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赖青衫去了单氏宗祠。
雷秀英顿时有些慌了,不由朝着老举人看去。
老举人连手杖都扔掉了,迈着双腿直接追了上去。
“赖青衫,你做什么?”
“钥匙在谁那里?”赖青衫看到宗祠的门上了一把铜锁,问道。
黑山寨的几个村民都把目光投向老举人。
老举人姓单名石,在村里一向德高望重,毫无疑问,他是单氏家族的族长,宗祠的钥匙一定是由他保管的。
“单老,把门打开!”
“你开什么玩笑?宗祠供奉的是我们单家的列祖列宗,外人不得进入!”老举人愤愤地说,“打扰了列祖列宗的亡灵,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?”
赖青衫好笑地道:“一个祠堂,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?”
“祠堂里还放了几副金坛,冲撞了他们,你拍拍屁股走人了,我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呢!”
赖青衫愣了一下,看向一边的楼心月:“金坛是什么东西?”
“就是存放尸骨的地方,我听说西南一些地区,流行捡骨葬,就是尸体化作骸骨之后,会把骨头一根一根的收起来,擦拭干净,放入一个坛子之中,挑选吉日,重新安葬,没有找到风水好的墓葬点,或者没有合适的日子,都会在义庄或者宗祠存放一段时间,我也是在书上看的,不知道准不准确。”楼心月低声跟赖青衫解释。
一边的朱子龙点了点头:“楼娘子说的基本没错,这个时期的金坛一般是不能被打扰的,人们都会比较忌讳。”
说话之间,很多单家的人都站了出来,阻拦赖青衫进入宗祠。
“老举人,我现在怀疑乌蛮反贼藏在宗祠之内,你不让我进去,莫非你与他们有什么勾结吗?”赖青衫冷冷地质问。
“现在不是我不让你进去,而是单家这么多人都不让你进去!”老举人指着身后的单氏族人。
阿扁继续煽动:“族内的叔伯兄弟,这小子若是惊扰了我们先人安息,先人以后怕是不会保佑我们子孙后代了!”
这么一说,单氏族人都不愿意干了,毕竟祖先信仰的思想,是华夏子孙的血液里流淌着。
“祖先不保佑我们?那哪行啊?”
“赖青衫,你不能进去,否则就是与我们单家为敌!”
“别跟他废话,走啊你们!”
众人朝着赖青衫推搡起来,赖青衫假意退开了几步,又跟他们争执起来:“这可是冯员外同意的事,你们再阻止我,你们就是跟乌蛮反贼勾结!”
“就凭你红口白牙,说我们勾结反贼,我们就勾结反贼了?”阿扁振振有词地道,“赖青衫,有种你就去衙门报案,我就不信衙门能把我们全村人都带走了!”
赖青衫冷笑道:“不急,凭你媳妇衣袖的血迹,我就能确定她一定跟乌蛮反贼勾结,你迟早会进衙门的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跟皮大胆和朱子龙暗暗使了眼色。
“放你娘的臭屁!说了血迹是宰杀猎物的时候沾上的,跟乌蛮反贼有什么关系?”阿扁愤怒地道,“你血口喷人!”
“赖青衫,你搜村给你搜了,挨家挨户你都搜了,但这个宗祠不行!”老举人义正词严地道,“你要敢惊扰了祠堂的亡灵,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拦住你!”
“老举人,万一乌蛮反贼就藏在宗祠里呢?你负得起责任吗?”
“老夫以我举人的名誉担保,宗祠里没有任何人!”
砰的一声。
忽然宗祠的门就被朱子龙和皮大胆撞开。
众人刚才只记得跟赖青衫对峙,想要轰走赖青衫,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,都不由地回过头。
阿扁惊慌失措地大叫:“把他们给我拦住!别让他们进祠堂!”
朱子龙和皮大胆踏步而入,一群单家的族人疯狂地扑了进去。
不过乡村的祠堂很小,地上果然摆了几只装着尸骨的金坛,单家族人也不敢在祠堂里动手,万一打碎了一只金坛,那可是了不得的事。
皮大胆显然知道他们的顾虑,他人如其名,胆子大得很,一把就将一只金坛抱了起来。
“你,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一个单家人惊慌大叫。
老举人慌慌张张地进来:“你把金坛放下,你……你冲撞了亡灵,你……你离死不远了!”
“老头,让我们搜一搜,否则我就砸了这个金坛!”皮大胆赤裸裸地威胁。
单家众人一时无可奈何。
这时冯员外带人走了过来,对着赖青衫摇了摇头,显然,他们的人也没找到乌蛮反贼的线索。
老举人只好求救冯员外:“冯员外,这事你得做主啊,你们怎么搜查都无所谓,不能在我们宗祠里捣乱啊,这事便是到了衙门,也是我们占理!”
“是呀冯员外,你不能仅凭他一句话,说我们窝藏了反贼,我们就窝藏了反贼,这公平吗?”阿扁愤愤不平地说。
单家族人也都跟着闹了起来。
赖青衫根本不予理会,眼睛扫描似的四处搜寻,看到一张单家祖宗牌位前面,放着一张八仙桌。
八仙桌铺了一张红布,红布连桌脚都盖住了。
整个祠堂,出了桌子底下,就没有地方可以藏人的了。
正要走向八仙桌,却见阿扁忽然冲了上来,一把拽住赖青衫的肩头:“老虎不发威,你当我是病猫?我们单家在本地也是个大家族,岂能容你胡作非为?赖青衫,你滚不滚?你不滚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赖青衫一把甩开阿扁的手,抬手一个耳光招呼过去:“你踏马跟谁俩呢?跟谁不客气呢?窝藏反贼,你还有理了?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窝藏反贼,证据呢?”老举人气呼呼地说,“祠堂你们也看了,哪里有反贼?”
“哼,赖青衫,你踏马有种,走,上衙门去,我要让衙门给个说话!”阿扁又招呼着几个族人过来,“哥几个,一起动手!”
赖青衫招呼朱子龙等人拦住他们,径直却走向了八仙桌,一把抓住桌上的红布,用力掀了起来。
桌上摆放的烛台和几个供盘,全部被甩到了地上。
与此同时,桌子底下滚出了两个黑衣人,他们快速地向外逃去。
赖青衫眼疾手快,抓住其中一人的肩头,那人肩头本来就受了箭伤,被赖青衫一按之下,不由痛叫出声,被一下就掀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