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东商会的会议室里,李福英和王启廷正透过落地窗,观察着维多利亚港的景色。
“李生,陆先生现在在做什么?”王启廷端起茶杯,视线却没有离开窗外。
李福英刚想回答,秘书推门进来,脸上表情有些古怪:“李会长,刚接到交易所的电话,陆先生…他出去了。”
“出去了?”李福英眉头一皱,“去哪了?”
“据说…去商业区逛街了。”秘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,“黄经理在电话里说,陆先生问叶小姐哪里好逛,然后就真的带着人走了。”
王启廷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,热茶溅了几滴在桌上:“逛街?五千六百万的资金在市场里,他去逛街?这是什么神仙操作?”
秘书补充道:“更奇怪的是,陆先生走的时候特别淡定,还说什么‘该涨涨,该跌跌,我在不在都一样’。交易室里的人都傻眼了。听说那两个交易员差点哭了,一直问要不要平仓。”
“平仓?”李福英的眉毛挑了挑,“他怎么说?”
“陆先生说‘持住,谁敢动我的单子就滚蛋’。”秘书学着陆青山的语气,“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现在整个交易所都在传这事儿,说从来没见过这种老板。”
李福英愣了几秒,然后突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:“有意思!真有意思!这个陆青山,果然不是一般人!我活了五十多年,还没见过这种玩法!”
“李生,您不担心吗?”王启廷放下茶杯,眉头紧锁,“万一市场出现什么意外…”
“担心什么?”李福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走到窗前,“能在这种时候选择逛街的人,要么是疯子,要么就是胸有成竹。我相信,陆青山不是疯子。”
王启廷站起身,走到李福英身边:“这种心理素质,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但是李生,会不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?毕竟是个年轻人。”
“不会。”李福英摇摇头,“你没看到他昨天的眼神,那不是年轻人的冲动,那是看透一切的睿智。这个人身上有秘密,很大的秘密。”
“如果他真的预判对了呢?”王启廷忽然问道。
“那我们远东商会,就捡到宝了。”李福英转身面对王启廷,“王老,我有预感,今天的港岛金融界要变天了。”
另一边,尖沙咀的商业街上,陆青山悠闲地走着,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。这个组合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,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“陆先生,您…您真的不担心市场的情况吗?”叶宁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。她的步伐有些不稳,时不时回头看向远东交易所的方向。
陆青山在一家卖港式烧饼的小摊前停下,对老板说:“来两个烧饼。”然后转身看着叶宁:“叶小姐,你做了这么多年交易员,觉得股市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“技术分析?资金管理?”叶宁不确定地说道,脑子里还在想着交易室里的情况。
“都不是。”陆青山接过热腾腾的烧饼,咬了一口,“最重要的是心态。市场永远在那里,涨跌都有其内在逻辑。真正的高手,不是每分每秒都盯着盘面的人,而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的人。”
他把另一个烧饼递给陆青军:“你看这个老板,每天在这里卖烧饼,从来不会因为昨天卖得好就今天不开摊,也不会因为昨天生意差就今天不做了。为什么?因为他知道,做生意需要的是持久的心态,不是一时的得失。”
叶宁听得入神,这个角度她从来没有想过。
陆青军接过烧饼,小声嘀咕:“二哥,您这心脏也太大了。我现在手心都在冒汗,您还有心情吃烧饼。”
“你紧张什么?”陆青山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,“青军,你什么时候见过你二哥做赔本买卖?”
“话是这么说,但是五千多万啊!”陆青军压低声音,“这要是亏了,咱们得去跳珠江了!”
“跳什么珠江,这里是维多利亚港。”陆青山纠正道,“而且谁说要亏了?”
“二哥,您就别装了!”陆青军快急哭了,“我刚才看到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在交易所门口指指点点,肯定是在说咱们的事儿!”
“说就说呗,又不会少块肉。”陆青山毫不在意,“青军,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?”
远处传来开盘的钟声,港岛股市正式开始新一天的交易。叶宁条件反射地看了看手表,心跳加速。
“开盘了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嗯,开盘了。”陆青山继续慢慢吃着烧饼,“想去看看吗?”
“不…不用吗?”叶宁简直不敢相信,“五千六百万的资金…”
“放心,跑不了。”陆青山指着前面一家茶餐厅,“走,去那里坐坐,喝杯茶,看看今天港岛的股民们会有什么反应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身穿名牌西装的中年男人匆匆跑过,手里拿着大哥大,边走边大声说话:“快!快!恒指开盘就跌了十个点!我们的多单全部被套了!”
叶宁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苍白。但陆青山依然面不改色,甚至还朝那个男人的背影看了一眼,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陆先生,您听到了吗?”叶宁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听到了。”陆青山淡淡说道,“看来今天的好戏开始了。”
街头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,商店里传出各种叫卖声,一切都那么平常。
路过的行人完全不知道,眼前这个悠闲吃烧饼的年轻人,刚刚在股市里下了一个天价赌注。
但只有陆青山心里清楚,此刻的港岛股市,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金融地震“八一股灾”的前奏。
而他,就是这场地震的引发者。
不过现在,他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平静时光。
毕竟,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