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军盾兵迅速举起大盾,大量羽箭雨点般落下,但却没有造成多少杀伤。
秦人营寨,四周沟渠深邃,引入活水,加上栅栏环绕,且地形高于四周,因此齐人的羽箭落在营寨之中时,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不过杭宣也没想只以箭雨就能击败秦军,在秦人举盾防守之时,大军之中便有人抬着钉着厚木板长梯的简易桥梁迅速上前,架在沟渠之上,便纷纷渡渠。
但下一刻,惨叫声中,大量简易桥梁纷纷侧翻,上面狂奔的齐国士卒落在沟渠之中,被隐在沟底的竹签倒刺扎的凄厉惨叫。
原来秦军这边挖掘沟渠时,早就防备对方这一手,因此一侧更高的岸边以浮土堆叠,内部更是用水淋过。
这些木板长梯桥梁架在表面看似干燥的浮土之上,只要上去人多,吃不住力道便会土层崩解,梯翻人倒。
此时秦军之中的弓弩手也开始发力,营寨本身就居高临下,射击之时,天然占了便宜。
箭雨三面连环射出,大量阵型密集,冲击到近前的齐国士卒仿佛被割麦子一样射杀在地。
杭宣看的头皮发麻,只能大声指挥盾兵前冲。
还有不少民夫,扛着装满沙土的麻袋冲到沟渠旁边,迅速填埋。
齐人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,终于填平了几段沟渠,大量士卒也举盾冲到栅栏前。
但秦人弩箭仿佛不要钱般,不断交替射击,同时长枪兵也透过栅栏迅速突刺。
这些长枪兵之中,不少本来是新兵,但在一旁老卒指挥下,只需要机械的以特定角度刺出长枪,不断重复,一名名敌军士卒便被击杀在地。
见了血之后的新兵很快脱胎换骨,齐声呼喝,长枪如林,让营寨栅栏前迅速躺倒了一具具尸体。
杭宣一咬牙,亲自率领精锐齐国甲士冲向营寨大门。
前方已经有先锋砍断了拒马、鹿角,营寨大门也在双方死斗之中轰然倒地。
杭宣突然眼睛一亮,前方秦王大纛之下,一身精致明光铠甲的秦王严洛,正拔剑上前,在数百亲卫簇拥下,左冲右突,杀的营寨大门处的齐国士卒哭爹喊娘。
“秦王严洛受死!”
杭宣骤然高呼一声,双手左右开弓,两枚鸡蛋大小的铁胆呼啸破空袭来。
严洛这边却是早有防备,当日颜良死在杭宣之手后,他便对此人做了仔细调查。
作为如今齐国在陆地上硕果仅存的大将,这一手飞掷石胆的功夫,可谓是闻名遐迩。
甚至五年之间,严洛平时练功的时候,还会向徐良、白玉堂请教接、打暗器的手法。
虽然没有直接召唤天赋,但以严洛的勤勉,加上自身力量,以及弓箭方面的精准度,暗器这方面,他也已经算是高手。
左手猛然闪电般探出,同时侧头闪避,两枚铁胆,一枚轰然砸中身旁亲卫面门,令后者瞬间满面鲜血栽倒在地。
而另外一枚,则被严洛左手稳稳当当的接住。
虽然左手隐隐作痛,但却并没有让严洛受伤。
那边杭宣见严洛电光火石之间,不但避开一枚铁胆,甚至单手接住另外一枚,也是吓得毛骨悚然。
严洛冷哼一声,铁胆与倚天剑交换左右手,猛然朝着杭宣掷去。
这一声破空之音更为尖利,那边杭宣早就吓得亡魂大冒,仓促之间,连忙双鞭交叉挡在面门之前。
咣的一声巨响,严洛这一记飞铁胆,直接将杭宣差点砸落战马,最前方的钢鞭甚至被瞬间砸弯。
杭宣此刻已经明白,为何天下都说,秦王严洛之勇武,犹如鬼神!
当初他费尽心思才击杀的颜良,恐怕在严洛面前,就犹如黄口稚子般弱小!
“大秦将士,随孤冲阵,击杀杭宣,生擒齐王!”
暴喝声中,严洛策动胯下乌骓马,八宝陀龙枪虽然给了儿子,但得胜钩上,还有一杆工匠精心锻造的丈八点钢枪。
大巧不工,坚韧超群,也堪称神兵利器。
典韦、许褚大喝一声,也都各自领兵,带着一直未曾出动出击的大秦悍卒、羽林军与严洛一起,三面冲杀而出。
刚刚还似乎占尽便宜的齐国大军,瞬间犹如切瓜砍菜般被砍翻在地。
严洛更是一马当先,钢枪幻化无数枪芒,所到之处,尸横遍野,无人得以活命!
杭宣本就距离严洛不到三十步,此刻被严洛冲到面前,也只能硬着头皮,挥舞双鞭来战。
但严洛轻轻一挑,便将杭宣钢鞭荡开,丈八点钢枪随即闪电般洞穿杭宣心口,护心镜甲胄崩碎,齐国这唯一猛将,瞬间殒命当场!
坐镇后方的齐王齐昊,以及洞中老人,都脸色骤变。
杭宣战死,齐伍虽然也算是如今齐国公室之中少有的文武之才,但哪里是如狼似虎的秦军对手?
齐昊连忙喝令麾下迅速逃遁,大纛后撤,原本就陷入苦战的齐军顿时士气跌入谷底。
严洛带着汇聚一起的典韦、许褚,随后掩杀,乌骓马速度奇快,须臾之间便追上了齐王齐昊。
“齐王,你我相识一场,孤便给你一个痛快!”
不等吓得肝胆俱裂的齐昊转身想要投降,严洛冷笑一声,长枪刺死齐昊,典韦上前,一铁戟斩断齐王大纛。
此时严洛也看到一旁一言不发,坐在一辆战车之上的洞中老人。
“阁下何人,报上名来!”
洞中老人露出一抹惨然笑容:
“在下洞中老人,无名无姓,秦王好手段,以绝世之武勇,先杀凉王,再杀齐王。
老夫谋算无数,却不曾想,天下竟然有人能如你这般疯狂,亲身犯险,却还能大杀四方!”
严洛听到这话,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:
“洞中老人,看来你就是齐国四处搅乱中途诸侯,培植荡天贼,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了?”
洞中老人嘿嘿一笑:
“秦王果然聪慧,老夫虽死,齐国虽灭,但荡天之势,势不可挡!
大王你虽然武艺冠绝天下,但想要彻底平定天下,恐怕也要耗费一番功夫!”
严洛冷哼一声:
“你这老头,恶毒无比,身为谋士,毫无底线,既然如此,孤等你死后,也将你制为跪俑,让你和那屠戮界安的张隆一起,遭受后人唾骂!”
这话一出,洞中老人顿时勃然大怒:
“秦王,你好狠的手段!
老夫不复,凭什么我年轻时候一心为公,却被小人戕害!
我若害人无算,那天下诸侯,又有几人可称仁义?又有几人手上不是沾满鲜血?”
严洛淡淡道:
“旁人孤管不着,但孤自信从立国以来,还真没有杀过几个无辜之人。
再说你所受委屈,与孤何干?又于大秦将士、南方百姓何干?
若天下人人受了委屈,便可肆意屠戮弱小,侵害百姓,那天理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