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,我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,别再叫我崽崽了。”
曲长风偷觑了眼妻子和两个孩子,忙出口提醒曲舅舅。
他的脸上带着丝罕见的羞赧。
“好好好,舅舅不叫崽崽了,叫长风。”曲舅舅爽朗的大笑起来。
这时,林父林母也从屋内走了出来。
曲长风忙给自家舅舅介绍林家人。
“舅舅,这是我岳父岳母,我妻子林夕月,我的两个孩子,豆豆和壮壮。”
林夕月笑着上前问好,“舅舅好。”
林父林母也热情的邀请道,“原来是长风舅舅啊,快,快进屋,有话咱们屋里说。”
曲舅舅豪爽的说道,“亲家好,外甥媳妇好,走,咱们进屋说去。”
随后,他转身对几名保镖命令道,“你们就待在这里吧。”
“是,宋先生。”几人齐齐回答。
林母忙说道,“他舅,让他们去客房喝茶吧。”
“也行。你们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几人被林母带到了客房。
客厅里,曲舅舅直接从口袋掏出几个大红包,塞给了林夕月和两个孩子。
他笑容和煦又慈祥的说道∶
“这是舅舅的见面礼,来,你们收好了。”
“谢谢舅舅!”
“谢谢舅姥爷。”x2
“好好好!”
曲舅舅转头又掏出两个红包,塞到了林父林母手上,口里还不停感激着∶
“亲家,亲家母,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长风了。
长风结婚时,我们家都没法出席,实在是失礼。
这些是家父家母和我的一点心意,还请你们一定不要推辞。”
林父林母瞬间不好意思了。
他们想拒绝,但又怕驳了人家面子,便只好收下了。
林父林母不停的夸着曲长风的好,直听的曲舅舅乐的合不拢嘴。
知道他们甥舅多年未见,必然有许多私密话要说,林夕月体贴的开口,让丈夫带着曲舅舅去了里间。
“舅舅,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外祖父外祖母他们还好吗?”
一进屋,曲长风的眼眶就红了,他颤声问道。
曲舅舅面上的爽朗也不见了。
他眼神慈爱的看着外甥。
“好,他们二老都好,就是太思念你娘了。
这不,国内的政策一变,他们就让我借着投资的名义,来寻找你们母子。
谁能想到……”
说到这里,曲舅舅面色一变,语气狠厉的说道:
“你爹那个畜牲玩意,居然害死了你娘,还虐待了你这么多年,虎毒还不食子呢,个完蛋玩意!”
他气的胸脯剧烈起伏,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。
曲舅舅自小就是姐姐的跟屁虫,姐弟二人感情极好。
可谁能想到,那年一别,竟然就是永别。
姐姐她真是太傻了,为一段劳什子爱情,年纪轻轻的就把命丢了。
想到这里,曲舅舅眼眶泛红,语气也哽咽起来。
曲长风忙上前,轻抚着舅舅的胸口,帮他顺气。
舅舅都一把年纪了,可别真气出个好歹来,为那个畜牲真的不值。
曲舅舅缓了好一会儿,情绪才稳定下来。
他怜爱的拍着外甥的胳膊,“孩子你受苦了。”
一想到他调查到的,亲外甥的那段成长经历,曲舅舅就忍不住心酸。
这孩子简直就是在苦水里泡大的。
儿时被所谓的亲人磋磨,刚成年又被送到乡下自生自灭。
幸好外甥媳妇将外甥给带回了城,这孩子才有了家,有了鲜活气。
甥舅两个在屋内叙旧,客厅的林父林母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。
林母看着手中的支票,茫然道,“这钱也太多了吧,咱们可不能收。”
只见五张支票上,两个宝宝的,都是每张一万的数字,林夕月的是三万,林父林母的,则是每张五万。
曲舅舅这一出手,就是十五万,真的是大手笔。
十五万是什么概念?
这个年代,普通工人的工资,也就六七十而已。
十五万,差不多是一名工人二百年的工资了。
看着父母脸上的震惊和无措,林夕月忙安抚他们。
林父林母这才惴惴不安的将支票收了起来。
不过,这钱他们可不敢用,回头全给了女儿女婿去。
饺子还没包完呢,林家人继续着手中的工作。
曲舅舅在林家吃了顿味道鲜美的饺子后,便告辞离开了。
舅甥二人约好,明天,他们将一起去曲父下放的农场,探望那老畜牲去。
……
东北红松农场。
曲家三人都在埋头苦干。
曲明杨年轻,被分去砸石头。
他每天都要抡着锤子用力的砸,几乎不能停歇。
一到吃饭时,他胳膊都是抖的,哆嗦个不停。
曲明霞则因为嘴巴太臭,没人愿意接近她,最后只能被分配去管理猪圈,打扫猪舍。
好好一个大姑娘,被人戏称为“猪倌!”
不过,她今年就能结束改造,回城去了。
曲父正在弯腰开荒。
他已经在农场改造好几年了。
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荒,种地,挖土,抬石子。
曾经的肥头大耳,如今早已变得骨瘦嶙峋,满头白发,腰背佝偻。
突然,低着头的曲父感觉到,似乎有道无法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那视线强烈到好似能将他的后背灼伤。
曲父茫然的抬眼看去,只见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正怒视着自己。
那中年男子,西装革履,气度非凡,只是,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刻骨的仇恨,恨不能上前将自己撕碎。
曲父被吓的后退一步。
不经意间,他又看到一对年轻男女。
男的帅女的美,可是他们都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突然,曲父瞪大了双眼。
这男青年不是,不是他大儿子曲长风吗?
“长风?是你吗?”曲父不敢置信的问道。
“曲大海你这个畜牲,你居然敢举报我姐姐,贪墨她的嫁妆,害她性命,还虐待她的儿子,你怎么敢的?”
曲舅舅厉声质问道。
“你忘记当年,你是怎么向狗一样追在我姐姐身后的吗?
忘记你求亲时发过的毒誓吗?”
曲父不敢与曲舅舅对视,他心虚的低下头。
陪在一旁的农场工作人员,听到这个大瓜,默默多看了曲父一眼。
这男人又老又丑,没看出来哪里帅呀?他到底是怎么勾搭上人家姐姐的?
曲父讷讷的垂着头,他无力辩解,他确实对不起发妻。
可是当年,即便他不去举报,他妻子肯定也无法安稳度过那段时光,还不如让他得利呢。
肥水不流外人田嘛。
曲父无耻的为自己开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