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雪场的阳光格外刺眼,雪地反射的光芒将整个山坡映照得如同梦境。
白夜独自一人在高级道上飞驰,黑色的身影在纯白的雪地上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,时而腾空翻转,时而急速俯冲,动作流畅得仿佛与雪山融为一体。
远处,血狼小队的其他八人围坐在一棵巨大的雪松树下休息。李昊掏出一壶热茶,众人传递着喝,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织。
“小白的运动神经真是怪物级别的,”王凯仰头看着远处那道不断变换轨迹的黑影,啧啧称奇,“这才第三天,他已经能做出专业运动员级别的动作了。”
周阳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,显示着白夜的滑雪轨迹分析:“根据数据,他的平衡感比普通人高出47%,肌肉控制精度——”
“老周,”林涛打断他,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,“说人话。”
“他学得很快。”周阳简洁地总结道,机械臂收回投影。
众人安静下来,只剩下风吹过松枝的沙沙声。李昊突然转向凌渊,眼神变得锐利:“小白现在不在。说说吧,你这段时间在白哥那里经历了什么?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凌渊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茶杯,指节泛白。他深吸一口气,茶水的热气在他面前形成一团白雾:“将军把我带走以后就把我扔地下室里。”
“地下室?”方烈皱眉,“什么地下室?”
“将军的私人审讯室。”凌渊的声音很轻,却让所有人后背一凉,“就在他办公室下面,隔音,防弹,没有任何监控设备。”
林涛的巧克力掉在了雪地上:“操...”
“后面的几个星期...”凌渊的瞳孔微微放大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,“都是各种折磨。”
“比如什么?”徐哲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凌渊缓缓卷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——有些是鞭痕,有些是烫伤,还有几处明显的电击痕迹:“第一天是鞭打。特制的钢丝鞭,蘸盐水。”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一道特别深的疤痕,“每一下都能带起皮肉,但不会伤到骨头和主要血管。”
王凯的脸色变得惨白:“他亲自动手?”
“不,”凌渊摇头,“他站在旁边看着,偶尔会纠正行刑者的手法——‘角度再倾斜15度’,‘力道控制在3.7公斤’...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像个外科医生在做教学示范。”
“然后呢?”李昊的声音异常平静,但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。
“电击。”凌渊解开领口,露出锁骨附近的焦痕,“不是普通的电棍,是军用级别的神经刺激器。调到第三档时,肌肉会不受控制地痉挛,但意识会异常清醒。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周阳的机械臂弹出医疗扫描仪,红光在凌渊的伤痕上扫过:“这些伤口的愈合方式...他给你用了细胞再生剂?”
“对,”凌渊苦笑,“每次折磨完,都会给我注射最好的药剂。伤口愈合得很快,但痛觉神经会被特意加强。”
“为什么?”徐哲猛地站起来,雪地被踩出一个深坑,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凌渊的眼神变得空洞:“为了测试我的忠诚度吧。为了确认我没有被毒巢同化。”
“水刑。”凌渊继续道,声音机械得像在念报告,“他们把我绑在倾斜的台子上,用湿毛巾盖住我的脸,然后慢慢倒水...每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,但他们会精确计算时间,在最后一秒停下。”
杨毅推了推眼镜:“标准的cIA审讯技术,但通常不会超过40秒。”
“白辰将军延长到了90秒。”凌渊的瞳孔收缩,“他说...这样能更清楚地看到灵魂出窍的瞬间。”
树下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。
“强光照射加巨响刺激。”凌渊揉了揉太阳穴,“把我关在一个白色的小房间里,头顶是流明的LEd灯,每隔30秒会有一声130分贝的爆炸声...持续了72小时。”
方烈的笔记本掉在了雪地上:“这...这会让人精神崩溃的。”
“是的。”凌渊点头,“第四个小时我就开始产生幻觉,看到墙壁上爬满蜘蛛...第十二个小时,我确信自己已经死了。”
“洗脑审讯。”凌渊继续道,眼神越来越恍惚,“他们给我注射吐真剂,然后不断重复同样的问题——问题会随机穿插,有时温柔如耳语,有时突然大吼。”
李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:“剥夺睡眠?”
“对,”凌渊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“用药物和物理刺激让我保持清醒。最久的一次...是七天。到第五天时,我开始和幻觉对话,把审讯官当成我死去的母亲。”
徐哲猛地转过身干呕起来。
“灌辣椒水,灌盐水。”凌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用特制的漏斗插进喉咙,一次灌入500毫升...辣椒水会让呼吸道灼烧,盐水则会让肾脏超负荷运转。我尿血尿了两周。”
林涛一拳砸在树干上,震落一片积雪:“那个疯子!”
“最痛苦的是...”凌渊解开上衣,露出胸口一道Y字形的疤痕,“他亲自操刀,用手术刀划开这里的皮肤,然后...欣赏下面肌肉的跳动。”
周阳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:“检测到ptSd症状加剧!凌渊,你需要镇定剂!”
凌渊摆摆手,继续用那种可怕的平静语气说道:“他没有用麻醉,所以我感觉到了所有疼痛...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所有动作。他的手套上沾着我的血,指尖轻轻拨弄我的胸肌,评价它们的‘纹理和弹性’...”
“然后他拿来一瓶医用酒精...”凌渊的呼吸变得急促,“一滴,一滴,滴在暴露的肌肉组织上...每一下都让我生不如死。”
王凯突然站起来走到远处,肩膀剧烈抖动。
“每次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...”凌渊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,“他又会很温柔地叫我坚持住。他会擦掉我的汗,喂我喝水,甚至...抚摸我的头发,像对待一个受伤的孩子。”
“他在享受这个过程。”李昊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那个变态。”
“最后一天...”凌渊突然停下,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,那里本该有一把手枪,“他给了我两个选择——回到小白身边,或者一枪崩了自己。”
“你选了小白。”徐哲红着眼睛说。
凌渊点点头:“他说...这是个正确的选择。然后他亲自给我缝合伤口,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什么艺术品。”
沉默。
长久的沉默。
只有远处白夜滑雪时溅起的雪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像无数细小的钻石。
“他知道我们会问这些吗?”李昊突然开口。
凌渊摇头:“将军说...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。”
“那个疯子...”林涛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,“他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测试。”凌渊系好衣扣,遮住那些可怕的伤痕,“他说...如果我能熬过这些还选择回到小白身边,就证明我值得信任。”
“信任?”方烈猛地抬头,“这他妈叫信任?”
凌渊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:“你们不了解将军。对他来说...这已经是最温柔的方式了。”
这句话让所有人打了个寒战。
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传闻——白辰将军曾经一个人端掉整个贩毒集团,把首领的头骨做成了烟灰缸。
“他知道你会告诉我们。”李昊盯着凌渊的眼睛。
“是的。”凌渊承认,“他说...血狼小队有权知道他们的新成员经历过什么。”
周阳的机械臂弹出镇静剂:“你需要治疗。”
“不用。”凌渊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雪,“比起这些伤...我更担心小白知道后的反应。”
众人再次沉默。
远处,白夜完成了一个完美的1080度空翻,轻盈地落在雪地上,溅起一片银白的雪雾。阳光下,他的身影如此自由,如此纯粹,与树下沉重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他不会知道的。”李昊最终说道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这件事...到此为止。”
众人点头,默契地达成了共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