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浓稠的墨汁,深沉地笼罩着刀口峡,仿佛连星光都被吞噬其中。
李濡、李守清与翟白星三位掌门并肩而立,宛如三座巍峨的山峰,屹立不倒。
他们的身后,各自门派的弟子紧密相随,总计二三十人,步伐整齐而坚定,朝着峡口外毅然前行。
然而,刚至山口,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火把在夜风中摇曳,映照着季云涛那高大挺拔的身躯,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,直视着三位掌门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如此深夜,三位掌门究竟欲往何处?”
李守清眉头微蹙,拱手行礼,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:“我等确有急事在身,还望季师兄能够网开一面,行个方便。”
季云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阴森:“有何急事?莫非是畏惧明晨五更的总攻,想要临阵脱逃,保全性命?”
李濡闻言,脸色一变,赶忙躬身行礼,语气中带着十二分的诚恳:“季师兄误会了,我等确有要事急需处理,绝非畏战而逃。”
然而,季云涛却不为所动,他的目光如刀,继续追问:“那你们擅自出谷之事,可曾向凌师兄报备?”
翟白星挺身而出,神色坚定如磐石:“我们早已将此事报知凌师兄,季师叔若有所疑,大可派人前去复核。”
季云涛沉吟片刻,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,仿佛在权衡着什么。随后,他低声呼唤门下弟子白大川,附耳低语了几句。
白大川领命而去,如同夜色中的幽灵,迅速消失在黑暗中。不久之后,他匆匆返回,脸色凝重地传话:“师父说了,他们要去便去,少了这二三十人,也影响不了大局。”
接着,他又补充道:“师父还让三位掌门记住,此去容易,但明日攻下金刀寨,捉拿杜小梅之时,若想再回来分一杯羹,可就难如登天了。”
张小禄闻言,怒目圆睁,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:“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、不讲道义之事!”
季云涛见状,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,但那笑容中却多了一丝玩味。他缓缓让开道路,让三人带着弟子离开了刀口峡。
随着三观的悄然离去,谷中仅余六观之众,人数虽有一百五六十,但在寂静的山谷中,这份人数似乎也难以填补那份突如其来的空虚感。
凌寒霄,这位六观之首,内心却异常平静,仿佛外界的风云变幻都无法扰动他内心的湖水。他安然入睡,呼吸平稳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然而,半夜时分,这份平静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打破。声音如同狂风骤雨,夹杂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,瞬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。
他猛地跃起,如同猛虎下山,手中宝剑闪烁着寒光,瞬间冲出帐篷。月光下,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矫健。
此时,葛天琪正匆匆赶来,神色焦急,仿佛身后有追兵:“凌师兄,不好了!贼人来偷营了!赶紧撤出山谷吧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凌寒霄大惊失色,他目光如炬,扫视四周:“寨前已安排守卫,他们如何能轻易偷袭?”
葛天琪解释道:“金刀寨狡猾至极,他们在山谷两侧早已挖好地道,趁着夜色偷袭而来。现在情况危急,我们必须立刻撤离!”
凌寒霄心中一沉,他深知此刻形势严峻。他急忙问道:“到底有多少人?”
葛天琪摇头叹息:“黑夜之中,视线受阻,人数难以估量。但听这喊杀声,人数绝不低于我们。眼下还是赶紧撤离吧,再不走就被包围了!”
凌寒霄当机立断,大声吼道:“赶紧下令,撤出山谷!”
此时,季云涛也杀到凌寒霄身边,他满身是血,但眼神坚定:“师兄,你没事吧?”
凌寒霄摇摇头,目光如炬:“我没事,快走!”
于是,众人慌忙杀出山谷,一路上刀光剑影,喊杀声震耳欲聋。待到山外宽阔之地,众人才卸下防备,各自清点人数。然而,结果却令人心惊胆战——损失相当惨重。
且说众人正慌忙撤离之时,山头哨所之处火把四起,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,照亮了夜空。再看时,只见陆文远带着金刀寨众人立于山头之上,他手持大刀,对着山下高声喊道:“凌老头,前日你不是还说要攻下金刀寨,拿下我的人头吗?现在怎么灰溜溜地跑了?”
言罢,山头上随即传来一阵嘲笑之声,如同寒风中的冰刃,刺痛着凌寒霄的心。
凌寒霄闻言,脸色铁青,他紧握宝剑,却无言以对。此时的他,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。
季云涛见状,挺身而出,他手持长剑,剑尖直指山头:“休要叫嚣!待我们重整旗鼓,定要扫灭你们金刀寨!”
陆文远哈哈大笑,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:“都被我们打成这般模样了,不知你哪里来的底气?好!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!”
眼见攻寨无望,凌寒霄只得带着众人离开山谷,往邽城方向逃去。
途中,葛天琪问道:“凌师兄,如今我们攻寨不成,该何去何从?”
苏草逸沉吟片刻,道:“还能去往何处?弟子们在此处损失惨重,只得先回观中养精蓄锐。等到明年实力恢复,再来攻寨,报今日之仇!”
葛天琪闻言,脸上露出失望之色,道:“今日若这般散去,何时才能再聚?”
凌寒霄忽而想到翟白星晚间之言,心中一动:“雷衡在何处?”
雷衡闻言上前,道:“师兄叫我何事?”
凌寒霄目光深邃,道:“晚间翟白星来找我说,你在同朗看到一个白云观小伙夫的身影?”
雷衡点头确认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
凌寒霄心中暗思片刻,遂与众人说道:“诸位不如一同与我去同朗一趟。”
苏草逸不解,问道:“凌师兄,金刀寨不破,为何要去同朗?”
凌寒霄缓缓道出心中所想,道:“晚间翟白星来找我,说白云观的伙夫阿杜乃是杜小梅的儿子。阿杜既然在同朗,那么杜小梅很可能也在那里。起初我并未在意,现在细细想来,魔教突然离去,三观突然出走,这一切似乎都与此有关。不如我们也去同朗,看看究竟。”
苏草逸有些埋怨,道:“我弟子全折在此地,而今弟子所剩无几,却又突然停止,劳神费力去往北地,实在无法折腾,凌师兄,要去你们去,我自回落金山草楼观去了。”言罢,带领门下弟子告别而走。
伊洛山南无观掌门人南无空见苏草逸离别,也道:“凌师兄,我观人少,且皆是南方之人,不习北方寒冷之气,我们也就不去了,告辞!”
混元山神霄观掌门人岳素昂也道:“凌师叔,我们也不习惯北方寒冷的气候,我们也不去了。”言罢,随着南无空身影,亦是匆匆离开。
凌寒霄见众人离开,心情甚是不悦,愤怒道:“将来得了灵炉,分不得他们半分好处!”
葛天琪却显得坚定,道:“师兄莫气,与这帮自私自利之人计较什么,别伤了身子,他们不去,我们自去便是!”
龙虎山正乙观雷衡也赶紧表态:“葛师兄说得对,他们不去,我们三观之人虽然损失了些,现在看来也有七八十人,足足够了,要他们做甚?”
凌寒霄看了一眼两位掌门,道:“承蒙两位师弟不离不弃,将来得了灵炉,自然少不了两位师弟的好处!”
夜色渐浓,凌寒霄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同朗的路途。
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,不知此行能否揭开谜团,找到杜小梅的踪迹。