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拓?
穹不用回头都知道,现在的长夜月可不好惹。
更何况,自己当初所说的,保全老姐的安全这件事,似乎并没有做到呢。
也不能怪人家会翻脸。
头疼头疼。
这黑化了的三月七小姐,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。
“是长夜月啊,有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
长夜月这语气很显然来者不善,尤其是这手脚看上去也不是很干净,手指在确定的肩膀上轻轻点过。
“你知道我要说什么,既然你失约了,那我自然也可以收回我的承诺。”
“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似乎都已经太晚了,但黑塔女士已经决定彻底接手此事,我们现在只要配合黑塔女士展开再创世,就一定能成功。”
穹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,虽然这有点对不起黑塔女士,甚至把大部分的风险进行了转移,但自己在内部能够做到的事情还是太少了。
“哦?你是这么认为的?”
长夜月的眼神忽然带上了一层讥讽,就连声音也越发尖锐。
“哎呀呀,可是,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呢,我能够感受到,有什么东西从你身体里被拿走了。”
“什么?”
穹并不觉得长夜月是在故弄玄虚,或者在欺骗自己。
这完全没有必要。
穹瞬间又联想到了什么。
“难道,我的记忆…被动了手脚?”
“遗忘……这可是你的能力。”
“不,你应该没有这么做的理由。”
看着穹略微不信任的眼神,长夜月微微摇头。
“好好想想吧,你说,还会有谁?”
几乎不用过多思考,嫌疑人就已经浮出了水面。
“鹿野。”
穹立刻就给出了答案,而且是肯定答案。。
长夜月将手中的黑伞高高扬起,红色的水母越聚越多,仿佛那曾经消失的一幕又一幕又在重复上演。
“嘻嘻,说不定,你也是一位徒劳的白厄呢。”
长夜月留下了一道冷冰冰的批语,随后像是嗤笑一般,独自将穹留在了原地。
唯有一只白色的水母飘浮在半空,似乎一直在等待穹自己打开那被尘封的枷锁。
穹不由得再次想到了在匹诺康尼之时,梦中的自己的模样。
如果按照事情继续发展下去,黑塔会和铁墓的意识接轨,翁法罗斯的大家也会一起参与最后一场再创世,依靠所有人的努力一起打败铁墓,有惊无险的赢下这一场。
最后的最后,昔涟会完成记忆的闭环,成为当初的浮黎。
至此,一切顺利结束。
昔涟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翁法罗斯的存续,甚至在之后的某一天也能获得实体。
这是有些遗憾的结局,是既定的未来。
但,也是,鹿野不愿意见到的结局。
被定死的记忆,自然就彻底封死了因果。
所以,这才是鹿野所说的小心浮黎吗?
穹忽然觉得脑子很乱,自己无意之间,似乎真的做了一件错事,不,是很多件。
穹的脸色一刹那白了,浑身冰凉的好像一具尸体。
鹿野说不让自己介入翁法罗斯,但自己还是去了。
鹿野说不要插手再创世,但自己还是为了老姐一步一步引导众人,快速靠近那既定的结局。
鹿野说不要和来古士起冲突,自己也没听,反而一直在挑逗和施压,让来古士不得不提前下场,甚至,让记忆中的再创世时间再度提前。
自己还联络了外援,让外部势力更快的了解到翁法罗斯,了解到铁墓得诞生。
无形之中,自己反而成了那致命的推手,将一切导向万劫不复的地步。
迈向彻底无解的结局。
如果说之前的翁法罗斯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走到大结局,但现在,只用了一个星期,铁墓就已经被催熟了。
而自己在这场铁墓之战之中,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,但必然会受到重创,所以才会被列车拜托给了阮梅救治,至此,结局再次闭环。
自己想尽办法避免一切,但还是越陷越深。
可就像是最后一次轮回一般,穹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。
在选择兵行险招的同时,自己何尝不是又亲手铸造了自己的牢笼。
终于,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属于自己的锦囊。
鹿野给的东西果然是机关算尽呐。
穹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用不上这东西的,但还是认命似的颤颤巍巍的解开口袋。
露出里面整齐的字迹。
同样也透露着最后的残忍。
“杀死昔涟”
正如白厄杀死昔涟那般。
穹也只剩下了,唯一一个选择。
毕竟,什么都不做,那就跟着铁墓一起彻底消失,就算是被救回,也会最后死在阮梅的实验室内,而被记忆锚定了因果,就算是鹿野也救不了自己。
或者。
亲手杀死昔涟,让德谬歌无法闭环,铁墓虽然依旧会诞生,但有鹿野介入,自己肯定能活,而且鹿野也会按照约定将铁墓吞噬,解决危机。
翁法罗斯的大家已经被写入如我所书,自然也能够,和之前的结局一般生活。
而偏偏回过头来看,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区别。
都是昔涟牺牲自己,翁法罗斯得救,星神博弈最终落幕的故事。
只是,唯一的区别在于……
自己的死活。
以及,铁墓的能量归了鹿野,成为最大赢家。
从所谓的历史中,截胡这么大的能量,厉害得仿佛一位偷天换日的大盗。
只是,穹撵着指尖的纸条,似乎要将一切揉碎,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行动。
明明路已经摆在面前,却始终无法踏出下一步。
忽的,穹觉得自己像是一位小偷,一只可怜的趴在寰宇之中偷吃的虫子,在暗中觊觎着一切。
所以,自己真的,还能被称之为开拓者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