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”林锦华脚步一转就已经踏到了敖子天的面前。
“师…师父。”林锦华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敖子天忽然看着她，嘴角流出了一丝血。
碰瓷么？
林锦华整张面容都冷肃了起来。
“林施主，你先收一下威压。”灵均踏到了敖子天的前方，敖子天才缓了过来。
林锦华在灵均过来的瞬间，脚步往后轻移，又落到了阵法的另一处，防备的眼神看着灵均。
“你的那一击，实力不应该只是如此。”林锦华开口，欲撕破敖子天的伪装。
“我…只是借助了外力。”敖子天目光落在大殿的柱子上。
林锦华无意深究，有些事猜测是无用的，从旁人身上知晓也是无用的。
若姜无晏胆敢让她做旁人的替身，她要让姜无晏付出代价，林锦华眼中闪过一丝戾气。
一刹那间的戾气再现，灵均眼中带着一丝命运不容更改的叹息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，手心出现了一本书，飘到了林锦华面前。
“施主不相信命运，但命运已经指引了曾被施主所救之人走向了原有的道路。”
什么意思？
林锦华手背在身后，看着悬在她面前的书，这个人先是故意设阵伏杀姜无晏，此时意图为何？
“施主，你曾想让贫僧入魔，从而感悟魔道并非都为恶，但贫僧心中有佛法，无法成魔。但在魔界生活数载，却又另有所悟，
“贫僧在魔界生活数载，虽不能如施主愿，堕入魔道，但心有所得另有所悟。”
“魔界之力乃天道其一，不分好恶。但好恶乃人念，佛魔永无法共存，他们被施主救走，但心中永在无间地狱，从而无生。若施主有一日悟到魔之本源，还请与他们论道，让其得生。”
林锦华听不太懂，但看着灵均此刻的眼神，与感受到灵均心中的那仿佛死前遗言带着善意的情绪，她只是静悄悄的听着。
“想必今日一见便是最后一次见施主了，我以此书祝愿施主能够挣脱命运，重塑生路。”
这本书，忽然变成了佛法，速度极快的直接涌入了林锦华的识海。
与此同时，灵均一巴掌把几人都拍出了这座大殿。
法相天地，灵均身后金光大现，他手持佛串，无数的佛语从佛串中出现，大殿崩塌，柱子外皮渐渐崩溃，外露。
最后露出了八十一座竖着的棺材，还有崩塌的大殿下被锁神链，困住的蜷缩着的黑龙。
无数的黑雾在展开的一瞬，层层笼罩，无数的怨念和戾气在大殿的范围内嘶吼着，想要挣脱这个法阵的牢笼。
“黑曜。”林锦华瞳孔一下子放大，她飞身往前，却被巨大的金光罩拒到了外间。
“小施主，你驱使的恶阵护住的人间，迟早会因亡魂不得归戾气滋养，毁掉整个人间。”
“人皇，带领数众修士闯了人间，贫僧是指使者。今日，贫僧以此身来洗涤掉人间后世的灾祸，以此来还人间，还望人皇之后与修真界莫要追究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
佛语所过之处，黑色浓雾渐渐消退，林锦华透过金光，看到了一个一个被送走的黑影展示的一生。
“爹。”
“娘。”
敖子天也看清了。
他跪在地上，痛哭流涕：“孩儿不孝。”
林锦华微微有些沉默，情有可原却无法理解，她做不到用自家亲人的骸骨做阵，制成傀尸去抓妖，救助其他的凡人。
而且其中还用到了她的朋友，黑曜。
金光彻底散尽，灵均化成了一颗舍利，林锦华一个瞬间落到了黑曜的面前，砍断了黑曜身上的枷锁。
“国师，给我抓住那条龙。”
离开前，林锦华仿佛还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。
“贪念，是人之本性，谁也逃脱不掉。”
林锦华抱着黑曜的原型落到了地面，用灵力感受着黑曜的气息，有些叹息。
“陛下是个善待百姓的明君，但看到毁天灭地之能，谁能忍住心中之念。”
蒋无为眼神也有些复杂，忽然又提道：“灵均佛子是兰因寺最有天赋，能飞升成佛的佛子，今日之事还真是可惜。”
林锦华点了点头，虽然这个大和尚神神叨叨的，但今日以身清浊一行为，虽然在她看来极其不可取，但她也由衷的佩服。
林锦华很明显的神情，让蒋无为多看了几眼，忽然问道，“你记起来了？”
“什么？”
蒋无为一直对灵均佛子很是尊敬，虽然灵均佛子被利用且他们的道不同，但这根本不影响他对灵均佛子的尊崇。
而此刻蒋无为对林锦华这副轻慢的态度有些不是很舒服，但也不欲随便揣测他人，便遂很直接的问道：“听说是你把灵均佛子送到的魔界，你如果不是记起来这个，为什么这个眼神。”
“蒋大人不愧是父母官，这探查根底的模样还真像个查案的，可惜喽，如今官是做不成喽。”林锦华心情不佳，蒋无为态度像逼问一般，她直接怼了回去。
但在讽刺完之后，她还是解释了自己的奇怪之处，“佛法能净化戾气，你们修真界又不止一个和尚，为什么不多叫几个和尚，一起念经。”
“他这般不珍惜生命，直接送死，你还赞叹上了。”
“你…”蒋无为一噎，表情几经变化，忽然想到了百年前林锦华刺头的时候，“果真，前世是前世，今世是今世。”
“你们修仙者说话都是这样说的？”总打机锋，林锦华继续蹲着，看着黑曜，也不知道黑曜要怎么醒来。
“你也是修仙者。”
“灵均佛子今日所为，不在求死。灵均佛子乃大义，涉及两界，凡人虽力量弱小，但若朝廷封锁，修真界没有了种子，迟早会走向灭亡。”
“况且人皇背负天命，迟早飞升，若因修真界误伤其命运，会导致整个掩尘大陆天运受损。”蒋无为有些叹息，那会让众修仙者的飞升路更加艰难。
林锦华微微挑了挑眉，眉眼一亮：“当皇帝，能直接飞升？”
还不用几百年的修炼，还有这样的一条捷径么，林锦华心中忽然有了很多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