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竟然敢伤害她,我要你们所有人为她陪葬!”
“不要!不要!不要……”
楚瑾熙被惊醒,嘴里喘着粗气,眼睛瞪的浑圆,看着天花板,半晌才缓过神。
她感觉脸上有东西,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才发现是眼泪,她哭了?
刚刚做的梦太真实了,简直就是身临其境,甚至真实到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亲身经历过。
梦里,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双膝跪在地上,面前停放着一块白布盖着的尸体。
四周密密麻麻跪着一群人,气氛异常的死寂,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来气!
忽然,天空刮起狂风,凌冽的刮着男人的头发,树叶也在狂风中疯狂舞动,“沙沙”作响。
雷声轰鸣,如同一头愤怒的巨龙在云层中咆哮,震得大地都在颤抖。
黑漆漆的天空更像是被一只巨手撕裂,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,打在男人的身上、地上,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。
男人身体在雨中剧烈颤抖,手腕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,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。
她看不到他的脸,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哀恸,很痛很痛,痛的她也跟着窒息。
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想要上前去安抚他,只是还没等她走近,一个仿若来自地狱深渊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响,“竟然敢伤害她,我要你们所有人为她陪葬!”
紧接着周围传来络绎不绝、绵延不断的枪声,楚瑾熙看着一个一个在她面前倒下,死相凄惨,地上的雨水很快变成了鲜红色,她吓的想阻止男人……
可就在男人要转身的时候,她醒了。
虽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,可是为什么那个背影她这么熟悉,就跟哪里见过一样!
还有她为什么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痛!
思索片刻,楚瑾熙怒拍了下自己的脑门,自嘲的笑了笑,肯定是她以前画本子看的太多了,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。
她掀开被子起来,去洗了把脸,又换了一身衣服,还把衣服放在清水里打湿,捞起来,拧都没拧用衣架撑起来放在了阳台上。
做完,她双手掐着腰高兴的看着自己洗的衣服,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有成就感。
第二天,周亦桉去她房间吃饭,一眼就注意到了阳台上的衣服,“你洗的?”
楚瑾熙看了一眼窗外,“嗯,我洗的。”
周亦桉笑了笑,不由得赞赏道:“是长大了,都会洗衣服了。”
楚瑾熙嘴里咬着筷子,不解的问男人,“你不是说我以前家里很穷吗?我会洗衣服很奇怪吗?”
意识到说错话的周亦桉摇头,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,“不奇怪,吃饭。”
吃完饭,楚瑾熙看外面太阳好,就在别墅前的草坪上荡秋千。
周亦桉则是坐在轮椅上,手里拿着一本书,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,眼神一直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影看,一刻也不愿意离开。
女孩儿一身白色长裙,宛如林间误入凡尘的精灵,她坐在他连夜亲手为她设计的秋千上,轻轻晃悠。
明媚的小脸被暖阳轻柔的笼罩着,泛起一层粉里透红的娇俏色泽,浑身散发着灵动迷人的气息。
这样的场景,他不知道在心底盼望了多少年,幻想了多少次,如今终于实现了。
只有他们两个人,谁也不会打扰到他们,谁也不会再拆散他们……
忽然别墅门外出现一阵骚动,惊飞了正在庭院休憩的白鸽。
一个为首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,逆着光缓缓从那片璀璨的阳光里走来。
他身姿忻长如松,肩线在逆光中勾勒出凌厉的弧度,领口银质领针折射出细碎的光芒,恍若星芒坠落人间。
楚瑾熙在看到那个光彩夺目的身影的时候,心跳就在加速。
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彻底清晰的时候,楚瑾熙你喉咙泛起一阵干涩,心跳也如擂鼓般疯狂跳动。
楚瑾熙手扶着秋千绳站起身,跟男人对视,只是一眼,她就不自觉的掉眼泪,鼻尖酸涩的想哭。
陆霆宴颤动着心,脚步因激动而轻飘飘的,他迫不及待的想走近她!
想紧紧的抱住她,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!
想把她带回家!
他甚至害怕面前只是一场幻影,他一闭眼她就会再次不见。
从她失踪到看到假冒的尸体,再到找到她,短短一个多星期,他像是艰难的过了好几个世纪。
然而,当他快要走到楚瑾熙面前,满心期待地唤出她的名字时,楚瑾熙却问他,“你是谁?我们认识吗?”
陆霆宴只觉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站在了原地,脸上的喜悦瞬间僵在脸上,半响后,他才艰难的发出低沉颤抖的声音,“你……不认识我了?”
没等楚瑾熙回答,周亦桉已经按着自动轮椅,走到了楚瑾熙跟前,挡在了两人的中间,厉声道:“陆霆宴,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?”
陆霆宴根本不想理会他,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,他只想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熙宝怎么会忘了他?
他无视周亦桉走到楚瑾熙跟前,周亦桉想拦他被不远处的肖霖给制止住了。
他死死的按着周亦桉的肩膀,将这些天的不忿,都发泄在了周亦桉的身上,肩膀疼的周亦桉尖叫,肖霖怕他太吵打扰到陆总两人相聚,又用手把他的嘴捂住。
要不是看他是太太的二哥,他都想杀了他。
什么人呀,制造太太假死,还把人从A国带到b国来,陆总找人差点都找疯了。
整整九天,一天没睡超过一个小时的觉,一顿饱饭也没吃过,一个笑容也没有过!
甚至在发现那个假冒尸体的时候,在雨夜里跪了整整一宿,一宿呀!
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呀!
可他就那么端正的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,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服,浸透他的身体,一直跪到自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当时他去扶陆总的时候,陆总身上都冻的僵硬了,当晚发起了高烧,可是嘴里还是一直念着太太的名字。
早上刚醒又接着跪,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陆总无比颓废的模样。
就连他一个大老粗看到,都忍不住掉了好几次眼泪!
要不是陆总发现了尸体不对劲,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姓周的竟然假死将太太骗到这儿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