难......
不过还没到立马就倒的地步，基础的控制力还是有的。
虽然时不时就会有叛乱，却没有成势气象，只是吃不上饭的农民起义。
周衍资助了几股势力，可惜没有一个能成事的。好在周衍也没指望这些人成事。也不是没有好消息，这些势力里有不少人才，被周衍保了下来。
现在周衍还只是积蓄力量等待天时，顺便资助一些起义势力消耗朝廷。
朝廷都会腐败，周衍的势力自然也会有这种现象。
贪污受贿、挪用公款、利益输送、虚假报销、采销舞弊、裙带关系、浪费公司资源......等大公司病都是屡禁不止。
李明远为此头疼不已，周衍也是时不时的对内部清理一番。安排学者考察制定了一系列内控制度，开展了不少内审外监的活动。
可这又导致办事流程太长，效率严重降低。
周衍心中也颇为无奈，前世那种科技发达，数据化程度极高的公司都对此感到头疼。自己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。
势力就在这种跌跌撞撞中前行，到了现在周衍的势力已经在全国遍地开花，形成了少数行业的完全垄断地位，全行业布局形成的垄断地位，蜀地区域垄断地位。
比如远程车队，过去人们想要远行，就得搭乘大商行的车队，自己独行还得担心路上土匪打劫。有钱人搬家就得找牙行、脚夫、挑夫、镖局等自组车队。
周衍来蜀地就是这套流程，费时费力还不安全。
周衍花大价钱在全国主要城市设立站点，又组建固定车队，为客人提供一站式服务。
现在这个行业完全被周衍垄断。类似需要整合资源的行当都被周衍完全垄断。
虽然这些行业投资大，回报率不高，可架不住垄断和规模大。而且隐藏回报可不止明面上的生意。
周衍的情报网络就是通过车队来往构建而成。
再比如已经存在的手工业制品，工坊设计师制成的流水线机械生产出来的产品，对普通产品形成降维打击。
纺纱、蜡染、裁缝、织锦、木匠、铁匠、铜匠、制伞匠、陶工等手工行业，除了部分手艺实在是好的大师还能吃上一口饭，整个市场已经被周衍的产品冲击的七零八落。
最上游的粮食、生丝、渔业、养殖、矿业等都有涉及。这些垄断不了，只是能做到不被其他商行卡了脖子。
而且因为规模效应以及技术先进成本比其他人降了太多。
至于服务业，周衍当然不会组织人做这些，周衍只是在各地开了大量的教培班。教培班勾连地方皂吏，掌握了一些低端行业的准入标准。想入行就得买个毕业证书。
虽然收钱，却也真教给不少人一门生存手艺。
这种事看着不起眼，但积累起来的银子也非同小可。
还有些文艺行业，周衍也有所涉及，比如戏剧、戏法等。周衍组建的表演班可是全国各地文艺从业者，打破头都想进入的地方。
毕竟谁能拒绝一夜间红遍大江南北呢。周衍通过遍布全国的商行完全能做到这一点。
这些是全行业的托拉斯式垄断，通过降低成本，规模效应对竞争者形成降维打击。当然，也没办法对行业其他人赶尽杀绝，但在各自行业也是中上水准。
蜀地更是被周衍经营的宛如铁桶，除了部分官面、关系生意，以及先天高手的生意。外来者完全没办法进入蜀地市场。
周衍的势力，放在前世任何一个国家都讨不了好。好在这是古代，而且都是潜移默化的发展。加上周衍做事谨慎，各行各业都是用的不同商行招牌。
发展初期朝廷没有注意到。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到了，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的地步了，朝廷本身的效率低下加之朝廷里有大量周衍资助的官员为其说话，最终也是不了了之。
相比与朝廷管制，周衍更在意的是管理成本与组织架构。与前世公司不同，他们可以数据化管理，员工也只为钱工作。
在古代社会要管理这样一个组织，光靠银子可不够。就算朝廷不改制也难以像这样高效的管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