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雯文踩着碎玻璃冲进废弃化工厂时，第七罐蓝紫色液体正从不锈钢管道里汩汩流出。那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生物电特有的荧光，与潘淼的记忆干扰剂如出一辙，只是多了丝令人作呕的甜腥气。
“黑泽，青禾市缉毒组。”龙阿野的银镯抵住男人后颈时，对方正在调试离心机，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支注射器，针头还沾着带荧光的血样。男人转身时，冰雯文注意到他左耳后有块蝴蝶形状的烧伤——和潘淼克隆体的胎记位置完全重合。
“潘姐说你们会喜欢我的‘共鸣糖’。”黑泽舔了舔染着化学试剂的指尖，露出介于疯狂与脆弱之间的笑。他踢开脚边的铁桶，里面滚出成袋的晶状物体，每颗晶体都在细微震动，像极了共感芯片的频率波动，“掺了神经突触放大器的新型致幻剂，吸一口就能让瘾君子看见‘同伴’的记忆——比如涡轮撞警车时的快感，或者双胞胎诈骗时的心跳。”
林夏的远程检测突然尖叫起来：“这些晶体在生成独立生物电！”全息投影显示，每颗毒品都在自发编织微型神经网络，“就像把共感芯片碾碎了做成药...服用者会成为潘淼神经网的活体节点！”冰雯文的手电筒扫过墙面，那里用血迹写着歪扭的公式：痛感x1000=完美的漏洞共振。
黑泽趁乱撞向通风管道，冰雯文的银哨子擦着他耳际飞过，钉入墙上的化学元素周期表。他跌进堆满制毒原料的暗格，却忽然安静下来，盯着她胸前的警徽笑出声：“三年前生物科技公司的火，是我点的。”他卷起袖子，露出小臂上与涡轮相同的燃料注射疤痕，“潘姐说，只要我做出能让万人共感的毒品，就能见到被你们‘完美司法’烧死的姐姐。”
龙阿野在离心机里发现张闪存卡，里面是潘淼的加密留言：“当每个‘小痛’都能引发全城共振，法律的防火墙就会裂出最美的缝隙。”黑泽被押上警车时，忽然用头撞向车窗，喊出的却是与技术员相同的句子：“我们只是她代码里的‘if’......”话音未落，他嘴角溢出蓝紫色血液，瞳孔里映着远处法院楼顶的蝴蝶形黑影——潘淼的克隆体正用发夹撬起一块太阳能板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共感芯片阵列。
凌晨的物证室，冰雯文看着黑泽的毒资流水单，发现每笔交易都对应着一个司法漏洞发生的日期。当她用紫外线灯扫过“共鸣糖”包装时，突然浮现出潘淼的字迹：“第37个‘小角色’的刑期，刚好能兑换10克让正义耳鸣的毒药。”窗外，黑泽被送进拘留所的背影，与三年前纵火案监控里某个模糊身影重叠——原来从第一个“小恶”开始，潘淼的棋盘就已铺满了会呼吸的病毒。
手机震动，林夏发来紧急消息：全市急诊室突然涌入大量“共情性幻觉”患者，他们都在描述同一个画面：穿蓝色拖鞋的男人正在给法官递咖啡，而法官的瞳孔里，倒映着正在融化的法典。冰雯文握紧黑泽的注射器，针管里的荧光血液突然凝成蝴蝶形状，那是潘淼给所有“缺陷者”的死亡书签——当司法系统忙着快进“小角色”的人生，这些被碾碎的灵魂，正在熬制让世界共鸣的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