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外的一个竹屋里，季如已经吃下了第十颗补充灵力的丹药，但还是快要支撑不住了。
控制不在体内的那一魄所耗费的灵力不是她这具身体所能负担的。
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知道这个法子，却不敢贸然使用的原因。
折损寿命这个后果且不去计较，光是用一次睡几天这个弊病就很难承受。
一觉醒来后世界全乱套了怎么办？
结束跟柳月璃的对话，她把一张提前备好的字条拿在手里。
上面写着：「师姐，我下山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，醒来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。」
陷入昏睡前，季如把蓝凤裳给她的玉镯砸了。
她可不敢在失去意识的情况让自己流落在荒郊野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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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日后，流花阁主院内。
柳月璃坐在季如对面，惊讶道：“所以说，你已经穿过来两百年了？”
季如在唇上竖起了食指，提醒柳月璃小点声。
跟柳月璃这种灵魂互穿的不同，季如能读取原主的记忆，过去两百年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她都知道，她还一直在原主的知识基础上做事，所以，说自己穿过来两百年了才是最能合理解释自己的行为的。
季如：“是的，我穿过来前只是一个小学生，在这边生活了两百年，我对原来世界的事情已经很模糊了。”
柳月璃表示理解。
但如果季如已经穿过来两百年了，她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又几乎都和《斩天剑》的描述一致，那《斩天剑》里写的其实就是现在眼前这个季如？
想到《斩天剑》中季如最后的结局，柳月璃对季如有几分同情。
柳月璃：“你看过《斩天剑》这部小说吗？”
季如问号脸，“斩天剑？”
柳月璃迟疑了一下。
看来季如没看过这本书，也不知道书中自己的结局。如果她这时候告诉季如，会不会有点残忍？
但如果不把这本书的事情告诉季如，她今天来找季如的目的就不能实现了。
想了想，她还是决定说了，万一季如听了后能有所启发呢。
柳月璃：“我的系统告诉我，《斩天剑》的作者是一个从这个世界穿过去的人，《斩天剑》写的事便是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。原着我看过，我这个身体的原主、你、还有万法宗里的很多人都被写进了书中。”
“我也在书中？”
“对，我觉得在当下这一个时间点，作者肯定还生活在这个世界里，所以他才能写出后面发生的事情。”
季如配合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。
柳月璃：“我原以为只要是被他写下来的事情就都是注定不能改变的，但我发现发生在楚晗身上的事情变了，这是我先前怀疑楚晗也是穿过来的的原因。”
季如：“哦，我知道你试探过他，但他不是穿来的。”
柳月璃：“对。因为原书里你跟他的关系很一般，在年度比试中他的表现也很低调。现在他却似乎很在意你，而且在年度比试中大抢风头。这变化太大了，我便以为他也是穿越的。”
如果季如像她说的那样是两百年前就穿过来的，那她身边的人和事就不应该突然发生变化。
柳月璃的话是在求解，也是在试探季如。
毕竟即使是同乡，也不代表互相之间可以建立信任关系。
季如在心底哂笑。但凡柳月璃十几天前在楚晗面前有这份警觉，她都不必用那种令自己元气大伤的方式来做任务。
季如：“你听过蝴蝶效应吧。”
柳月璃点头。
季如：“你也许就是那只蝴蝶。”
柳月璃想了想，想到了拜师礼那天她对季如的那番告白。
拜师礼上的事情在《斩天剑》是一笔带过的，细节完全没提。那个小插曲在原书世界中很可能没有发生过。
她回忆起当时季如的表情，确实是很真诚地在为自己不够强大而抱歉。
这解释得通为什么楚晗会照顾季如的感受，但她不明白楚晗为什么会变得比书中更强了。
季如：“拜师礼后我觉得楚晗拜在昭云峰确实是委屈了，便想弥补他，用我知道的指点他一二。所以，他的术法有了一定的突破，他心里大概也是感激我的。”
原来如此。
柳月璃想：我果然是那只蝴蝶。
“你为何要告诉他我写的那些文字的意思？”
因为这个，她差点就被楚晗套路了。
季如：“我那时就猜你可能也是穿过来的了。当时我是想帮你圆过去的，所以，我和他说，那些内容我在古籍里见过。我给你惹麻烦了？”
柳月璃脸红了一下，回想起来，她那时候真的太不谨慎了。
哪怕她多问一句就能发现楚晗是个假货，从而能联想到是他身后有穿越者。
她偏偏就没有多确认一下。
“没有的，是我太大意了。不过，他确实从我这里套了一些话，我怕他会向宗门举报我。”
季如：“你被套了什么话？”
柳月璃顿了顿，还是说出了被套去的信息。
季如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：“他的问题很好解决，关于纯净金灵根的事，你只要咬定说你是偶然偷听到的就行了。如果有人逼问你，你就让他们来寻我，我会保你。
“至于其他的暗语，你保持缄默即可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如果你没有做过伤害宗门的事，就没必要向他们交待一切。”
感恩，找季如果然能解决她的问题！
柳月璃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那季如自己的问题呢？
柳月璃犹豫道：“在《斩天剑》中写道，由于你和楚晗没有双修，你最后还是因为灵根尽废而死……所以，你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做的吗？”
比如，虽然她自己攻略不了楚晗，但她可以试试帮季如攻略楚晗。
毕竟助攻还是比直攻容易起效果的。
而且，楚晗在年度比试的表现显然是跟季如有关的。
他对季如的维护全宗门都看在眼里了。
虽然是师尊，但季如在楚晗心中的位置非常不一般。
柳月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同乡，心里还是希望能长长久久地互相帮助的。
而另一边季如不能说她知道双修是无用之法，她便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为了净化灵根，我已经试了太多方法。但那些方法都是别人有效，对我却无效。所以，我不觉得这个办法会对我有用。”
柳月璃：“万一呢？不试一试吗？既然楚晗的剧情能改，你的结局说不定也能改。”
季如还是摇头，“世上诸事，总讲究一个总量守恒的道理。如果我能从此法获益，那楚晗多半会因此法而获损。实不可取。”
听着季如的话，柳月璃脸红了几分。
守恒确是存在的。之前她处处设法抢人机缘，若她抢来了，别人就会失去。
不过，真的完全不可能共赢吗？
比如说，如果她那天和姚玲姬一起找到那株赤芝，二长老难道就不愿意每人都教一套剑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