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现在的怀疑是,凌风说的那个狐狸精,可能就在崔氏府中,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徐胖子一五一十地把留华城内的情况告诉姬篁一行人。
“你们离城中心最近的哪一处据点?”姬篁思考片刻询问道。
“应该是张几十的兴和酒楼。”徐胖子想都不想就给出了答案,“也是他最先发现异常的。”
留华靠近疆界,这里并不繁华,人的物欲也不强烈,当地人并不那么追求口腹之欲。
再加上城池外围的住户远远比不上城中心的数量多,一路上走来,姬篁几人只见到了几间破破小小的酒楼,而且它们看起来摇摇欲坠,一眼望进去,楼里压根没有几个人。
徐胖子口中这位张几十的酒楼能够生存下来,一是楼里的菜式确实简单又好吃,二是它的位置恰好处于中心至外围的交界处,不管是外围的人还是中心的人都方便前来。
凌风来到留华没有多长时间,但是已经凭借凌厉的身手在留华当地打出来名声了,从城中心跑到全兴武馆去领教凌风高招的人不在少数,她的大名在整个留华都已经传开了。
刚一走进酒楼,几道大嗓门就猛然响起来:“凌风姑娘!是凌风姑娘!”
“凌风姑娘怎么来兴和了?姑娘能不能和我打一架?我请客!”
“凌风姑娘!我推荐你尝尝这里的灵草包鸡!香!”
看见凌风的众人眼冒绿光,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热情直接糊到了众人脸上。
姬篁率先惊恐后退,几人极有颜色地跟着她后退,于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凌风就被一拥而上的粉丝们团团包围了。
“啊……是留华明星呢,凌风道友。”冉晴秋幽幽开口吐槽。
在一群高高壮壮的人中,凌风就显得太过娇小了,她拼尽全力,也只能从所有人头顶探出一只手:“救……救命!”
观空侧了下头,听见凌风的呼喊声,他神情淡定地双手合十,垂下眼眸:“阿弥陀佛!”
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张几十端着一张富态的脸来打了圆场,才把热情似火的当地住户劝回各自的座位上。
他带着几人上到三楼的包间,开门见山:“几位,我等打算今夜潜入崔府探查,不知几位意下何如?”
徐胖子吃了一惊:“今夜就去吗?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崔氏的人情况,张兄,会不会太急了些?”
张几十顿了顿,片刻之后,他长叹一声:“我也知道急,但是我实在担心啊……实不相瞒,我就直说了,我怀疑,崔琳舞那里出了什么问题。”
凌风皱眉,质疑道:“你和崔家主相熟吗?”
张几十尴尬地挠挠后脑勺:“这个……你们也知道,我这兴和酒楼,是留华为数不多的,颇负名望的酒楼。”
“实际上,崔家主经常来我这里吃喝,我和她 也算是相熟的朋友,她说我手艺好,会常来。”
张几十脸上的担忧难以掩饰,他看向徐胖子:“老徐,你在留华定居已久,你也知道,崔琳舞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,她很少开玩笑。”
“她先前也一直像是她所说的那般,每隔几天就来我这里吃喝,但是大半年前,就是空禁颁布的时候,她便没有再来过了。”
“起初,我以为是此次现身的妖魔太过棘手,一时间让她分不出神,但是我转念一想,十年前她带领崔氏在留华大肆追捕炼虚妖魔的时候,还会在闲时带着崔氏族人来我这里小聚……”
“再加上空禁的时间实在太长……”张几十圆润的脸上显出几分窘迫。
“我实在担心,先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们,也是怕你们万一说出去,一是会打草惊蛇,二也会在留华造成恐慌。”
崔氏,崔琳舞,她是留华这座小城的骄傲,更是这里平静生活的定海神针。
徐胖子想了想某人的大嘴巴,也默许了张几十的说法,他看了一眼张几十脸上不自然的红晕,没有多说什么。
姬篁思考片刻:“既然如此,不如现在就动身。”
“正好,按理来说,宗门弟子来到疆城一带,最先应该做的就是去当地的除妖世家拜会,我们还没去过。”
“我、观空和我师兄去崔氏登门拜访,冉晴秋,你们跟着师姐潜入崔氏府邸,暗中查探情况。”
“师姐修习天机术,如果崔氏府中真有异常,想必能很快察觉。”姬篁这样安排有自己的思量。
“观空跟着我和师兄,如果能见到崔琳舞最好,可以看看她究竟怎么回事,如果不见,就更能说明问题了。”
张几十自然满口答应。
显然,崔氏府邸幕后作怪的人也明白这个道理,姬篁几人选择递上了宗门的拜帖,崔府中几乎是瞬间给出了回复。
崔琳舞定下的时间也很合适。
黄昏时刻,这个时候,夜色很快就会降临,只要他们多拖住崔琳舞一时半刻,冉晴秋一行人的探查工作就能进行的更顺利些。
姬篁三人从正门进入,被眉眼弯弯,嘴角带笑的下人带到了正厅。
正厅此时已经摆上了茶水点心,只主座上还空无一人。
带着三人来到正厅的小丫头笑眼弯弯,声音有些尖细颤抖,她恭恭敬敬地向几人行了一礼,却明显能够感觉到被她隐藏起来的瑟缩。
“家主马上就来,请几位贵客稍作等候,暂时歇息片刻,享用些点心茶水。”
如此正经的阵仗,只在凡间礼仪繁琐的官场世家中感受过,还是说世家都是这样?
听张几十的形容,这位崔家主还会带着族人去酒楼团建,说是个严肃正经的人,其实应该不那么看重礼仪才对。
姬篁和观空面面相觑。
而且这个小丫头也不太对劲儿。
“知道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江洵羽及时反应过来,喝退了这个抖的毛发炸起的小丫头。
她连连行礼,然后扭头逃也似的跑出了正厅。
观空伸手戳了戳姬篁的胳膊,凑过去小声嘀咕:“我瞧着,此人身上似有妖气。”
“只是,不太分明。”观空思索着该怎么形容明眸观察到的东西,“在我的视野里,她身上既有妖气也有灵气,而且灵气比妖气多的多。”
“但是明眸给我的感觉,她的灵气浮于表面,妖气反而根植骨髓。”
“就仿佛,那些灵气,是她的人皮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