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道周怀京现在到医院了没,伤口疼不疼……”
谢安宁盯着一处发呆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边缘。
陆淮渊看到她走神的样子,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谢安宁睫毛轻颤,像陷入难以挣脱的思绪里,很难拔出来。
“在想什么?”陆淮渊伸手揽住她的腰,把人带进怀里。
谢安宁回神,勉强挤出笑容:“没什么,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陆淮渊掌心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后背。
谢安宁:“谢建华一直磨我,想约你见个面,我已经答应他了,你看能不能,不管合作成不成,露个面就行,也算我说话算数。”
在谢家这些年,谢建华从没掺和那些糟心事,对她也算客气,谢安宁不想对他言而无信,过河拆桥也要分人。
陆淮渊没多犹豫:“行,晚点让秘书安排时间。”
陆淮渊这么痛快的答应,让谢安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双手勾住他脖子,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:“就算生意谈不成,见个面也好。”
陆淮渊:“小事情。”
谢安宁早知道陆淮渊能这么痛快的答应,昨晚就该开口了。
估计这会谢建华肯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觉得她言而无信。
陆淮渊垂眸看着谢安宁身上松松垮垮的男士衬衫。
她太瘦了,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,这样的衬衫穿上她身上,空空荡荡,虽然性感能勾引起男人的欲望。
谢安宁昨晚来时连行李都没带,就穿了条连衣裙,那条裙子还挂在衣架上,离家出走,都没带点家当。
“收拾一下,带你出去转转,闷了一整天了。”
谢安宁听到要出门,孩子心性立马暴露出来,眼睛瞬间明亮,“我这就去换衣服!”
她换上谢丹来设计的半长裙子,裙子长度刚好到膝盖,样式复古优雅,布料紧紧裹在身上,行动都不太方便。
谢安宁最近胖了一些,这条裙子她穿着已经不太合身了。
她换好裙子出来找已经等在门口的陆淮渊。
谢安宁脱掉拖鞋,弯腰拿起鞋架上的高跟鞋。
这双细高跟,鞋跟足有十厘米,走两步就磨得脚疼,还容易崴脚,她不喜欢穿。
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,谢丹来却总把她打扮成民国画报里的摩登女郎,或是江南水乡的温婉姑娘,漂亮又刻板。
就因为这种不合时宜的打扮,她在学校没少被人指指点点,慢慢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,没有朋友。
谢安宁扣好高跟鞋的搭扣,抬头看着站在玄关的陆淮渊。
他穿着件黑色polo衫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线条利落的脖颈,衣服下摆扎进米色商务裤里,挺拔又精神。
她忍不住打量,作为设计师的敏感直觉,陆淮渊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,他有着最顶级的骨相,哪怕是最简单的款式,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俊朗。
“你就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吗?”她忍不住问。
陆淮渊系着腕表,头也不抬地答:“没有。”
谢安宁看着他身上那抹沉稳的黑色,觉得这颜色倒挺像他的性子,不哄着她的时候,时而严肃,冷冷清清,让人捉摸不透。
坐上陆淮渊的车,没多久车子开到了附近的商场。
自动门打开的瞬间,奢华的装修,扑面而来的整个商场里都带着股淡淡的花香味,在香薰上下了血本。
上一次逛街还是和周怀京在一起,那时候她还没住进谢家,母亲也没改嫁,她是个正常人。
有次听同学说有部新电影特别好看,她从来没去过电影院,家里条件不允许,除了上学放学,休息日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。
周怀京知道后,就开始偷偷攒钱。
一个星期后,他满头大汗地跑到教室门口,手里举着两张电影票,气喘吁吁地说:“放学一起去看电影!”
那天下午,谢安宁坐在教室里根本没心思听课。
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三角函数,闷热的午后窗外的蝉鸣声一阵接着一阵。
她忍不住跟同桌分享:“男神约我看电影啦!”
下一秒,老师的粉笔头,精准地砸到了她的脑门上。
铃声一响,她第一个冲出教室去找等在校门口的周怀京。
他们走了很远的路,才到商场。
电影院里,周怀京抱着一大桶爆米花,手里还拎着杯加冰的可乐,为了这场电影,他饿了一个星期的肚子。
电影院里,焦糖爆米花的甜味混着可乐的气泡,成了谢安宁记忆里最甜的味道。
那天两个懵懂的少年,摸着黑偷偷牵了手,谢安宁紧张又开心。
电影演了什么根本没记住,只记得手心冒汗,心跳快得不行。
陆淮渊指了指商场的电影院方向,问她:“要不要看场电影?”
谢安宁心里一疼,丢了魂的拒绝:“不想看。”
那些回忆太珍贵,她不愿意任何人掺和进来。
“行,听你的。”陆淮渊不勉强。
平时只要谢安宁开口拒绝,他都会让步,除了在床上有时候,谢安宁的不字,陆淮渊会听不到。
他带着谢安宁走进一家服装店,谢安宁有些心不在焉,进来之前也没注意店名。
店里的衣服倒很合她胃口,都是当下流行的运动风格,还有不少无性别款式。
SA热情介绍:“我们品牌主打年轻化设计,把街头潮流和运动元素结合。”
谢安宁随手拿起一件短袖,看到价签上的数字吓了一跳,一件普通t恤,图案还是机器印的,居然要卖一万块。
她突然明白,难怪谢建华急着靠谢丹来在时尚圈的人脉,想打造国风奢侈品牌。
“说是年轻人的时尚,可这价格,普通年轻人根本买不起。”谢安宁忍不住吐槽。
SA听了,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下去。
谢安宁在想,如果以后她能创立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,会不会很快实现财富自由,他父亲跟妹妹的生活也会被改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