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九城,柳絮纷飞。冶金部大院里的海棠花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,在青石板路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。何大清站在办公室的窗前,望着窗外飞舞的花瓣,耳边却回荡着那首《最浪漫的事》的旋律。
\"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,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...\"这歌词像一把钥匙,突然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心门。六十六岁的何大清突然意识到,自己这大半生,追逐仕途,为儿女铺路,却错过了太多与妻子秦淮茹和家人们相守的平凡时光。
\"部长,这是下午会议的议程。\"秘书敲门进来,打断了何大清的思绪。
何大清接过文件,却突然问道:\"小王,如果你只剩下一年工作时间,你最想做什么?\"
年轻的秘书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\"当然是多陪陪家人啊。我女儿刚上小学,我连她第一次骑自行车都没看到...\"
何大清点点头,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张全家福上。照片里的秦淮茹站在他身边,四个女儿围绕在周围,那是两年前小女儿何雨萌结婚时拍的。如今,四个女儿都已成家立业,却鲜少有机会聚在一起。
\"把下午的会议取消吧。\"何大清突然决定,\"我要回家。\"
当何大清推开家门时,秦淮茹正坐在院子里修剪一盆兰花。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在她银白的发丝上,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。五十二岁的秦淮茹依然保持着优雅的体态,只是眼角眉梢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痕迹。
\"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?\"秦淮茹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何大清走过去,轻轻按住妻子的肩膀:\"想你了。\"
秦淮茹的手停顿了一下,随即笑道:\"大清,你这是怎么了?\"
\"淮茹,\"何大清在妻子身边的藤椅上坐下,\"我刚才突然想起,这些年我忙于工作,忽略了太多我们本该一起度过的时光。槐花小时候让我举高高,小当给我捶背,那时一家人在一起,快快乐乐才是最幸福的时候。\"
秦淮茹放下剪刀,认真地看着丈夫:\"怎么突然说这个?\"
\"我想退休了。\"何大清握住妻子的手,\"就一年,中枢那几个老家伙叫我爷爷我都不干了。等我把手头几个项目交接完,我们就去过游山玩水的日子。把孩子们都叫回来聚一聚,像普通人家那样...\"
秦淮茹的眼眶微微发红,她轻轻回握丈夫的手:\"孩子们都忙,王泽在商业部忙,雨水一直照顾着,雨燕在黑省,雨欣在广电担任要职,姐几个里最忙。雨萌在商洛……各有各的事...\"
\"再忙也该回家看看父母。\"何大清坚定地说,\"我这就给她们打电话。\"儿子们没叫,把小棉袄叫全了。
一周后,何家大院难得地热闹起来。何大清亲自下厨,做了女儿们最爱吃的红烧肉、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。秦淮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,不时提醒丈夫:\"雨水不吃辣,雨萌喜欢酸一点...\"
上午十点,大女儿何雨水最先到家。作为商业部部长王泽的妻子,她总是保持着得体的妆容和举止。一进门,她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:\"爸,您亲自下厨?\"
\"难得你们回来,我当然要露一手。\"何大清从厨房探出头来,脸上沾着一点面粉。
紧接着,二女儿何雨燕和丈夫任小川带着两个孩子从黑龙江赶了回来。三女儿何雨欣和丈夫朱聿修从保定驱车而至。最后到的是四女儿何雨萌,她刚结束一个会议,风尘仆仆地从商洛赶回四九城。
院子里很快充满了欢声笑语。孩子们在葡萄架下追逐嬉戏,几个女婿坐在石桌旁喝茶聊天,四个女儿则挤在厨房里,七嘴八舌地\"指导\"父亲做菜。
\"爸,您这红烧肉味道真香。\"何雨燕探头看了看锅。
\"我记得小时候看您第一次做红烧肉,这把我馋的呀。\"何雨欣笑着回忆。
何大清想起小当小时候:\"嗯,那时你可馋了...\"
\"我知道、我知道\"何雨萌拍手笑道,\"那盘肉,我姐提前偷吃了好几块呢!\"
秦淮茹端着刚拌好的凉菜走进来,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:\"你爸从小就宠着你俩,那时你俩就像两只小馋猫……\"
厨房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讲着。何大清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女儿,突然感到一阵鼻酸。这些年来,他错过了多少这样的时刻?
午餐时分,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大圆桌旁。何大清举杯:\"今天咱们不谈工作,就聊聊家常。\"
话题很快转向了女儿们生活的趣事。何雨水说起爸爸到保城给自己安排婚礼;何雨燕回忆起第一次带任小川回家,紧张得把茶水洒在他裤子上的尴尬;何雨欣则绘声绘色地描述父亲参加她小学家长会时,在座位上睡着的场景...
何雨萌搂着何大清的胳膊:“我现在还想让爸举高高……”说完一脸憧憬。
何大清放下筷子,环视四个女儿:\"爸爸...对不起你们。这些年我忙于作,少了对你们生活上的关心……。\"
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。秦淮茹轻轻握住丈夫的手:\"你也是为了这个家。\"
\"不,\"何大清摇头,\"我总以为给孩子们铺好路就是最好的爱,却忘了陪伴才是最重要的。\"
何雨水眼眶微红:\"爸,我们理解。您和妈给了我们最好的生活和成长环境,我们都很感激。\"
\"是啊,\"何雨燕附和道,\"没有您的言传身教,我们姐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。\"
何大清深吸一口气:\"今天,我有两件事要宣布。\"他看向秦淮茹,\"第一,我决定明年退休,带你妈去周游全国。第二...\"他起身走向音响,\"我请人重新录制了一首歌,送给你们的妈妈。\"
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,那是《最浪漫的事》的重新编曲版。
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,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,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,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……”悠扬的歌声中,何大清和秦淮茹相视一笑,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,但此刻的笑容却如同年轻时那般甜蜜。
何雨水靠在秦淮茹身边,感慨道:“爸、小妈,这首歌真好听,就像你们的爱情一样,平淡却又浪漫。”
何雨燕也点头赞同:“是啊,看着你们,我们就知道什么是幸福了。以后我们也要和自己的爱人,像你们一样,携手走过一生。”
三女儿何雨欣和四女儿何雨萌也纷纷表达着对父母的祝福和羡慕。
何大清看着身边的秦淮茹和四个女儿,心中满是满足。他知道,曾经为了事业和家庭的奔波是值得的,但此刻,这种一家人团聚在一起,享受平淡幸福的时光,才是他最珍贵的财富。
夕阳西下,院子里的影子渐渐拉长。《最浪漫的事》的旋律随着,何大清和秦淮茹在摇椅上轻轻摇晃,四个女儿依偎在他们身边。这一刻,功名利禄都显得那么遥远,唯有这平凡的幸福,才是最真实的拥有。
何大清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,心中已经勾勒出退休后的生活图景:和秦淮茹一起去西湖赏月,去黄山观云,去天涯海角踏浪...
\"爸,下周我休假,带您和小妈去颐和园划船吧?\"何雨水提议道。
\"我也去!\"其他三个女儿纷纷响应。
何大清笑着点头:\"好,都去。咱们全家一起去。\"
夜色渐浓,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。灯光下,何大清看着妻子和女儿们的笑脸,这才是他一生最珍贵的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