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热的乳白色浴汤中,数个身影若隐若现。
男子肌肤如蜜,肌肉线条流畅,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饱满的额角。
或斜倚池壁,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瓣。
女子曲线玲珑、肤若凝脂,在池中如同最优雅的人鱼。
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,红唇微启。
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,毫不避讳地展示着惊人的美丽。
身体在水中若即若离,偶尔的肢体接触带着刻意的挑逗和心照不宣的诱惑。
环绕池边的玉阶和软榻上,是另一番景象。
有仅披着轻薄透明鲛绡的绝色少年,赤着双足。
脚踝上系有细金链,坠着小巧的金铃,行走间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。
他跪坐在软榻旁,将剥好的水晶葡萄轻轻送入女子口中。
不远处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,身着一件开衩极高、缀满细小金片的猩红丝绸长裙,斜倚在金制酒架旁。
她并不侍奉谁,只是用指尖缓缓摩挲着一只盛满琥珀色美酒的水晶杯。
眼神迷离地扫视全场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……
这些男女都拥有不俗的容颜与身段,每个动作仿佛都经过精心设计,充满了慵懒、挑逗与毫不掩饰的性吸引力。
他们或低声浅笑,声音如同羽毛搔过心尖;
或眼神交汇,空气中仿佛能擦出火花;
或身体若即若离地靠近,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空气中弥漫的湿热、甜香、酒气,与这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交织在一起。
形成一种粘稠到令人血脉贲张的欲望之网。
酒林肉池!
隔着最后几层鲛绡,秦昭玥满脑子只有这四个字。
唾弃纣王,理解纣王,成为纣王!
恰在此时,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,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秦昭玥面色一沉,伸出手掌按在其侧脸,使劲往外一扒拉。
起开!
碎墨:……
她家殿下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子,盯着看这种画面算怎么回事儿?
也就是碎墨没有当面谏言,要不然非得被秦昭玥啐一口不可。
谁?她谁啊?满凤京扫听扫听她的名声呢。
骄奢淫逸!
秦昭玥现在都感觉亏得慌,她干了什么就得了这么个名声。
看看眼前,以前那些玩耍都算什么?
啧啧啧,心娘老阿姨真不要脸,难以想象她平时吃得有多好。
某人此时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强烈的念头:我也要!
见到有人,男男女女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主人回来了。
不过很快,他们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。
来人是大当家,身后跟着五名陌生的脸孔,而他们的主人正被人抱着生死不知。
这……
众人惊慌失措,一阵手忙脚乱的骚动。
汤池中的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,连忙起身出来,乱七八糟跪了一路。
“大当家!”
财神颅没回应,再次望向秦昭玥等人。
现在看到骰心娘的本事了,这些身在金池殿的全是她悉心培育的成果。
可不仅仅是用于她自己享乐,更是用于伺候顶级权贵。
既是隐藏身份,那留下这些人当有大用。
斗錾视香艳场面于无物,始终保持着他的高冷人设,再次吐出两个字,“后殿。”
财神颅怔愣,这个要求让他真的有些云里雾里。
只是迟疑了两息,下一刻,身周便浮现出囚牢虚影。
“好!去后殿。”
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用最粗暴的方式警告,财神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,囚牢立时散去。
眨眼之间,他的后背已冷汗涔涔。
面前跪拜的男女们目瞪口呆。
他们不懂什么武学修为,大部分甚至不清楚三大境界的区分。
只是凭空浮现的诡异囚牢令他们失神,本能得感到害怕,纷纷跪伏、五体投地。
有那个胆子小的,身体止不住得颤抖不休。
他们或许没见识,但谁都看得出来,大当家此时正处于弱势。
九门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
财神颅一点不敢耽搁,以真气推动轮椅行动。
那最开始迎出来的绝色女子刚刚也在囚牢的笼罩范围之内。
虽然一闪而逝,不是被主要针对的对象,但还是瞬间感觉到了其中的阴寒森冷。
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此时也跪伏在地瑟瑟发抖。
而且后殿……她将额头抵白玉砖上,这时候绝口不提继续推轮椅的事儿。
秦昭玥自然跟上,她此时也很好奇,璇玑卫非要去往的后殿中藏着什么。
绕开金池,它就是整座大殿的中心。
后头的区域垂着大量帷幔,从缝隙中可以瞥见,应该是偌大的“休息区”。
其中奢靡、不一而足。
自后门离开,之后是一条长约百步的长廊。
从规制上来看不太寻常,长廊两侧除了些普通盆栽之外皆是空空荡荡。
前后殿之间何必拉开如此大的距离,完全没必要。
秦昭玥仔细感知,却没有从两侧空地上发现任何异常,一路来到了后殿门前。
前殿还是木门,可这后殿却是用的玄铁重门。
与进入地宫时的那扇材质相同,只不过更大更厚重,而且门上并没有机关锁。
无需财神颅开口,斗錾双手按在了玄铁大门之上。
因为这门确实没有任何机关,只能用蛮力打开。
神武境出手自然没意外,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。
即便是没动手的人,也能感觉到两扇门的厚重。
而斗錾更是精准感知到,这门大概五品境要强行打开都很困难,非要四品不可。
刚刚推出条缝隙,一股与前殿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,瞬间撕裂了萦绕鼻尖的甜腻香风。
殿中很是昏暗,当外头的光线漏入其中,很快便瞧见了其中景象。
隐隐的期待刹那粉碎,秦昭玥紧蹙眉头。
随着大门洞开,她嗅到了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混合气味。
臊臭、咸腥、浓烈的药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绝望的酸腐气味。
门后并非更奢华的寝殿,不再是黄金白玉,而是冰冷厚重的黑色石壁。
昏暗的挂壁油灯下,其中密密麻麻排列着低矮的铁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