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侍卫被吓得又是一颤,立刻说道:“我说我说,你们攻进来之前,我看到周善带着亲信和契丹人去了后花园,我偷偷跟了过去,看见他们进了一座假山,就再也没出来,我猜想里面一定有暗道机关。我本来想趁他们走远也从那里逃走,却不想被你们抓住了。”
我毫不迟疑,挥手道:“快带我们过去。”
在那侍卫带领下,我们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周善府后花园,虽然这里的亭台楼榭也被大火引燃,但临近水池的假山却丝毫未受影响。
没想到这整座假山都是中空的,假山之中竟藏着一个偌大的厅堂。
只是到了这里便线索全无,我们将假山之中搜寻了个遍,依然毫无头绪。
我紧盯着那个侍卫,问道:“你当真看到周善来了这里。”
那侍卫吓得跪倒在地上,连连求饶道:“小人真真切切看到他们到了这里,但最后去了哪里,我确实不知啊。”
这时,正在沿着四周石壁仔细搜查的洪泰忽然喊道:“少主,在这里。”
我急忙走了过去,只见在一面石壁与地板连接的地方,竟然夹着一个布条,如果不仔细看,很难发现。
我伸手轻轻一拔,布条竟轻轻松松被拉了出来,看来这处石壁与地板之间竟真有缝隙,这处石壁必是暗道的入口处。
现在想来,之前术仑带着一群契丹士兵突围,必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,为契丹王子逃离争取时间。
如今,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,如果周善和契丹人真通过这条暗道逃跑,现在恐怕早已经出城了。
但在找遍石壁四周,却没发现打开暗道的机关。
我心中一急,散开众人,直接拔出长剑,将全部内力灌注长剑之上,口中一声大喝,一招十字斩向着石壁劈去。
只见两道金芒沿着长剑劈砍方向没入石壁之内,顷刻间,那个石壁砰然而碎,露出一条黑洞洞的暗道。
一瞬间,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,没想到情急之下,我竟能再次凝出剑气,而威力竟然如此之大。
但此时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,我拿过一个火把,便准备向暗道追去,却被钱叔叔一把拦住。
钱叔叔急忙说道:“少主,此处暗道不知通往何处,暗道之中更有可能机关重重,此处太过危险,少主不能亲自进去。”
我说道:“周善和契丹人已离开将近一个时辰,如果不能及时拦住他们,恐怕我们将功亏一篑,以后再想抓住他们,就更加困难,这个危险必须冒。”
但最终,也只能按照钱叔叔安排,洪泰与汪鹤先行探路,我率领几十个复兴堂精锐随后而行。
没想到这条暗道如此长,足足走了两炷香的时间,才走到出口。
好在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危险。更没想到暗道直通到了城外的一处密林之中。
此时,在暗道出口附近探路的洪泰和汪鹤已经发现了线索,我率领人马急忙跟进。
只见一处灌木丛的枝条上,系着一根布条,跟暗道入口处的布条一样。
洪泰解释道:“看来是我们潜藏在周善身边的人留下的记号。”
我们沿着布条指引的方向继续向前跟进,果然又不断发现了指引方向的布条。
洪泰对比了几处布条的位置,说道:“奇怪,契丹人并没有向江宁府码头的方向逃离,而是一路向东而去,不知是何缘故。”
汪鹤说道:“莫非他们已得知我们在码头有埋伏,所以才决定弃船而去。”
我对汪鹤说道:“我与洪大哥带领兄弟们沿这条线路追下去,尽可能拖住他们,麻烦汪大哥通知钱叔叔率领大队人马,尽快沿着这个方向跟进。”
汪鹤回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便向着暗道出口方向飞奔而去。
我与洪泰带领众人向东追去,一路上不时能发现指引路线的布条,但相隔距离越来越远,而路上留下的脚印也越来越杂乱,看来周善和契丹王子也在加快行进速度。
终于,沿着线路追到了楚江岸边,可是除了看到水边杂乱的脚印,河面上已没有契丹人踪影。
“可恶,还是晚来一步。”我不禁懊恼道。
洪泰命令手下弟兄分散开来,查看岸边是否还有其他线索。
忽然,不远处有人高喊道:“这里有个受伤的人。”
听到声音,我与洪泰急忙沿岸边赶了过去。
“彭舵主。”洪泰一眼认出了这个受伤昏迷的人。
只见此人后背插着一支已被折断的狼牙箭,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。
我急忙蹲下试了他的鼻息,发现还有微弱呼吸,便向他胸口输入一股内力。
彭舵主这才缓缓睁开眼来,等他看清我和洪泰,急忙想挣扎着起来,口中说:“少主,洪爷,我…。”
我急忙安抚住他,说道:“彭舵主,你后背上的箭伤很严重,莫要乱动。”
洪泰说道:“彭舵主,发生了什么事,你怎么昏倒在这里,后背还中了箭。”
彭舵主调整了下气息,便一口气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。
原来,为了以防万一,钱叔叔命令彭舵主带人在江宁府码头伺机夺取契丹人船只,阻止契丹人乘船逃跑。
而当彭舵主率领分舵弟兄经过激战摧毁契丹人两艘大船后,发现一伙契丹人正乘坐小艇逃跑。
于是,彭舵主率领小部分人马驾着小船顺流追赶。
却不想追至这里,撞见契丹王子等人正在登上另一艘大船准备逃跑,便不由分说与契丹人发生了激战。
彭舵主说道:“属下眼看无法阻拦契丹人逃离,便带领兄弟们跳入江中,从水下凿破了敌人船舱,只可惜弟兄们在水中成了契丹人的活靶子,尽数被契丹人射杀,只有属下幸得捡回一条命。”
彭舵主说话声音中尽显悲痛。
我急忙安慰道:“彭大哥放心,我们会为弟兄们报仇的,彭大哥先去疗伤。”
说罢,洪泰安排人抬起彭舵主回总舵疗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