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馨和赵缘儿走在一起,眉头却皱的极深。
柳枝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:“馨儿小姐,那个顾倾君,和您生得可真像,有七八分呢!”
小翠也连连点头:“是啊是啊,就是她瞧着要成熟老练一些。”
李清馨唇角弯了弯,轻轻摇了摇头。
赵缘儿柔声道:“想来,顾四小姐是特意来劝你,莫要去顾家赴宴的吧?”
“嗯!”
李清馨应了一声:“她确是此意。”
赵缘儿眉头皱得更紧:“如此看来,这顾倾君,倒像是顾家难得的明白人。”
李清馨收回目光,苦笑道:“若我说,她是来试探我的呢?”
“试探?”赵缘儿微怔。
李清馨轻轻叹了口气:“若我所料不差,顾倾心,此刻应在她的马车之内。”
赵缘儿脚步一顿,脸上写满了错愕:“顾倾君与顾倾心竟是一路的?我还当她是顾家最清醒之人……呵呵。”
她旋即又问,“馨儿妹妹,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
李清馨垂眸,轻声道:“顾倾君惯用的香囊,是淡雅的茉莉香。方才她身上,却染着浓郁的刺玫气味。我与顾倾心打过数次交道,她偏爱此香。”
赵缘儿唇边泛起一抹冷笑:“看来,是我高看她了。果然,顾家人,都是一丘之貉!”
柳枝担忧地开口:“那……馨儿小姐,顾家的寿宴,您还是别去了吧?”
李清馨闻言,反而笑出声来:“区区顾家,我何曾放在眼中。”
赵缘儿仍有些放心不下: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她们若在内宅设下什么圈套……”
“那些不入流的手段。”
李清馨淡然一笑,一脸自信:“我更不会放在眼中。”
赵缘儿叹了口气,郑重道:“你放心,明日我会护着你。”
李清馨展颜一笑,轻轻颔首。
……
午后!
赵家后宅的荷塘边,凉亭里。
知了声声,十分烦躁。
偶尔清风徐来,送来阵阵荷花幽香。
赵缘儿与李清馨对坐,各自执着一只白玉酒杯,两人一边赏着风景,一边喝着荷花酿!
喝了几杯后,两人颊上都染了淡淡的红晕,眼神也多了几分迷离。
柳枝与小翠侍立一旁,为二人添酒。
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赵员外带着赵管家踏入凉亭。
赵员外一脸笑意:“缘儿,馨儿,都在呢。”
赵缘儿起身相迎,盈盈笑道:“爹爹心情这般好,想必定是已将各分号的掌柜之事处置妥当了?”
赵员外朗声大笑:“正是!此事多亏了馨儿。若非馨儿慧眼,揪出赵进这个蠹虫,他还不知要逍遥法外到几时!”
李清馨站起身,笑容温婉:“义父言重了。能为义父分忧,是馨儿分内之事。”
赵员外摆摆手,在石凳上坐下:“那些分号掌柜,我都已逐个敲打过了,谅他们日后也不敢再动那中饱私囊的歪心思!至于赵进。”
他话锋一转,面露冷色,“明日便会移交广陵县衙!你大伯已得了消息,会亲自提审!哼,赵进贪墨的数目巨大,足足上千两银子!按我大武律法,不死也得脱层皮,关押个一辈子!除非有人能将他贪墨的银两悉数补上!”
赵缘儿道:“赵进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行凶,爹,您定要让大伯从重严办,绝不能轻饶!”
赵员外脸色一沉:“那是自然!此等恶徒,留他何用!若非馨儿出手,真不知是何后果啊!”
他重重一哼,又转向李清馨,神色缓和下来:“对了馨儿,明日便是顾家老太爷的寿宴。我稍后便去为你备一份厚礼。既是寿宴,总不能空手而去,何况顾家还特意给你下了请帖。”
李清馨摇了摇头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:“义父费心了。顾家的贺礼,馨儿早已备妥,便不劳烦义父了。”
赵员外“哦?”了一声,见她神情笃定,眼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,就是稍微愣神。
赵员外沉吟片刻,未曾多问,只道:“既然你已备好,那便依你。”
赵缘儿将李清馨嘴角的笑意尽收眼底,心中登时好奇起来,不知她究竟备下了何等寿礼。
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蓦地睁大了眼,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李清馨见状,对她微微一笑,轻轻点了点头,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。
赵缘儿不由得苦笑起来,心中暗道:“看来,那顾宪之明日,怕不是要再次被气得当场吐血。馨儿妹妹这记仇的性子,还真是……一点亏都不肯吃。”
赵员外目光闪烁,心里也猜测到了,只是扯了扯唇!
旋即道:“明日你们早些收拾妥当,一同前往顾府赴宴。”
“是,爹爹。”赵缘儿应道。
“是,义父!”
赵员外又看向李清馨,语气郑重:“馨儿,你尽管放心。明日在顾家,若他们胆敢有半分欺辱于你,我赵某人,定会为你撑腰到底!”
李清馨心中涌过一股暖流,眼眶微热,她郑重地点头:“馨儿谢过义父。”
赵员外摆摆手:“一家人,何须言谢。”
言罢,他便带着赵管家,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离开了凉亭。
待赵员外离开后,赵缘儿才凑近李清馨,压低了声音,:“你当真……要将那两样东西,作为贺礼送去?”
李清馨拿起酒杯,浅浅啜了一口荷花酿,笑道:“不错。”
赵缘儿想象着明日顾家寿宴上的情景,忍不住也笑了,摇着头道:“我可真是迫不及待想瞧瞧,那顾宪之收到贺礼时,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。”
柳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,忍不住噘起嘴:“馨儿小姐,缘儿小姐,你们这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呀?什么贺礼这么神秘?”
小翠却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:“我……我好像也知道了。”
柳枝更不乐意了,跺了跺脚:“好啊,就瞒着我一个人!”
李清馨柔声道:“莫急,明日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,随我同去,自然就能亲眼见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