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清气爽。
这是涟漪今天一天的感觉,准确说,是从神眷方舱苏醒后的感觉,她从来没有感到身体如此透彻轻灵,似乎恢复了出厂设置一样。
“这是天城的核心福利吗?”涟漪不禁这般想着,心里有着一丝激动与喜悦。
她此时可以发挥出200%的工作效率,封都各种善后的事情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。
“秘书大人!”涟漪的脑海中传来自己「探子」的语音通报,“程…程松礼已经醒了。”
“哦?”涟漪放下手里的文件,“他有说什么吗?”
“他要见您。”
“那我一会儿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
涟漪又连通了另一个位于医疗中心的「探子」。
“有人吗?林语醒了吗?”
在她问出后过了一段时间,才有人汇报。
“长官,林主任还没醒!”
“我知道了,秦队呢?”
“我给您问一下。”那边静默了一会儿,随后才又传来声音。
“秦队好多了,刚才甚至都想下床,但被护士给按住了。”
涟漪扶额摇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哎?什么?”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呼,随后声音变得远了些,“哦哦,好的好的。哎!长官您等一下!”这声音又靠的近了些,“秦队说这会儿想要跟您谈一下。”
“他怎么知道这边正在谈话?”
涟漪有些不解,而秦渊之前的手环在与憎恶战斗时,由于红蜘蛛「现实骇入」功率过大,已经“烧坏”了。
“可能是我刚才问的时候被听到了吧。”
“真是好耳朵,行吧,你把通讯装置给他。”
“好的,秦队给您。”
涟漪有些无语,合着已经在旁边了?
涟漪试着连接了一下视频功能,才发现已经处在秦渊的病房里了。
“涟漪。”秦渊拿着座机开口询问,这个被转化为「探子」的古董玩意是医疗中心唯二的通话设备。
“你现在是封都的管理者吗?”
“只是暂代管理罢了。”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秦渊问道,让涟漪有些没想到的是,对方的语气并不强烈,似乎只是在询问,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。
“不是我想,是有人要拿下封都。”
“谁?”
“一个救了封都的人,那位似乎还认识你。总之秦队,你放心好了,这对封都没有坏处。”
那边沉默了一会儿,秦渊的声音才又传来,“好吧,那程老还活着吗?”
“活着,但明天可能就被公审了。”
“公审啊……”秦渊叹了口气,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,随后他才说道:“你们是查到什么了吗?”
“有,但不多,不过那位并不在乎。”
“那我告诉你一条,封都之前失踪的人,是程松礼找人抓的,而那些人都送给了张佩风,满足他那变态的虐杀欲望。”
“这是我前不久刚查到的,你可以派人去这些地方查一下。”秦渊说了几个地点以及其他的细节。
“行,我知道了,”涟漪顿了顿,才点了点头,“看来秦队已经有自己的选择了。”
她从秦渊的话语中,也读到了一个信息——这人虽然是程松礼的亲信,但此刻开始,已经不再属于那人了。
“我没有什么选择,我只能选择相信你,涟漪。”
“嗯,好好养伤吧,封都以后少不了你。”
挂断通讯,涟漪沉默了一会儿,才站起来出了办公室。
转过走廊,一旁的门口外站着两个卫兵,这里关着的就是程松礼。
涟漪推门而入,程松礼被绑在椅子上,状态有些差。
听到开门的声音,程松礼抬起头来,当他看到涟漪时,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。他的眉头逐渐锁紧,声音低沉地问道:“你计划多久了?”
在他的视角中,自己昏迷醒来后,便被绑到了这里,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,但他只需要一些信息片段,比如涟漪回来了。就可以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断出,涟漪反水了。
他不知道封都的现状,但目前看来,之前的困境或许已经解决了,而眼前这位自己的秘书兼封都情报官的梦涟漪,可能是这次动乱的最大受益者。
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事儿的?她不是好权的人,这不符合她的行为。
听到程松礼这么问,涟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摇了摇头,“我没有计划过。”
程松礼有些没听懂,但他很快就想到,涟漪之前去了西边,目的是……
程松礼瞳孔猛地一缩,难道这一切不是涟漪做的?而是之前西边引爆核弹的那位?还是别的?难道是央陆那边?
“你背叛了封都!”程松礼死死地盯着涟漪,低声质问她。
“背叛?”涟漪皱眉笑了,她语气有些轻蔑地摇摇头。
这种表现是程松礼第一次见到,涟漪平时总是严肃认真、一丝不苟的,但从她刚才进门开始,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。
“要说我背叛封都,那你错了。要是背叛你,更错了。我们从一开始都只是合作关系,不是吗?”
涟漪说着,脸上原先的笑容逐渐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,当她最后一句话问出时,程松礼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。
这时,他才意识到,涟漪没有说错,从一开始,涟漪找到自己推翻姜贺的统治时,两人就是以合作者的身份共事的。
只是涟漪平时的表现太出色,她尽职尽责,所做的一切都在辅助程松礼管理好封都。以至于程松礼都逐渐忘记了当初合作的握手。
他把涟漪当成了自己人。
这也不怪他,他接手封都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封都的治理,两人的努力方向是一致的,这才让他产生了错觉。
程松礼脸色变了又变,显然,涟漪的回答让他心里凉了半截,在沉默了许久之后,程松礼忽然抬头问道:“到底是谁?你背后的人是谁?!”
“我想你明天就知道了。”
这话让程松礼脸色彻底白了,他从对方的语气中读到了一种对待死人的态度,这句“明天”,更像是自己死亡的倒计时。
“别!涟漪!告诉我!看在我们一起共事这么久的份儿上!”
“是不是央陆?推倒姜贺的统治我也是有功劳的!”
“还是你之前去西边时遇到了什么?我可以回后勤,甚至什么都不做,饶我一命就好!”
他越说越激动,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作为上位者的风度与威严,现在的他,如同一个乞怜的老头,正在哀求着涟漪放自己一命。
“饶你?我可说了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