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由于你的轻率,死了几个人?”谷淑娟面目狰狞,几近疯狂。
“哎呀,她舅母小点声,别让外人听到!”师娘急忙劝阻。
这时,师傅说道:“你就别搭茬儿了,羽馨在外边看着呢!”
我看着愤怒的谷淑娟一言不发,我没啥可说的。突然,她走近我,两眼冒火盯着我,抬手就是两个大耳光,打得我眼冒金星,站立不稳,险些栽倒。
不是我不抗打,是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打我。
我急眼了,大喊道:“你凭啥打我?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我的愤怒是有道理的,我是救你女儿才认识的,你可以对我感恩戴德,但你不能对我太过分。
“我是谁……我是谁……”谷淑娟浑身发抖,脸色铁青,嘴唇青紫。她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是谁?”突然,她提高声音大喊道:“我是你大姐!”
“我是你大姐。”这一句话可把我震懵了,如同晴天霹雳。她是我大姐,他咋会是我大姐。
师娘和师傅也懵了,师娘哆哆嗦嗦地对谷淑娟说:“大嫂,你,你咋的了?”
面对大舅嫂发疯,师傅不好意思说啥,只是一个劲地说:“消消气儿,消消气儿!”
“你疯了吧?胡说啥?”我质问谷淑娟。
这时,我发现谷淑娟平静了很多,她慢慢地说道:“我是你大姐,你叫谭宝锋,我叫谭宝娟。”
我笑笑说:“你搞错了,我不叫谭宝锋,我叫唐剑。你还是消消火儿,清醒清醒吧!你叫不叫谭宝娟和我没关系。我确确实实是唐剑。”
谷淑娟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,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师娘说:“给我倒杯水!”
说完,谷淑娟慢慢地移到炕沿儿坐下,一只胳膊肘拄在炕桌上。师娘从茶壶里倒杯茶水,然后走到炕沿儿,把茶杯放到桌上。
谷淑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,然后轻轻地放下茶杯。她抬起头看着我说:“过来!坐下!”
我顺从地走到炕沿儿边上,师傅看我走了过来,便往里边挪了挪。我坐在她的对面。
谷淑娟抬起头看着我说:“小锋,你不用再隐瞒了。在场的你师娘和你师傅都不是外人,他们是羽馨的姑父姑母,都是家里人。”
说到这里谷淑娟不说了,而是偏过头去,用右手摁着自己的左耳,侧着脸,把耳朵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线。
“你看看,我左耳后边的黑痣!”谷淑娟让我看她耳朵后边的黑痣。我一看,确实,她左耳朵后边有黄豆大小的一颗黑痣。
谷淑娟接着对我说:“你也有!”
她刚说完,师娘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我的身后,她摁到我的耳朵惊讶地说:“哎!真有啊!你们俩的一样。”
师傅也惊呼道:“真的哎,你们俩都有。”
谷淑娟轻声说道:“我们谭家人都有,无论男女。谭家基因强大,就连我家的孩子都有,要不信你们把王羽馨叫进来看看。”
师娘此时也来了兴致,她急忙到外边把王羽馨叫了进来。
师娘说:“羽馨,让姑妈看看你的耳朵!”
王羽馨笑了,她似乎知道自己耳朵后边的黑痣。王羽馨侧过脸去让师娘看,师傅也走近来看。
我也好奇地伸着脖子看,果然王羽馨左耳后边也有黑痣。此时,师傅和师娘都盯着谷淑娟看,那意思非常明显,他们想知道是咋回事儿。
我也觉得好奇,只能看着谷淑娟,看她往下咋说。
“到外边去看着,别让人进来!”谷淑娟对王羽馨说道。王羽馨答应着出去了。
谷淑娟缓缓地说:“你打死黑熊,救了王羽馨,在医院我就觉得你有点熟悉,但你的山东口音太重,加上过去十三四年了,你由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变成了二十多的大小伙子,身材还这么魁梧,我根本就没认出来你。”
谷淑娟喝了口茶水接着说:“在你出院的时候,我无意间发现你左耳后的黑痣,但我也不敢肯定是你。在我家,我特意做了酸菜血肠,因为你从小就爱吃酸菜血肠,但你从来不吃血肠和猪肉,只吃酸菜。
“我特意做了猪肉炖酸菜,没放血肠,你却一口没动。”
谷淑娟停了停问我:“你没忘吧?”
我愣住了,我说:“是有这么回事,我只吃了猪肉血肠炖酸菜里的酸菜,猪肉炖酸菜我一口没吃。”
“人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容易改掉。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你是谭宝锋,我的弟弟。羽馨那么爱你,我一直反对,就是这个原因,你是她舅舅。”
我愣住了,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,不知道说啥好。
“她越闹越厉害,甚至闹到了圣约翰医院。直到我告诉了她真相,说你是她的舅舅,她才打消了嫁给你的念头。但要求来谭家县医院上班,保护你这个亲舅舅。”谷淑娟说完苦笑着看我。
这时师傅和师娘也急了,师娘问我:“唐剑,你是叫谭宝锋吗?你是我大嫂的弟弟吗?”
我看看师傅看看师娘,转头又看着谷淑娟,眼睛发酸,眼泪止不住一双一对儿地流了出来。我哭着说道:“大姐,我是小锋啊!”
说完,我抱着谷淑娟也就是谭宝娟痛哭。
师傅和师娘也跟着流泪,亲姐弟相见,是心酸也是喜极而泣。但是,师傅和师娘还是对我们的关系感到不解,师娘靠近我的大姐谭宝娟说:“大嫂,你怎么姓谭呢?这么多年了,我们也不知道你姓谭,究竟是咋回事呢?”
因为我的大姐是师傅的大舅嫂,他不好意思多说啥,而师娘却没啥顾虑,所以,师娘问我大姐谭宝娟。
我大姐谭宝娟陷入回忆之中,她慢悠悠地说:“我们谭家我是老大,我身下有五个弟弟,两个妹妹,也就是说我们姐弟八个。小锋他上边有四个哥哥,他们都结婚生子了。而他的两个姐姐还没有出阁。
“生他的时候。”
说这话时,我大姐是指着我说的。
“我娘岁数大了,奶水不足,他就吃我的奶。因为有了他我也经常回娘家,也就是谭家屯,后来叫谭家镇,现在叫谭家县了。”
“哎!”我突然喊了一声。
大姐和师傅师娘都看着我,大姐问我说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那天在医院,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见到我娘了,我才知道怎么有这种感觉。”听了我的话,师娘说道:“哎,有这样的感觉就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