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哥哥,就是你?”
颜南星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小哥哥,原来早就在自己的身边了。
“我……我明明告诉你了!江心白,难道你早就把我忘掉了吗?”
一想到自己还拜托他去找“小哥哥”,颜南星简直尴尬地想要回到过去,篡改记忆。
江心白罕见地露出了迷茫的表情,“可是,我明明记得小妹妹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只是晕过去了!”
颜南星看看江心白,“你这人眼神也太不好了……”
说到这儿,她自己先停住了。
江心白倒是不介意,“我本来就是脸盲。”
他看不清颜南星脸上的表情,干脆直接问道,“你要是还不解气,可以接着骂两句,骂完了我们就一起审问这个女人,问出解药在哪里。”
颜南星心里懊悔,又看看白无双,决定先略过这一茬,“算了,正事要紧。”
但是白无双却坚持说没有解药,而且很怀疑颜南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“你这无知女子,该不会是在胡说八道吧?这十几年来,我们这秘药还没有成功过,就凭你?怎么可能是那命定之人?”
她的脸上满是嘲弄的神色。
江心白叹气,“你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。”
他弯腰,抓住白无双的手,只觉触手冰凉,竟不像是奔四之人的双手,倒像是二八少女光滑细腻的皮肤。
白无双习惯性地露出妩媚一笑,还未说话,直接惨叫一声。
颜南星低头一看,只见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。
软趴趴的,在痛得颤动的手掌上有气无力的吊着。
江心白脸上始终含着一丝微弱的笑意,此时剑眉微微上挑,月光洒在他立体的五官上,投下一大块小山一样的阴影。
而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平稳,“你,现在是被缉拿在案的犯人,明白吗?”
白无双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,“我错,我错了,放过我吧!”
江心白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旋即转头看向颜南星,微微颔首,示意她有什么想问的,尽管问。
颜南星双手交握,壮着胆子走上前,“你先说一说,你们究竟是什么人?”
白无双不敢再敷衍,老老实实地说了,原来他们本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,这白莲教在民间兴起也有百年,多是些江湖骗子假托白莲圣母的名头与朝廷争端罢了。
前朝混乱,他们几十年间发展了无数信徒,也曾想着割据一方,幸而当年越江王府首任威烈老王爷兵锋之下,他们未能得逞。
大蕲立国以来,圣上励精图治,他们便越发的没落了。
其中一个颇通药理的韩大仙很是不甘,“他老人家总觉得是我们的信徒不中用,本就是只懂得种地的农夫,哪里懂得打仗的事?但是韩大仙偶然见到了癸草,常人服食了便会力量大增、精神百倍,他料定可以借此炼制秘药,以此打造一支铁军,便带着一帮弟兄另立新教,他做了教主,只是这些年我们炼药无数,却一直未能成功。”
“这倒也说得过去,虽然你们完全是在自找死路,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,不知害了多少百姓。”
颜南星替那些信徒感到不值,“他们不该信了你们,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。”
江心白指了指一直在昏迷的裴文清,“裴文清身为宰相,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?”
说句大逆不道的,他身为文官之首,想把控朝廷,最应该做的事,难道不该是掌控军队吗?不论是京中的禁军、金吾卫,还是驻守四境的守军,都比这虚无缥缈的“药人”更现实吧?
只可惜白无双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窍,“我只知道当年是韩教主亲自去见了他,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后来他变成了我们教中的大护法。”
裴文清竟心甘情愿屈居那个韩大仙之下?
这又是一桩怪事。
江心白用了好几种方式审问,白无双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,最后说解药就在他们大本营之中。
江心白让颜南星做好准备,“以我的经验来看,她这是受不住刑,开始胡说八道了,这大本营我们必是要去的,但是,南星,你要做好准备。”
颜南星咬紧后槽牙,不论如何,不到最后一刻,她是不会放弃的。
江心白明白了她的心意。
“放心,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。”
他简单粗暴地打晕白无双,又弄醒裴文清。
裴文清比白无双一介女流还不堪,还没动真格,他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交代了。
“……当时我也是前途无量,一开始我也是严词拒绝的,可是他真是仙人啊!他已经活了两百岁,”说到这里,他的眼里不由得迸发出激动的光芒,俨然是一副狂信徒的模样。
江心白只觉得荒谬,“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活了两百多岁,你……怎么会相信他?”
裴文清反而露出了“我不跟你这样不开窍的人计较”的神色,“因为你未曾见过他展露神迹!他可以自由变化,他是男子,也是女子,他是六旬老妪,也是垂髫小儿,只要吸取足够的力量!他就能这样长生不老!”
颜南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这个韩大仙,怎么和她的变身经历这么像?
裴文清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。
江心白强忍着,看向这位平日里表现得学问渊博、为人正直的“裴相”,“呵呵,这股力量该不会是从癸草中来的吧?”
“孺子可教也!”裴文清兴奋了,开始试图蛊惑江心白加入他的“长生不老大业”之中,“心白,你相信我,炼出长生不老药之后,有我的,就有你的一份!”
江心白打断他的施法,“我们何不直接去找那位韩大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