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龙床帷幔上织出细碎的金线。苏清月斜倚在贵妃榻上,指尖捏着葡萄喂进张天奇嘴里,却在听见殿外通报“太后驾到”时,手猛地一抖,葡萄“啪嗒”掉在他肥脸上。
“陛下喂得真甜~”张天奇嘟囔着抬头,却在看见太后铁青的脸时,浑身肥肉骤然绷紧——完了,这下真成“社死现场”了!
“这是何人?”太后盯着他露在被子外的红裤衩,凤冠上的珍珠坠子晃得人眼晕。
“臣、臣张天奇,见过太后!”张天奇慌忙起身,却因太急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,瓷器碎裂声中,他肥硕的身躯挡在苏清月身前,活像只护崽的胖母鸡。
“堂堂陛下,竟与肥男厮混?成何体统!”太后拂袖坐下,慈宁宫的嬷嬷们立刻捧来安神茶,“哀家问你,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手段?”
“太后误会了!”张天奇“扑通”跪下,膝盖砸得青砖直响,“本县是陛下的谋士,专门帮她治理国家!”
“谋士?”太后冷哼,“哀家看是男宠!”
苏清月攥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,却在看见张天奇冲自己眨眼时,硬生生将辩解咽了回去。这胖子向来有急智,且看他如何化解!
“太后若不信,可考本县治国之道!”张天奇拍着胸脯,震得肥肉乱颤,“请出题!”
太后挑眉,望向窗外的御花园,粉白的海棠开得正盛:“如何让花园四季开花?”
“简单!”张天奇眼睛一亮,“种不同季节的花,再搭暖棚防寒,冷棚防暑!比如冬天种梅花,搭双层棉棚;夏天种睡莲,建凉亭遮阴——太后要是喜欢,本县还能种出会变色的花!”
“变色的花?”太后愣住,“如何变色?”
“用不同的土壤酸碱度!”张天奇掰着肥手指,“比如绣球花,酸性土开蓝花,碱性土开红花,要是同时种在两种土里...”他忽然意识到不对,“呃,可能会开一半蓝一半红?”
苏清月强绷着脸,却在想起他在清水县用酸碱试纸测土壤的模样时,险些笑出声。太后却饶有兴致地前倾身子:“真能如此?”
“当然!”张天奇拍着肚皮,“不过需要太后拨款,本县保证让花园比仙境还美——到时候太后可以办‘四季花宴’,请各国使节来赏花!”
太后望着他眼底的认真,忽然轻笑出声:“哀家听说,你在清水县用萤火虫办过灯会?”
“是!”张天奇得意忘形,“陛下夸那是‘人间星河’!”
“哀家要你在花园里也弄些这等景致,”太后忽然正色,“若办得好,哀家便信你是治国之才,否则...”她瞥了眼苏清月,“哀家就送你去太医院当试药官!”
“遵旨!”张天奇叩首时,额角蹭到苏清月的绣鞋,趁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陛下放心,本县保证把花园变成萤火虫窝!”
“滚!”苏清月用脚尖踢他,却在太后转头时,慌忙换上严肃脸,“张爱卿务必用心,莫要辜负母后期望。”
三日后,御花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锤打声,张天奇穿着短打粗布衫,腰间别着卷尺,指挥工匠搭建暖棚。苏清月站在廊下,看着他鼻尖的汗珠和裤腿的泥土,忽然想起清水县的农田——这人无论在哪,都能把场面搞得像种田大赛。
“陛下,”春桃递来酸梅汤,“县太爷真能让花变色?奴婢听说,那都是戏文里的桥段。”
“他呀,”苏清月轻笑,“总能把戏文变成现实——就像把蝗虫变成银子一样。”
话音未落,张天奇忽然捧着株开着半红半蓝的绣球花跑来,肥脸被花枝划出道红痕:“陛下快看!变色花!”
“真的!”苏清月惊呼,指尖抚过花瓣,“怎么做到的?”
“偷偷告诉你,”张天奇凑近她耳边,“其实是用染料染的——不过土壤实验也在做,最迟下月能成功!”
“张天奇!”苏清月瞪他,却在看见他眼底的狡黠时,忽然轻笑出声,“罢了,只要能哄母后开心,随你胡闹。”
“陛下最好了!”张天奇咧嘴笑,忽然瞥见太后的软轿,慌忙把绣球花藏在背后,“太后万安!”
太后掀开轿帘,望着初具规模的花园和张天奇身上的泥土,忽然叹气:“哀家年轻时,也想过把御花园变成百花园...可惜被规矩困住了。”
“现在也不晚!”张天奇掏出图纸,“太后看,这里建玻璃暖房,冬天也能种牡丹;这里挖个荷花池,夏天能赏莲——对了,臣还打算养些会说话的鹦鹉,给太后解闷!”
“会说话的鹦鹉?”太后挑眉,“能说什么?”
“自然是夸太后年轻貌美!”张天奇拍着肚皮,“比如‘太后娘娘赛嫦娥’‘福寿安康似神仙’!”
太后被逗得轻笑,苏清月却在这时,悄悄对他比了个心。张天奇愣了愣,肥脸瞬间涨红,却在太后转头时,慌忙用图纸遮住脸——这女人,怎么突然这么大胆了?
暮色降临时,御花园的暖棚里亮起第一盏气死风灯,张天奇蹲在花池边调试萤火虫笼子,忽然感觉有人拍他肩膀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苏清月的声音带着暖意,指尖替他擦去脸上的草屑,“母后刚才说,许久没见本宫这么开心了。”
“只要陛下开心,本县累成猪都愿意。”张天奇抬头,萤火虫的微光映得他眼底闪烁,“对了,等花园建好,咱们办个‘花下赌约宴’如何?就赌...”
“赌什么?”
“赌陛下会不会亲本县第二下。”他咧嘴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苏清月脸红耳赤,却在转身时,忽然俯身,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。萤火虫的光芒中,她的耳尖红得比绣球花还鲜艳,声音轻得像春风:“这是预付款。”
张天奇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,忽然大笑出声。御花园的夜风卷着花香袭来,他摸了摸脸颊,忽然觉得,就算让他把全天下的花园都变成彩色,也比不上刚才那轻轻的一吻。
而太后站在远处的九曲桥上,望着两人打闹的身影,忽然轻笑出声。她知道,女儿终于找到了那个能让她抛开帝王身份、只做自己的人。
“皇上,”她对着虚空低语,“咱们的月儿,终于有人疼了。”
星光渐亮时,御花园的暖棚里亮起成片的萤火虫,像撒了把碎钻。张天奇望着漫天微光,忽然想起清水县的破庙——那时的他,怎么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会在皇宫里,为心爱的人点亮整个花园。
而有些故事,注定要在荒唐与温暖中穿梭,在规矩与自由间起舞。就像这御花园的花,终会在胖县令的胡闹中,绽放出最动人的色彩。
毕竟,爱情从来不是规规矩矩的奏章,而是一场充满惊喜的荒唐赌约——而他们,已经赢了最珍贵的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