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大型的绑架案有齐遥怂恿的浓墨一笔,宋盼盼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,没有证据,又让齐遥逃过了制裁。
宋芍药知道齐遥几次三番置她于死地是为了要夺回女主的气运,料定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,在帮女孩安定下来的同时提出了条件。
“不行,齐遥一死,这个世界有可能崩塌。”
书是以齐遥为中心展开的,换句话说,他们这些人也是因为女主剧情需要才创造出来的,把主人公给干掉,这风险也太大了。
海郊市焦松县的一处独栋宅院,煤炉上的茶水冒着热气,茶壶旁围着一圈小橘子,女孩小心瞥了眼宋芍药,装了几个揣兜里,然后慢慢起身说道:“书里齐遥活到了一百二十岁。”
百岁老人,还登了报的。
女孩言下之意,杀了齐遥,就是在和这世界的天命作对。
想到了什么,宋芍药急忙拽住要溜走的女孩,“你是说我还剩七年?”
改了命运,改不了命数?
上辈子,她在三十八岁那年死去,魂魄在荒野困了二十年,这辈子还是逃不过吗?
“我不知道。”
一切都从宋芍药重生开始不一样了,女孩也不知未来的走向如何,只能提醒宋芍药多加小心。
“媳妇儿,怎么了?工作上有烦心事?”
去海郊市出了趟差后回来的宋芍药脸上笑容少了,周业东看她晚饭没动几口,跑街上排了两小时队买了宋芍药喜欢吃的烤鸭。
薄薄的面皮裹上烤鸭片放上些黄瓜丝葱条蘸上酱汁,虎子伸手要拿,被周业东一筷子打在手背上,“这给我媳妇儿吃的,你要吃自己买去。”
“爸爸,你见色忘义。”
“小气劲儿,给我乖孙儿吃一块怎么了?哼,走,乖孙儿,奶奶有钱,奶奶带你去买鲍鱼鱼翅,我们也不给你爸吃。”
家人间寻常的斗嘴在宋芍药看来已是十分珍贵,虎子和王秋苗刚出门,宋芍药就抑制不住情绪钻进了周业东的怀里。
“媳妇儿,到底怎么了,你跟我说,别自己憋心里。”
手指沾满了酱汁,周业东心里慌张,却又怕弄脏了宋芍药的衣服,双手虚掩着她的腰,胸膛起伏剧烈。
感受着他的气息,宋芍药逐渐安心了下来,“抱我,抱紧点。”
没有丝毫停顿,周业东搂紧宋芍药,在她后背印出重重的手掌印。
不够,不够紧。
“再紧点。”
骨头嘎哒一声,周业东吓了一跳,撩开宋芍药的上衣,轻轻按了按她的脊椎,“这里疼不疼,有感觉吗?”
额头的冷汗滴在宋芍药的嘴角,宋芍药舔了下,咸咸的,她摸上周业东的脸,仔细亲吻着他的鼻子、眼睛、嘴巴和耳朵,“抱我回房。”
那晚,周业东恨不得将宋芍药融进骨血。
日历本翻到了二十世纪末,这七年周业东升了团长,宋芍药工作室打开了国际市场,虎子也参加完了高考即将进入里川大学攻读计算机,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前进。
“媳妇儿,我让妈把尖锐的东西都收进了柜子,地上也都铺好防滑的地毯了,你要想上厕所想吃东西就喊妈来。”
这些日子,宋芍药水逆,走着路平地摔破了膝盖,削个苹果刀割进了肉里,连夜里睡觉都能被自己口水呛窒息,吓得一家子赶忙把宋芍药重点保护了起来。
“知道了。”
不应下,周业东又要一天打二三十个电话回家了。
都是团长了,系个领带还歪歪扭扭的,宋芍药看不过去,勾下他的脖子,给他重新理了理,“啊。”
突然窗外一股风吹起宋芍药的长发绕在了周业东的纽扣上,两人都没注意,周业东一转身差点给宋芍药那一小块头皮扯下来。
“芍药,你戴着,师傅说可管用了,保管霉运不会再缠着你。”
桌上摆了好几张王秋苗求来的符,宋芍药戴了两天,洗澡时花洒头砸在了后脑勺,浴室蒸汽笼罩,二氧化碳浓度升高,晕厥的宋芍药嘴里吐出了白沫。
周业东开完会回屋换了套家居服,见宋芍药一个澡洗了有近一个小时,敲了敲门,“媳妇儿。”
喊了两声,见有水溢出,周业东冲了进去,抱起宋芍药跑向医院。
“我这不是没事嘛,别皱眉了。”
接踵而至的劫祸,让周业东绷紧了神经,宋芍药只要离开他视线超过三分钟,他就心慌意乱,总觉得会失去她。
在医院住了一周,身上酸臭,头也痒,浴缸放好了水,两人衣物脱在一旁,宋芍药红着脸捶了下周业东,“不害臊。”
他们结婚已经十八年了,三十八岁的宋芍药还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般美丽动人,只一句娇嗔就迷得周业东晕头转向,洗着洗着眼神交缠在一起变了味。
空间狭窄,力度没有把握好,周业东身子覆下来,宋芍药顿时一声惊呼,“疼,我腰扭了。”
上午才出的院,晚上又进去了,这事闹得整个家属院都知晓,“想不到周团长和芍药这么恩爱呢。”
中年夫妻还这样的,倒是少见。
“别说,就光看芍药那风韵犹存的娇艳模样,要我,我也天天放手心里宠。”
外面的调侃周业东没心情搭理,眼瞅宋芍药身上的邪门事一件接一件,家里人对宋芍药更是寸步不敢离。
“你的命倒真挺硬。”
女孩和宋芍药通完电话,站在窗台前,想着这命数或许真能被宋芍药给破了。
迈入二十一世纪前的最后一个春节,正是宋芍药曝尸荒野的日子。
她定了定心神,去厨房做年夜饭。
“芍药,你坐着,等过了这个年,明年咱就好了。”
哪里能让宋芍药动手,王秋苗抢过她手里锅铲,拿艾草叶在她身上拍了拍。
和命数斗争,宋芍药不敢大意,坚持亲自操持起了饭菜,她怕这天后就再没有明天了。
书桌里有她提前写好的信,工作室也安排妥当了,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周业东和虎子。
“妈,烧了什么好吃的,我老远就闻见了。”
虎子咋咋唬唬的声音由远至近,宋芍药扯开嘴角,笑着斥道:“不准偷吃,先去洗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