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罗西娅强忍着胸口被穆迪咒语震出的闷痛,再次抬起魔杖,准备继续这场艰难的“表演”——既要看起来在凶狠地攻击,又要确保不真的伤到这位老傲罗,同时还得提防自己不被对方那经验丰富的反击重创。
她的目光紧锁着穆迪那只疯狂旋转的魔眼,大脑飞速计算着下一个看似致命实则会被巧妙偏转的咒语轨迹。
夜空中,除了凤凰社成员和食死徒的熟悉身影外,还有几个穿着整齐傲罗制服的身影在奋力作战,他们代表着魔法部。
其中,一个身影尤为引人注目——他骑着一把性能优良的扫帚,动作干净利落,面容英俊却带着战斗时的坚毅与沉稳,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地搜寻着目标。他是塞德里克·迪戈里,霍格沃茨曾经的勇士,如今是一名忠诚而勇敢的傲罗。
此刻,塞德里克正全神贯注于战斗。他的风格不同于小天狼星的狂放,也不同于穆迪的老辣,更像一个精准的猎手,咒语稳定而有效。
“昏昏倒地!”
他击中了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某位凤凰社成员的食死徒。
“盔甲护身!”他及时为另一位正在抵挡连续攻击的战友施加了防护。
他的目光扫过战场,迅速分析着局势。很快,他注意到了面前的食死徒。
在塞德里克看来,这是一个机会。
一个受伤的、装备精良的敌人,制服她可以削弱食死徒的空中力量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驱动扫帚,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多罗西娅,魔杖稳稳指向她。
“统统石化!”
咒语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,精准地射向多罗西娅。她刚刚从穆迪的重击中缓过气,胸口的疼痛和手臂的麻木感尚未完全消退,就感到一股新的、强烈的危机感从侧后方袭来。
她勉强操控火弩箭做出一个紧急规避动作,但身体的迟滞让她慢了半拍。
石化咒虽然没有直接命中,却擦着她的扫帚尾梢飞过,魔咒的影响却让她本就有些不稳的扫帚再次剧烈晃动起来,她不得不压低身体,紧紧抱住扫帚柄才没被甩下去。
她猛地回头,看向攻击者。当她看清那张在夜色中依然轮廓分明、带着傲罗特有的坚毅表情的英俊脸庞时,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塞德里克·迪戈里。
他还活着,穿着傲罗的制服,正在与她——这个戴着食死徒面具的人——战斗。
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,欣慰、苦涩、荒谬感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她窒息。她救下的人,如今正站在她的对立面,试图将她送入阿兹卡班,或者更糟。
塞德里克自然没有认出她。在他眼中,这只是又一个需要被制服的黑暗爪牙。见一击未中,他立刻调整姿势,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,灰眼睛里没有丝毫动摇,只有执行任务的专注。
多罗西娅瞬间从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。战斗本能和自我保护意识占据了上风。
她不能被他抓住,也不能暴露身份。
她强忍着疼痛,猛地一拉扫帚,假装被激怒,朝着塞德里克的方向发射了一道切割咒。
就在她的的,第二发咒语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——下方遥远的地面上,似乎传来一声奇异的爆响,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愤怒与某种受挫的狂暴魔力波动,如同涟漪般从战场某个中心点扩散开来。
多罗西娅甚至能隐约听到一声充满极致怒意的、非人的尖啸。
几乎在同一时刻,她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,剧烈的灼痛感瞬间穿透衣物,直抵骨髓!
那不仅仅是召唤,更是一种蕴含着暴怒与急迫的强制命令——立刻撤退!
战场上的形势瞬间逆转。
所有食死徒,无论他们刚才是在激烈交战,还是在试图追击,都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了一下,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犹豫。
攻击的咒语变得稀疏,许多人开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,寻找指令的来源,或者开始操控扫帚,试图脱离接触。
多罗西娅心中先是一惊,随即升起一股巨大的、劫后余生般的庆幸
她反应极快,立刻顺势放下了刚刚抬起的魔杖,仿佛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和黑魔标记的灼痛干扰了施法。她操控着火弩箭,做出一个略显仓促的转向,不再看向穆迪,而是望向伏地魔魔力波动传来的方向,面具下的表情必须表现得和其他食死徒一样——带着惊疑、不甘,以及对黑魔王命令的绝对服从。
她看到周围其他的食死徒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汇聚,不再恋战,向着某个方向开始撤离。
有人去搜寻坠落同伴的身影,有人则头也不回地扎进更深的夜色。
多罗西娅也不敢停留。她最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穆迪。
老傲罗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变化,他没有追击,而是警惕地悬浮在半空,魔眼和正常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撤退的食死徒,魔杖依旧紧握,像一头虽然受伤却依旧警惕的老狼。
他暂时安全了。
多罗西娅轻轻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,调整扫帚方向,混入正在撤离的食死徒队伍中。
她刻意让扫帚飞行得略显摇晃,仿佛是因为刚才被穆迪击伤所致。
胸口的疼痛是真实的,这为她提供了完美的掩护。
多罗西娅跟随着溃散的食死徒队伍,在寒冷的夜风中飞向马尔福庄园。
与她一同返回的,不再是出发时那种猎食前的兴奋与嚣张,而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和难以掩饰的惊惶。
火弩箭的优越性能让她即使带着伤,也能轻松跟上队伍,但她刻意让飞行轨迹显得有些不稳,一方面是胸口被穆迪咒语震伤的疼痛真实存在,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扮演一个“尽力了却受伤失利”的角色。
当他们降落在马尔福庄园那阴森的地窖时,气氛比出发前更加冰冷和压抑。
绿色火焰在壁炉里跳跃,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,只映照出一张张或苍白、或铁青、或带着恐惧的脸。
没有胜利的欢呼,没有成功的汇报,只有沉重的、令人窒息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