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话之外。
来古士和穹两个人蹲在原地已经等候多时了。
这一次，再创世耗所耗费的时间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长。
穹并非特意待在这里等人，当然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，就是看住来古士。
虽然他们之间暂时达成了协议，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临门一脚反悔，甚至在设定好的结局中做出某些足以改变战局的手脚。
“阁下就这么不放心我吗？黑塔女士此刻已经全面接管了整个权杖，管理员的权限我也彻底交出，现如今，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这里静静等待事情的结局。哪怕，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试验。”
穹无聊的掰扯着手指头，似乎没什么太大的精力聊天。
“我懂我懂，你们这类人，就是为了做实验而不择手段，失败了就说留作下一次的经验，成功了就说自己侥幸而已。反正只要实验数据，不要命的那种。”
“听阁下的语气，似乎对整个天才俱乐部都有一些意见。毕竟，那里到处是这种人。”
呵呵。
穹差点翻了个白眼。
“其实说到底，我觉得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，和你有很大的关系。如果你不用这个该死的权杖系统，还把人家之前的核心程序一键清空，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”
“哦？看来阁下是打算对我开展一场辩论会吗？”
“不不不，毕竟博识尊确实锚定了宇宙的最后时刻，往大义点方向说，你也是为了拯救整个宇宙，往小的层面来讲，纯粹就是为了收拾不听话的逆子。我也没什么资格批评你。”
穹一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。
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不过才多久，和这些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讲，那可真是走过的路还没有人家脑子里的光缆长。
“这话可真是相当有趣。”
抛开两人之前的对立不谈，其他相处起来还算不错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某种忘年交的程度。
“别打趣我了，我知道你早就联系了赞达尔的其他分身，并将这次的数据全部传出去了，这次的失败并不会影响最终的成果，甚至还可以酝酿下一次对准博识尊更强大的攻势，相比之下，却只是损失了一具分身，你已经赚大发了。”
看着来古士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，穹还是有点没忍住要开喷了。
“其实，我看你也没有那么想成功的样子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
来古士倒是很想听听穹的理论。
“至少，你在发现第一次轮回的时候，就应该意识到这里面有记忆的手笔，光靠昔涟一人并不足以让时间轮回才是。”
“哦？故而，你认为是我故意放纵那枚因子开启轮回？”
“当然，实验中每一个数据的变化都是很重要的，昔涟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反抗意识，白厄为什么会成为最特殊的那枚因子，一切都有原因。
很显然，你对于本次试验本就抱着不一定成功的想法，所以，能够达成目的最好，不能达成的话正好可以为下一次积累经验，而这种变化，恰恰是你最需要的数据。”
穹一边笑着，一边轻叹着。
“当然，这次的实验也几乎成功了，只是你很倒霉，你的故事被卷进了剧本内，所以注定要失败，这是命运的力量，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。”
来古士听完穹所说的一切，倒也没有反驳，或者说，从一开始看见那张脸，来古士就知道一切不会那么顺利。
“何以见得？”
“昔涟。”
穹只说了两个字，却似乎又道出了千言万语。
来古士也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忽略的任何情况，无论从实验设计还是实验中维护来看，自己几乎全程观看。
见来古士似乎还不明白，穹只能再提醒一句。
“我只问一句，最初的昔涟，来自何处？只是权杖内部自己生成的吗？一个出生起，就和岁月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孩？一个长在岁月审美点上的女孩？”
穹的一声声叩问几乎每一下都敲在来古士的心头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从一开始，浮黎就在算计和干涉权杖了。”
“没错，当昔涟诞生的那一刻，一切就已经注定了，否则逻辑无法形成闭环。
一切其实都很简单，现在的昔涟拿到力量回到过去，成功在权杖之初影响因子的生成。主动开启轮回，或者这种行为就是刻在意识当中的昔涟，一遍又一遍的死亡突破封锁，为权杖内部的德谬歌带来信息，最终成长为昔涟。”
“要想摆脱记忆的钳制，那么从一开始昔涟就不能诞生。”
来古士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，自己之前总会发现有奇怪的变量游离在数据之外，直到如今才明白，这才是自己为什么计算失败的原因。
原来是开头就被人阴了一手。
“原来如此，受教了。”
来古士忽然对着穹行了一个见师礼，差点给穹看得原地弹跳起步。
“这，这，这…太过了吧！”
“不，这一局是我输了。”
穹的嘴角随即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“不，还不一定……”
“现在的昔涟还没有回到过去的力量，所以……”
穹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反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来古士。
“只要杀死昔涟，一切的轮回就会崩塌，翁法罗斯的所有数据就会被彻底倾覆，这样，在对记忆造成重创的同时，还能让铁木顺利诞生，岂不是一举两得？”
当历史的轨迹被修正。
要是没有昔涟想到轮回的办法，白厄就算再不甘心，也只能被迫完成再创世。
那么，之后的轮回不存在，铁墓也就立刻破壳而出。
虽然可能铁墓的威力不如现在，但给博识尊还是能造成不少麻烦的，哪怕最后是黑塔摆平了这一切。
来古士也终于察觉到了这其中有些怪异的气氛。
“不知道，阁下对我说这些是打算做什么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
穹再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，似乎一个正在怂恿别人做坏事的大坏蛋。
“我只是，再告诉你，千万…”
穹的声音又低了两分。
“不要这么做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