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照朝着苏珍珍看去，见李永昌没在身旁，眼中少了几分期许。
苏珍珍神色凝重，朝着宇文悦华看去，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你们这是什么表情？”
察觉到二人的异样，宇文照心中一紧。
宇文悦华轻咳一声，目光灼灼的朝着宇文照看去，冷声问道：“兄长，你真的甘心做一辈子臣子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宇文照只觉得呼吸一滞，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瞬。
“悦华，你这是何意？为人臣子是咱们的本分！”
宇文照一本正经的说着。
宇文悦华冷笑一声：“兄长真的甘心让成王坐上皇位吗，他这样暴虐毫无人性的人，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。他连我都敢打，兄长没有听说过‘飞鸟尽，良弓藏’这句话吗？”
宇文悦华的声音一直在宇文照而前回荡，宇文照的手藏在袖中，一直摸索着那枚紧锁，眼中翻滚着层层热浪。
“悦华，我们没得选，陛下子嗣凋零，即使不效忠成王，太子断然不会接纳我们的…”
没等宇文照将话说完，宇文悦华直接打断：“兄长就没有想过，让永昌继承大统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整个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。
宇文照接连后退两步，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宇文悦华一眼道破他的心事，他的确这么想过。
只是…
他不敢。
“兄长，妹妹已经没有活路了，倘若不拼一把，我恐怕活不过一个月，你以为我死了，他就会放过你们吗？总有一日，他会查出真相…”
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宇文照窝囊的回道。
宇文悦华大笑两声，纤长的手摸索在自己的伤口上，悠悠说道：“王爷的不举之症已经快好了，到时候他绝对不只有永昌一个孩子，倘若你是成王，会让谁继承大统呢？”
说到这里，宇文悦华停顿片刻，眼中闪烁着一道暗芒，“倘若我是成王，有了子嗣的，第一件事就是结束那个孽障的性命。”
“别再说了！”
宇文照大喊一声，他声音发颤，脸色阴沉的吓人。
“弑夫可是大罪，更何况他是成王，咱们得想个周密的法子。”
听宇文照这么说，躲在一旁的苏珍珍心里咯噔一下，整个人抖得像筛糠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，宇文照竟然会同意宇文悦华的想法，对成王动了杀心。
苏珍珍向来是个胆小的人，她只是想好好活着，可…成王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。既然如此，倒不如为自己搏一把。
“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，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…”
宇文悦华的声音里充斥着几分诡异。
……
翌日清晨，苏碧云睁开眼睛时，顾北辰正伏在榻上作画。
宣纸上的美人只差朱唇未点，苏碧云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旁，调皮的拿起朱笔，替美人上色。
“今日怎么这么得闲，还没去军营。”
被顾北辰揽在怀中时，苏碧云挑眉问道。
听了这话，顾北辰不悦的皱了皱眉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：“卿卿不愿意让我陪着吗？”
苏碧云摇了摇头，无奈笑道：“我哪里有这个意思，只是一时感到好奇罢了。”
“今年战事少，将士们都回家探亲了，初十才会回京。”
顾北辰柔声解释着。
“对了…”他又提起一事，“季宥的婚期已定，正是上元节后的第三天。”
“正月十八？真是个好日子。”
苏碧云眸中闪过一抹喜色。
“还有一件喜事。”
顾北辰卖了个关子。
苏碧云挑了挑眉，仰靠在他胸前，抬眸朝他看去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娇柔：“哪里来的好事？”
“是东宫，太子妃有喜了。”
听了这话，苏碧云神色微愣。
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，眼中闪过一抹忧郁。
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顾北辰神色懊恼，连忙握住了苏碧云的小手。
“我…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苏碧云笑了笑，掩去眼底的悲伤，轻声说道：“的确是好事。”
“前几日，我听闻陆瑜自请去了福州，可有此事？”
“陆瑜？”听到这个名字，顾北辰动作一顿，眉头紧蹙，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他了？”
察觉到顾北辰语气中的不悦，苏碧云无奈笑笑：“是因为三公主，我宿在宫中时，曾听她提起过心悦陆瑜一事。若是能促成他们二人的好事，也算是弥补当年…”
“弥补什么？”
顾北辰将手把在她的双肩上，将人按在了自己怀中，“你又不欠他的。”
苏碧云偏过头去，眼中闪过一抹愧色。
“若非…”
“卿卿，情爱一事讲究你情我愿，你同他的约定不过是儿时的戏言，怎可当真？”
顾北辰有些紧张，手上力道微微加重，“你现在是我的人。”
房中一时静默，察觉到顾北辰眼中的猩红，苏碧云握住了他的手，缓缓说道：“我自然知晓你的情意，只是我也希望陆瑜能放下这段感情，也希望他别辜负了三公主的喜欢。”
“抱歉…是我冲动了。”
顾北辰渐渐冷静下来，连忙松开了手，瞧见苏碧云白皙的臂膀上晕染出两坨红晕，顾北辰眼中满是愧疚。
苏碧云摇了摇头，主动凑上去，稳住了那薄凉的唇。
“卿卿，是你先招惹我的，就不要放手。”
顾北辰将人推在案桌上，一双凤眸里，浸满了柔情。
他无比庆幸当年在将军府外救了苏碧云一命，他们之间的缘分，早已注定。
一番云雨后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苏碧云无力的躺在榻前，白皙的脸颊上染着几坨红晕。
顾北辰餍足的躺在她身侧，手中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，这才悠悠说道：“你不是想知道，陆瑜为何要去福州吗，自然是因为李凤华。”
提起李凤华，苏碧云眸色微沉。
“和她有什么关系？”
顾北辰冷笑一声，那笑容里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：“谁让陆瑜是京城里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呢，李凤华自然是看上他了。”
听了这话，苏碧云微微垂眸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