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处于卖方市场时,他们完全可以操控局面,霍青松若不同意,他们只需更换合作伙伴即可。
如今形势逆转,霍青松掌握了主动权,这让红油商们倍感压力。
除非甘愿让红油滞销,否则霍青松将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。
于是,有商贩悄悄将此事举报至海关。
尤其是海关助理监督阿尔弗雷德。
这外国人一直把红油生意当成自家海关的摇钱树,如今听到这个消息,怎能不心慌?
立即派人去调查此事。
随后,阿尔弗雷德的脸色愈发阴沉。
他派去对付霍青松的人都被沉尸大海,无一生还。
霍青松找到儿子后,连夜安排妻儿离开香江,从此下落不明。
紧接着,他迅速掌控了整个香江的红油市场,摆出一副拼命的姿态。
若此事无人幕后操纵,他甘愿挖出双眼当灯泡踩踏!
“这群混蛋!可恶至极!”
阿尔弗雷德在办公室暴怒,砸毁一切能砸的东西。
原本他并不在意对付霍青松,只想着赚钱。
香江换个人继续做红油生意就行,但如今这事直接冲击了他的收入。
冷静下来后,他立刻拜见上司博纳特关长。
“博纳特!我们遇到大麻烦了!”阿尔弗雷德急切道,“那个霍青松要跟我们同归于尽!”
听完汇报,博纳特脸色同样难看:“去联系韩义理,让他查查霍青松最近跟哪些人接触过?再准备车子,我要见尤德长官!”
“还有,你去问那些社团,霍青松给了他们什么好处,让他们把红油生意转给他!我回来就要答案!”
“是,关长!”阿尔弗雷德应道。
他知道这次连关长都紧张了,毕竟走私红油是长期业务,现在出问题,他必须给手下交代。
唐俊虽未从事保密工作,但香江社团绝不会向这些外国人泄露他的信息。
从唐俊收购整个香江红油生意来看,他必有计划。
此时破坏唐俊的事,岂非自找麻烦?
再说,这些社团对外国人并无好感。
廉署调查后,又严惩了那些古惑仔。
他们若非糊涂虫,绝不会涉足此事。
海关人员多方打探,仍无法获取确切信息。
只知背后有势力操控。
棋局已布,各方棋子棋手皆已就位,成败全看谁能技高一筹。
尽管把霍青松与香江海关相提并论看似不妥,但现状如此。
昨晚博纳特秘密约见尤德和韩义理,次日便召来了阿尔弗雷德。
见博纳特满脸倦容,阿尔弗雷德心生不安。
若进展顺利,博纳特不该这般模样。
“事态紧迫,非杀霍青松不可,否则……你也难逃厄运。”博纳特焦虑地说。
阿尔弗雷德闻言大惊失色,结结巴巴回应:“博纳特关长,为何如此?我按指令行事,你们不能弃我于不顾!”
博纳特瞥了他一眼,“这是游戏规则。”
阿尔弗雷德怒吼:“你们怎能如此!”
博纳特急忙安抚:“冷静!事情未至最坏,除掉霍青松即可。
红油牌照日后归你,能获多少利益可想而知。”
博纳特无奈,只能尽力稳住阿尔弗雷德。
毕竟他是英国人,不能利用完毕就丢弃,不然谁愿效命?
“没错,都是霍青松害的!”阿尔弗雷德神情凶狠,“杀了他,一切迎刃而解!”
“须防备霍青松背后之人介入。”博纳特警告。
阿尔弗雷德目光冰冷,质问:“长官,难道你们无助力可提供?”
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让博纳特心头一颤。
若说自己没做,这家伙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。
那时向廉署举报,所有人都会难堪。
意识到后果,博纳特忙道:“上面自会提供资源,你先筹备人手,下班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阿尔弗雷德点头,随后离开关长室。
下班后,两人驱车抵达一家私人会所。
这类场所仅限会员,近年在香江盛行,常为富豪搭建人脉,比如霍英南的会馆,只对左派商人开放。
进入会所,阿尔弗雷德疑惑道:“来这干啥?”
博纳特不耐烦回道:“稍等便知。”
包间门开,进来两位年轻人。
阿尔弗雷德认出其中一位是义丰坐馆苏星柏,另一外籍男子则陌生。
博纳特起身介绍:“这位是罗文先生,实力雄厚。
那一位……或许你也熟识?”
阿尔弗雷德冷笑:“自然熟识,义丰苏星柏!”
随即暴起,揪住苏星柏衣领怒吼:“上次派人问询,你竟敢敷衍我!”
苏星柏冷哼反击,一拳击中阿尔弗雷德脸。
见他欲再动,博纳特厉喝:“住手!现在不是胡来时,此事若败露,休怪无情!”
阿尔弗雷德擦净鼻血,勉强停手。
罗文笑道:“莫急,苏先生是来相助的。”
“一个古惑仔能有何作为?”阿尔弗雷德轻蔑道。
苏星柏冷哼:“至少比我强,竟让霍青松之子落网。”
“你到底在胡说什么?”阿尔弗雷德暴怒,又想去惹苏星柏。
却被关长拦住,耐心劝道:“这事成败全看苏先生,你最好别多嘴。”
尽管很不甘心受制于一个混混,阿尔弗雷德还算冷静,只冷哼一声便沉默。
苏星柏也适可而止,没再刺激这头蠢猪。
作为行动者,其他事由关长和罗文商议。
因是秘密交易,苏星柏也不清楚二人具体谈了什么。
回程中,罗文吩咐苏星柏当晚带齐人手与阿尔弗雷德突袭霍青松的别墅。
为引罗文上钩,苏星柏透露此事唐俊在背后运作。
罗文也想与屡次让以太会吃亏的唐俊较量。
叮嘱苏星柏说:“这事以洋人为首,你要当心唐俊背后的人。
依我对他的了解,哪怕布局,他也绝不会掉以轻心。”
“你要留好实力,我们只是辅助。”
苏星柏心中冷笑,表面却毕恭毕敬:“罗文先生真是为我们着想。”
罗文笑言:“那是自然,你可是我们以太会的一员。”
对此话,苏星柏半句不信。
他能留在义丰而不被重用,正是因以太会太过谨慎,始终未让他进入核心。
虽靠其资源获利不少,但他仍是打工者。
以太会突然介入,苏星柏已告知唐俊。
不知能否从罗文口中套出足够信息。
正思索间,手机震动,是阿尔弗雷德传来消息。
今晚十一点突袭霍青松别墅。
“十一点,湾仔码头。”苏星柏把手机递给罗文。
罗文略作沉思,点头道:“谨慎行事方为上策,我也很想领教一下唐俊爵士的能耐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霍青松的宅邸内。
他已将所有可用之人悉数召集,只待熬过接下来的日子,便可成为香江独霸一方的黑市油王。
届时,连洋人也得对他俯首听命。
为此,他特意花费重金设宴款待众人。
宴会上,霍青松举杯站起,开口道:“诸位想必已知此事,我便不多赘言。
只要熬过这段时日,诸位皆可大富大贵。”
此话一出,族中众人无不面露喜色。
他们原本不过是底层混混,能在香江立足全靠霍青松提携。
如今有望更进一步,自然无人愿意错过。
至于伤亡风险,根本不在他们的考量之内。
毕竟每一个混迹江湖的人,都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。
只要能赚到钱,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酒宴结束后,众人各自拿起武器,屏息以待海关的反扑。
夜深之时,多数人已有倦意。
然而,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,瞬间惊醒所有人。
……
霍青松握紧**,嘴角扬起冷笑:“终于来了!”
随后枪声愈发密集,他率先冲出别墅,指挥手下向黑暗中的袭击者发起反击。
霍青松虽手下不多,但个个是精锐,不少还有军旅背景,作战经验丰富。
在他的带领下,与对手对峙始终有攻有守。
即便再增一倍兵力,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突破霍青松的防线。
韩义理今晚掌控了警力,暂时无人干预,但白昼来临,此事便难以遮掩,届时若警方袖手旁观,不仅是民众不满,他自己也将难堪。
阿尔弗雷德见霍青松方向久攻不下,心急如焚,迅速向苏星柏发出信号,意图两面夹击。
苏星柏收到指令后,立刻率部直扑霍青松。
毕竟要演就得逼真,否则如何赢得信任?
霍青松万万没想到,外国势力竟如此狡诈,更没料到会有内应配合水路偷袭。
顷刻间,他的队伍腹背受敌,防线岌岌可危。
“该死!青松,背后有埋伏!”成叔击毙一名逼近的外籍特工,高声警告霍青松,“三叔那条线快撑不住了!”
霍青松听闻大惊,果断下令撤回别墅固守。
成叔迅速隐蔽身形朝三叔位置靠拢。
阿尔弗雷德听到两人的对话,信心倍增,立刻指挥手下全力进攻。
双方激战异常凶猛,皆以拼命之势相搏。
阿尔弗雷德深知,若是失败,不仅政治生涯毁于一旦,还可能遭到廉政公署追查,即便现有财富也会不保,且无人援手。
因此,即便是外籍势力,此刻也在孤注一掷。
而另一战场,三叔所部节节败退。
苏星柏并不急躁,他拉住对方说道:“别慌,我们是来帮忙的,不用这么拼命!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吧。”
对方先是一怔,随即笑着点头回应。
苏星柏公然偷懒,旁人也无话可说。
当他带人接近别墅时,阿尔弗雷德已率先发动了一次攻击。
可惜,这次行动以狼狈失败告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