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倾心瞪着李清馨,满眼都是怨毒!
方才,李二狗发疯一般撕扯了自己的衣裙,差一点就将自己玷污的情景仍旧是历历在目。
甚至自己闭上眼,都是李二狗面目狰狞的样子!
原本这一切都是给李清馨准备的,让她清白尽毁,成为一个笑话。
结果,李清馨无事,反倒自己就成了绥城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一个女子的清白,大于一切,即便自己没有失去清白,可是在大家的眼里,又和失去清白有什么区别!
更可笑的是,自己方才居高临下,自以为能将一切玩弄于股掌,到头来,却成了台上最狼狈的笑话!
她恨恨的看着李清馨,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!
她将所有的一切,再次怪罪在李清馨的头上!
顾倾心指着李清馨,再次厉声道:“是她!就是她害我!”
李清馨嘴角轻轻勾起,弧度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。
她往前一步,似笑非笑道:“我害的?你可想好了,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没错,就是你!”
顾倾心被那轻蔑的眼神刺激得浑身发抖,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要喘不上气来。
她颤声道:“就是你害的!”
李清馨弯了弯唇角,那笑容更冷了:“那你说说,我是怎么害你的?”
她掐着腰看着顾倾心,一脸看戏的嗤笑。
顾倾心气血上涌,甚至满脸的不甘,就要将这一切说出来!
她想要当着大家的面,揭穿李清馨如何算计自己!
柳氏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。
这李清馨,分明是故意在拱火!
她就是要激得顾倾心口不择言,当着所有宾客的面,把顾家如何设计陷害她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!
倾心此刻受辱至深,早已没了理智,再让她说下去,不但坐实了顾家手段龌龊的口实,自己的一世英名面也要被踩进泥里。
绝不能让她再开口!
让顾倾心闭嘴!
柳氏的目光骤然转向儿媳刘青兰,眼神阴冷,竟透出几分久违的杀机。
刘青兰心头猛地一跳,被婆母这眼神看得浑身发凉。
她知道,柳氏这是动了真怒,怪自己没用,没看住女儿,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。
她吓得一哆嗦,哪里还顾得上当家主母的气派。
她连忙看向顾倾心,轻轻摇着头,压低了声音哀求:“心儿,什么都别说了,跟娘回去……”
顾倾心死死咬着牙,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,一双眼睛仍旧怨毒地盯着李清馨,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。
柳氏轻声道:“心儿,不要再说了!跟我走!”
顾倾心一脸的不甘心。
咬牙切齿,甚至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。
许久,她才仿佛泄了全身的力气,垂下头,低声道:“娘,我累了。”
刘青兰赶紧用披风将顾倾心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,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,仓皇地带着顾倾心离开了花厅。
李清馨看着顾倾心的背影,忍不住嗤笑出声。
顾倾心终究是没有再回头。
柳氏这才转向李清馨,强颜欢笑:“李姑娘,一场误会,让你见笑了。我这孙女受了惊吓,神志不清,才口出胡言,你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李清馨神色淡然地回道:“老夫人说笑了,我自然不会见怪。换作是我被人轻薄,也一定会乱了分寸的。”
柳氏她怒极反笑,声音也冷硬起来:“大家都看得分明,你并不在现场,此事与你无关。方才李二狗发疯,我孙女清白仍在,还请李姑娘嘴下留情!”
李清馨闻言,故作惊讶地捂了捂嘴,嗤笑道:“哎呀,顾老夫人,我只是说她被人轻薄,又没说她失了清白。瞧我这张嘴,那我还是不说话了,免得说多错多,又被人误会了去。”
柳氏一口气堵在胸口,恨得牙根痒痒。
这李清馨,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,字字句句带刺,偏偏又让她发作不得。
她不想再与李清馨纠缠,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怒火,转向满堂宾客。
“诸位,今日是我顾府招待不周,让诸位受惊了,老身在此给诸位赔个不是!府里的奴才得了失心疯,胡言乱语,还望诸位莫要放在心上!稍后,我已命人在后园亭中备下新酿的荷花酒,还请诸位移步品鉴一番。”
柳氏强撑着体面,斟酌着词句,试图挽回一丝颜面。
顾文楷也立刻上前,挤出笑容附和道:“正是,正是,方才只是一场闹剧,一场误会。诸位,咱们移步后花园,顾某拿出珍藏了三十年的佳酿,定要与诸位痛饮一番。”
话音刚落,张载便摆了摆手,神情严肃:“多谢顾府一番好意,本官衙门里尚有要务在身,就不多做叨扰了。”
他转向顾文楷和顾宪之,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:“告辞。”
“夫人,令仪,静初,我们走。”
张令仪的目光在李清馨身上停顿了一瞬,随即收回,低声应道:“是,父亲大人。”
张静初也赶紧抱拳:“是,大人!”
随后,张静初看了一眼张百万。
张百万也冷哼一声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顾兄,顾伯父,张某人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。这荷花酒啊,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品尝吧。静凉,静怡,咱们也回了。”
张静凉点了点头。
张静怡却不甘心地挑衅般瞪向李清馨,见对方自始至终连个眼角都未曾分给自己,顿觉无趣,悻悻地收回了目光。
张静怡低声道:“哼,等下次我再收拾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