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王皱了皱眉,正待反驳,耳边又响起了陈良的声音。
“我虽不知你为何隐瞒至此,不过我想你有办法让陛下相信,你做这些事事出有因,不是我提交证据,而是你自己坦白,想必陛下对你的处罚也不会太重。”
平阳王有些不解的看着陈良,他为何要去皇帝跟前谢罪呢?
陈良淡淡:“我既然有法子摸到你们王府,自然也有办法离开,陛下早已知晓你我之间有恩怨,可总不能三日以后,你无故身亡,反倒也要将此账算到我头上吧?”
这话倒也没错。
方才平阳王想的是,只要陈良敢踏出这屋子半步,有赤羽等人,必然能将其捉拿。
可瞧着陈良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,一时间,平阳王也有些犹豫起来。
人自然是爱命的。
平阳王又不傻。
“我所求不过一个公道,你若不愿将秘密说出,我也不强求,可你若顽固不化,能要一条王爷的命,也算不来这世上白活了……”
陈良笑了笑,眸中满是冰冷的戏谑。
平阳王思前想后,还是不敢赌。
“你当真不会再继续深查?”平阳王皱眉问道。
“自然,只要你做好那些百姓的安抚之责,不再强征田地,我自然就会轻拿轻放,比如魏国公案是怎么结束的,这个案子自然也一样。”
提起魏国公案,平阳王的眼中,掠过一抹深思。
同时,他也有些后悔,当时对此事关注太少,对陈良这个人,也不放在心上。
如今,倒是被他捉住了把柄。
“你还有一刻钟的功夫。”
陈良淡淡笑道,宛如死神的宣判。
平阳王一愣:“你不是说是三日吗?”
“三日毒发身亡,半个时辰内,你便会感到五脏六腑剧烈疼痛,犹如百虫侵蚀,浑身瘙痒难耐,面皮手背生满暗疮,死的时候,会七窍流血,身上发烂发臭流脓破溃……”
陈良啧了一声,摇头轻笑:“王爷想守着这样的一个秘密,竟愿意死的这般凄惨……”
他的这番描述,让平阳王浑身一颤。
不过片刻功夫,他忽然感觉浑身瘙痒,手背上乍得出现了一个红点。
且以肉眼可见的功夫,立刻流脓生疮。
“这是什么厉害的毒药!”
平阳王心中暗惊,他生平也见过不少毒,还从未见过如此迅速令人胆寒的毒药!
是他太低估陈良了!
权衡利弊之下,他猛地抬头说道:“我答应你,明日我就向陛下请奏,并安抚好那些百姓!”
“快把解药给我!”
他厉喝一声。
陈良翻了个白眼,心下暗想:老子又不傻,现在把解药给了你,等下还不得有,铺天盖地的网等着收我呀?
“明日,我等着陛下的处罚旨意,然后我再将解药送给你。”
平阳王大怒,目眦欲裂道:“本王被你毒成这副尊容,如何能见人?”
“放心吧,不过是两刻钟的功夫,他自然会消下去。”
陈良懒得再与平阳王多废话,点了他的穴以后,悄声离开了王府。
折腾了一晚上,陈良也有些累了,匆忙回到公主府以后,洗漱下就睡了。
翌日一早,陈良去的有些迟了,刚到锦衣卫,就听得皇帝传旨降罪平阳王的消息。
阿肖道:“陛下命平阳王将所有的征收的田地归还,并且要做好安抚百姓的罪责。”
陈良闻言,有些惊讶,暗道这平阳王动作倒是挺快。
他又问:“平阳王是主动向陛下请罪的吗?”
阿肖点了点头:“是,我听人说,平阳王今日跪在金銮殿上,声泪俱下,说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,桥上了何家村附近的一块温泉地,便想着在那里建个温泉庄子,抽空的时候与陛下一同避暑。又说他鬼迷心窍,诸如此类,总之,陛下瞧着不忍心,便也就原谅了他。而且还发了他半年的俸禄。”
“平阳王当庭认罪,陛下自然是轻拿轻放。不过现在别人再也不会就着这件事不放了,陛下应当也不会再降罪大人了,也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吧。只是有些奇怪,这平阳王怎么会突然就认罪了呢?弟兄们查的那些证据,还没有递交上去呢......”
阿肖只觉得不可思议。
陈良无言。
昨晚的计划,他只与武飞说过,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晓的。
倒也不是他信不过谁,而是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说。
若是走漏了风声反而对他不好。
事情算是解决,可是陈良心里就是不得劲。
对于阿肖口中说的好消息,陈良却想未必见得。
这恰恰反映出,皇帝是有心偏袒平阳王的。
只是,平阳王犯下此等大罪,即便他没有说出真正的缘由,皇帝还是轻拿轻放。
“大人,您在想什么呢?”
阿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有些惊讶。
陈良回神,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“没什么。”
如今这件事,他只能求仁得仁了。
“大人,您莫不是在为赵勇父子二人担心?怕不好交代?”阿肖轻声问道。
他家大人啊,心地就是柔软。
陈良摇头,只道:“我去一趟沈府,你不必跟着了。”
阿肖一愣,呆呆的点了点头。
很快,陈良便赶到了沈府。
沈渊因为身上有伤,皇帝特意恩准他休养,还将燕与民驳斥了一番。
今日平阳王,更是当庭认罪,气的陛下要撤掉燕与民的职。
可燕与民靠山挺硬,几个尚书联合为他求情,赵匡衡更是表示,燕与民为官数载,若只是因为替平阳王出气而遭遇撤职,会令百官寒心。
燕与民认错态度良好,更是亲自前往沈府,负荆请罪。
上官向下官请罪,实属罕见。
沈渊自然不是拿乔之人,一来二去的,皇帝也就轻拿轻放了。
陈良赶到沈府花厅,不多时沈渊苍白着一张脸出现,脸上笑容淡淡。
不同于其他人的府邸,沈府显得几分破旧和冷清。
整个府邸,除了沈渊几个主子,就那么几个零星的下人。
“我这陋室,还望陈兄不要介意。”沈渊也顺着陈良的称呼,笑着说道。
陈良胆小:“无妨,沈兄,我此次来是想告诉你,平阳王已经认罪......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渊咳嗽了一声,脸上血色越发的不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