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元,这就是你说的发财大计?”
大舅赵大年显然对李天元的说法并不感冒,在他看来就是瞎闹腾。
“对啊,这就是我要带大家赚取的第一桶金。”
李天元深知大舅是个偏执的人,也理解二舅的无知,但是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啊,也是上辈子帮助他最多的人。
不管他们的思想有多固执,为人有多死板,他都要想尽办法让大家赚到第一桶金。
“咱们事先说好,今晚所说之事千万不能声张,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,否则被村里人捷足先登,追悔莫及。”
毕竟这些野菜和冬虫夏草这等名贵中药材都是无主之物,谁采到就是谁的。
趁现在大家的意识浅薄,都觉得这东西不值钱,没有多大用处赶紧采一波。
等到市场需求增大,价格上涨之后,大家也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,势必会引来无数人上山采挖。
到时候先不说价格如何,光是采摘量就会直线下滑。
原本一天能挖一百根冬虫夏草的,届时你能挖十根都是运气爆棚。
前世,四坪村和沈家门村因为争抢山头和冬虫夏草发生过大规模械斗,其中三人死亡,数十人受重伤,上百人轻伤。
可见虫草的价值和那一事件的凶残程度。
今生,李天元提前布局,他要等别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抢挖完头茬,早已赚得盆满钵满。
然而,尽管他说得天花乱坠、头头是道,但舅舅和姐夫们都觉得此事无比荒唐、非常不靠谱。
李天元并不生气,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。
他起身走进堂屋,从屋内扛来一麻袋枸杞,指着艳红色的枸杞解释道:
“这就是你们口中有毒的红果果,它的学名叫枸杞,具有滋补肝肾、益精明目的功效。”
说着,他直接抓起一大把枸杞喂入自己口中。
“俗话说:人到中年不得已,保温杯里泡枸杞,你们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保温杯,就是跟水壶一样,可以保温的杯子,城里人几乎人手一个,所有中年人全部都在泡枸杞水喝,目前枸杞的价值是一斤一块钱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所有人终于都被惊到了。
尤其听到一斤枸杞能买到一块钱时,更是瞳孔放大,震惊得无以复加。
“天元,就这玩意也能值一块钱?”
“你们若是不信,明天可以跟我去县城一趟,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一斤枸杞一块钱,这一麻袋就是一百多斤,那就是一百多块钱啊。
谁不眼红?
关键这枸杞子在四坪村漫山遍野都是,这里的人们从小就被大人告知这玩意有毒,不能吃,世世代代皆如此。
所以,没有人敢采摘,更没有人敢吃。
谁能想到这玩意这么值钱。
要是早知道枸杞子是珍贵中药材,在场的所有人早就是万元户了。
“我们信了,天元你怎么安排,我们就怎么做。”
大家终于被李天元征服,对李天元说的话不再质疑。
“既然如此,那大家就先好好过年,然后等我通知……哦,对了……”
说着,李天元好像想到了什么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,继续说道:
“你们按照这个尺寸找铁匠打几把挖药的锄头,记得不能锄头不能太大,锄头把不能太长。”
“好。”
杨飞接过图纸一看,前面的锄头是普通镢头的二分之一,锄头把却跟镰刀把一样长,不过四十公分。
“天元,这么小的镢头能挖药吗?”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李天元没有过多解释,等到来年四月,大家上山挖冬虫夏草的时候就知道了。
锄头太大会对草场造成大面积伤害,锄头太小就挖不到虫草,所以普通锄头的二分之一最佳。
至于锄头把为何要做得跟镰刀把一样长,那是因为寻找虫草芽头的时候人们要趴在草皮上,地毯式搜寻,太长不方便携带,也不方便发力,四十公分最佳。
“行,明天额就去找额二叔打十把这样的锄头。”
杨飞小心翼翼地收起图纸。
然而,李天元却摇了摇头,纠正道:“十把不够,至少要二十把,所有打锄头的费用我来出。”
“行,二十把就二十把。”
既然小舅子都这么说了,杨飞还能说什么?
照做就是!
不过,仔细想一想,还真的需要二十把锄头。
三个舅舅,两个姐夫,还有家里人和庄必凡、杨球娃等。
届时,肯定会全员出动,人手一把锄头,可不得需要二十把吗?
安排好一切,已是凌晨一点时分。
两个姐夫去杨球娃家睡觉,三个舅舅则跟李天元去了新院。
三位姐姐和媳妇、小姨子全部住在李家老宅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
杨球娃和庄必凡就已经把所有猎物全部装入拖拉机车斗。
李天元从屋内取出那根粗壮的摇把,冰冰的铁棍沉沉地压在手心里,上面的斑斑油污乌亮乌亮的。
李天元俯下身,挂好空挡,把摇把前段地方榫头对准拖拉机的飞轮轴上的凹口,用力一捅,榫头咔嗒一声卡进了凹槽深处。
随即,他一手按着离合,一手握紧摇把,双膝微曲,稳稳扎下马步,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于手臂之上,慢慢摇动,发动机内部发出沉闷的、滞涩的摩擦声,仿佛巨兽在睡梦中粗重的呼吸。
随着他摇动的力量加大,摇把借着下冲之势,带动飞轮急速旋转。
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从发动机中爆发出来。
突突突!
排烟管中喷出阵阵黑烟,浓郁的柴油味瞬间弥漫全场。
刹那间,撕裂了清晨的寂静。
李天元戴好毡帽和兔皮做的围巾,然后,披上棉被,跳上拖拉机,对身旁的杨球娃和庄必凡喊道:
“小庄,球娃,准备走了。”
“好勒!”
两人把提前准备好的铁锨和镢头卡在车斗侧方,随即,翻身跃进车斗内,稳稳地坐在狼皮上面,盖好破棉被,任凭寒风呼啸,也感觉不到冷。
拖拉机上的三人犹如初升的朝阳,心潮澎湃,光芒万丈。
李天元挂挡,踩油门,转动方向盘。
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由近及远,渐渐地消失在道路尽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